话音落,那些人拿着棍棒喊杀着飞奔过来,凉澄一时眼睛大睁,可前有狼后有虎,跑竟也没有地方跑了,她只好紧紧拉着紫涵的手,心道,自己是僵尸之身,应该耐打,呆会儿只要护住紫涵,撑到那些人离去就可以了。
那些人很快逼近,见两个女孩子只是静静地立着,丝毫不打算还手或挣扎的样子,他们竟然没有动手。
为首的光头耸着粗眉问道:“喂!你们不怕死吗?”
凉澄问,“你们是洪门的人?”
“没错。”光头扬了扬下巴骄傲地说。
果真是何欣宜派来的人,凉澄心中不由生气,虽然她们与何欣宜有些误会,但毕竟是同学一场,何欣宜一个女孩子竟然这样狠毒,派这么多人来对付她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光头见凉澄不说话,又道:“如果你们害怕的话,现在还来得及,只要你们回到学校当着所有同学和老师的面向我们大小姐磕头认错,大小姐就能饶了你们。”
“磕头认错?”紫涵从凉澄身后走出来,冷冷看着光头,“你以为圣玛丽娅女中是你们洪帮吗?我们有什么错?要杀便杀,婆婆妈妈的真不像个男人!”|
光头一听,呲起牙齿,“臭丫头,敢骂老子!”
凉澄一看紫涵,暗叫不好,紫涵又没控制住自己的怒气。
但来不及了,光头一发怒,后面的小弟骚动起来,不知谁说了句“别跟她们废话,上!”,一二十个人持着棍棒一下子冲了上来。
凉澄大叫一声,将紫涵护在了身下,棍棒如雨点般落在她的身上,疼痛的感觉顿时传来,如锥心刺骨,丝毫没有因为她的僵尸之身而消减半分。
凉澄秀致的蹙起,电视上的僵尸不都不怕打吗?为什么她这么疼?
很快,她受不了呻、吟出声。
下面的紫涵心志回复一些,见凉澄护着她,哭着说,“凉澄,你别管我,你会被打死的!”一边说,紫涵一边挣扎,想把凉澄弄到下面。
凉澄也实在受不住了,自己既然会疼,也可能会死,她所了解的僵尸不过是电视剧杜撰出来的,万一真正的僵尸既怕疼又怕死,那她岂不是很快要丧命?
可是,答应了保护紫涵,因为怕死怕疼就反悔太不像她的作风了。
她咬了咬牙,继续忍受,心想,反正她已经活了二十八年,婚也结过,这辈子算是够本了,而紫涵才十五岁,从小又受了那么多的苦,现在就死掉也太惨了点儿。
可是……又觉得自己这样死掉也太冤枉了。
这两种情绪一时在她心中纠结起来,她不知如何抉择,脑袋发胀,眼睛发昏。
棒棍持续落在身上,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他m的,这丫头也太能扛了,大哥,这样打太没意思了!”一个小弟对光头说。
光头停下动作,也觉得很不爽,看看在下面一直哭着哀求对方不要保护自己的那个,光头一摸下巴,奸笑道:“还是这个有点意思,兄弟们,把上面这个硬骨头拉开!”
棍棒暂时停下,几个小弟将凉澄拉到一边,将紫涵围在了中间。
紫涵尖叫出声,“你们要干什么?”
凉澄一个骨碌爬了起来,奇怪,自己明明伤了重伤,本以为起来会很吃力,怎么会如此轻松敏捷,像根本没有受伤似的。
这时,那些人开始打紫涵,紫涵肉体凡胎哪时受得住,哭叫出声,“好疼!好疼啊!救命!啊——凉澄——凉澄——”
凉澄眉头紧紧蹙起,怒意升腾,刚才自己被打她只想着以僵尸之身抗过去,别的没有多想,此时亲眼看着一群男人打一个弱女子,实在无法理解,愤怒不已,她的眼睛慢慢变红,握了握拳头,走上前去,抓起一个男人的后襟,扬臂将男人甩到了石墙上,男人应声倒地,口吐鲜血,不可思议地看着凉澄,“你……你……”只说了这两个字,便一头趴在地上,没了气息。
紧接着,一个,两个,三个……直到将最后一个还在打紫涵的男人扔开,凉澄才罢手。
而紫涵,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凉澄看着紫涵,眼神有些空洞,过了一会儿,才突然俯下身去摇晃紫涵,“紫涵,你怎么样了?你醒醒!来人啊,救命啊——”
她这一喊,竟真的有人来了,是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夹杂着器械碰撞的声音。
很快,便有一队整装佩枪的巡捕跑了过来,看到小巷中一片狼藉,为首的探长命令巡捕们加快速度,到了地点,便问凉澄,“发生了什么事?”
凉澄将紫涵扶起,求道:“先救救她,她受了很重了伤。”
探长挥手,“快去叫救护车!”
一个巡捕跑走。
探长围着案发现场转了一圈,探了探那些人的鼻息,脸色一变,问道:“这些人都死了?发生了什么事?谁干的?”
凉澄微怔,看了看地下的人,他们……都死了吗?
刚才是她打的他们,那么……她杀人了,她杀人了吗?
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令凉澄委顿在地,说不话出来。
探长走到她跟前,“你说话啊?是谁干的?怎么你没有事?”
凉澄停旧呆愣着不说话。
探长没了耐心,命令道:“把她带走!”
……
巡捕房内,灯光昏暗的审讯室中,凉澄坐在一张椅子上。
对面的桌子坐着两个巡捕,一个手拿皮鞭,一个手拿长棒,皆把刑具有一下没一下在手心中敲着,满含威胁。
“她不会真是哑巴吧?”巡捕甲说。
“废话!探长问时她说了一句话!我看是她有事瞒着不肯说,我们得想办法让她开口,不如给她上刑吧。”巡捕乙说。
巡捕甲提醒道:“不能被人看出来。”
巡捕乙哼笑着点头,“我去准备,看着她!”
自始至终,坐在椅子上的凉澄都没有任何反应,眼神空洞,表情呆滞。
很快,巡捕乙拿来了特殊的刑具——针,满满一盒的银针,粗细长短都不同。
巡捕甲看到,兴奋地凑上前,拿起一根在眼前晃了晃,银针发出的亮光在他脸上划过,他捏住针头,慢慢走到凉澄跟前,“小丫头,你如果再不开口,就不要怪我们无情了。”
巡捕乙将针摆到一边,也拿了一根凑上来,“最后再问你一次,你是什么人?巷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那些人都死了只有你没事?是不是你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