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整夜大雨,整片园子被清洗的焕然一新。
雨后的清晨很清冷。
“子木皇子!”一个打扮朴素的老妇人,急匆匆的走近。
闻言,岳子木把刚抬起来的茶放下,道:“怎么,大惊小怪的。”
老妇人上前喘道:“昨晚您救回来的小姐不在了。”
岳子木立刻起身道:“怎么回事?”
老妇人回道:“奇怪了,一直到清早,那位小姐都还高烧不退,吃进去的药多半都吐了出来,老妇去重新熬药,两个时辰的功夫,老妇回到屋里她人就不在了。”
岳子木无奈的摇头,她怎么就这么不安分。什么也没多说,岳子木离开了正堂。他倒要看看她能跑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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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空气真的清新舒畅,姚杳独自站在竹桥之上,池水清澈见底,池里还有姚杳也没见过的透红色的小鱼轻盈的嬉戏。
她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想确定一下自己是谁,又身在何处。
整一座园林如同仙境,假山藏于未散的晨雾里,樱花花瓣片片萦绕,连风都有了样子。
她低头看了看胸前,她明明亲眼看见有箭穿过她的胸膛,她也纳闷没有伤口这件事。更奇怪的是今早她看见了自己的脸,她穿越而来,是这个宿主的脸。虽然和她一摸一样,可脸上那拇指大的黑斑,很是难看。她第一感觉就是有人刻意画上去的,似是一个记号一个符。质感类似某种油墨。她洗了很多次,也没有洗掉。
到底为何,她的宿主要被人在脸上做这样的记号?
一件外衣重重披在在了她的肩上。
猜也猜到是他了。岳子木。
姚杳回头看了看,道:“来了?急什么,我又不会跑。”
岳子木也看着她,面容有些憔悴,远处的她结合此时的美景,就像一个出尘的仙女,近看的话,谁都难免有些失望。
她古灵精怪的表情,毫不婉转的说话方式,脸上的黑斑,哪里是仙女。
岳子木理清思绪背手上前,冷道:“你尚未痊愈,不宜下床,回去吧。”
姚杳手指清拂衣襟,是一件还带着温度的外衣。他不该是坏人才对,“是谁伤的我?应该不是你。”
岳子木斜视了一眼,又看向池塘,“我皇兄。”
姚杳又问:“是他要杀妖狐对吧。”
岳子木道:“要不是你多管闲事,我皇兄也不会伤到你。”
姚杳说道:“这个我知道,你就当我中了蛊惑好了,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穿越回来就在逃命奔跑,她怎么知道她这个宿主为何要救妖狐,之前又发生了什么事。
岳子木笑道:“你终于知道怕了?”
想到自己中箭的那一幕,那个有着异能又仙衣飘渺的人,姚杳就有些不寒而栗。
姚杳问道:“那你皇兄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会不会杀了我?”
岳子木静了静,忽然反问,“姚杳可知道,冰心剑?”
“就是我中的那一剑?”姚杳好奇的打探着岳子木,转身一跃坐在池塘一旁的木质扶栏上。“这和我问你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见她一点不像温婉的女孩的模样,岳子木也是见怪不怪了。
“冰心剑,是我们一族的神功之一,其威力可以…”岳子木话中顿了一下,转身,细长的黑眸严肃的望向姚杳。那眼神更显他接下来的话是多么严肃,“可以让十个你瞬间魂飞魄散。”
闻言,姚杳哑然张口。
“不必吃惊,我皇兄灵通盖世,比冰心剑厉害的灵通还多的是。”
姚杳继续又问:“灵通是生来就有的?”
岳子木走近她,看了好一会,“是的。”
姚杳跳下木栏,走近一步岳子木,她不疑惑自己的什么灵通,因为她生来就没有,她疑惑的是他,或是他们一族,生来就具有灵通的一族。“你们是不是人类?”
岳子木没有回答。
姚杳立即又问道:“那我怎么没事?”
岳子木点头道:“是,你居然还活着。所以,我惊奇的是,你的灵通。”
“我的灵通?”姚杳疑惑的问,“我要是有灵通的话,还站在这里干嘛?”
岳子木无奈一笑,这丫头有没有正经在听他的话,她一点也不好奇自己,反倒开始好奇他们。想完,他深眸望向一眼看穿的池水,同如湖水一般漾起阵阵波光,想到她体内两股冷暖截然不同的内流,他鼻息重重一叹。“你的确是个平凡人类,可或许,你的身体里,有你我,都不知道秘密。或许沫楠皇兄也觉得异常,那晚,才没有直接杀了你。”
他这么一说,姚杳还想说些什么,突然就觉得身体又开始不舒服,之前那股翻江倒海的感觉,又发作了。
岳子木见她刚还好好的脸色变得苍白,心中一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姚杳胸口越来越堵,眼前的一切逐渐模糊了起来。
岳子木一急,把姚杳抱了起来。“我早喊你不要乱跑!”
怀里已经再无回复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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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致古朴的厢房里,岳子木又帮姚杳疗了一次伤。
崔嫂走过来,帮他逝去额头的汗珠,清清唤道:”公子,这样不分日夜的动用真气,您要注意身体啊。”
岳子木收回真气,把仍旧不省人事的姚杳安置好,疲倦道:“她身子很烫,看来是又烧了。”
崔嫂上前看了看,不解道:“这位小姐的伤势真是奇怪,为何如此反复?”
岳子木摇头道:“我也百思不得其解。她体内的真气很是奇怪。即便是我的灵通,也不能将其缓解。”
崔嫂疑惑道:“依您看,这难道不是冰心箭所至的内伤?”
岳子木认真的想了想,冰心箭属水系灵通没错,但姚杳体内水系真气的威力要比冰心箭大出很多。而另外一股火系的真气又从何而来?
想着,岳子木说道:“崔嫂,你赶紧打点一下,我看还是把她送进宫,问问皇兄的意见好了。”
崔嫂恭敬的点头道:“是,老妇这就安排。”
岳子木有些疲倦,走了几步又回头提醒道:“她叫姚杳,此女性情古怪,诡计多端,路上她要是醒了,你可别大意。”
崔嫂立马回道:“是,老妇一定谨言慎行。”
说完,岳子木离开了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