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和尚狂舞降魔杵,降魔杵涨作十余丈高下,发出一道通天彻地的金光,每次落下都有万钧之威。
钟玄面如寒霜,白衣飘动,左手指天,右手剑诀变换,寒光、赤影双剑凌空怒舞,矫矫如龙,赤影为阳、寒光剑为阴,双剑合璧,阴阳互补,仗着双剑合璧,竟然稳稳的接下了这个足有筑基期的和尚的攻势。
眼瞅着半个时辰都没能将钟玄这个炼气期的小辈拿下,大和尚脸面有些挂不住,顿时有些羞恼,一甩袖,又放出三口戒刀,那刀只有一尺多长,带着数尺长的刀光,如同流星坠落,迅疾如风,钟玄压力顿时大增。
胖和尚在空中桀桀一笑:“你这娃娃,也不知是谁家门下,连佛爷我的闲事都敢插手!”
钟玄满脸冷笑,神情阴冷的看着云中的妖僧,一手倒扣风火两仪盘,放出无穷玄光,一手戟指云端,厉声大骂:“好不要脸的妖僧,枉你身为出家人,竟然行此恶法,祭炼这歹毒无比的噬魂血婴,就不怕被天下众修士所不容么。”
那和尚没想到钟玄竟然能认出噬魂血婴的来历,顿时吃了一惊,旋即满脸阴森,阴惨惨的道:“你这小子果然不简单,竟然连这噬魂血婴都识得,想必是哪个大教出来的后辈弟子,嘿嘿,贫僧观你根骨不错,又有底子在身,正好用来祭炼下一尊噬魂血婴,小子,莫怪你家胖佛爷心狠,要怪就怪你自己送上门来了!”
说话间,取出一张宝网,随手抖开,扑在空中,那网自动向四周延伸,涨作数十丈,网丝阴森惨绿,随着宝网飞下,落下一团团拳头大小的绿色阴火。
他这宝网名叫碧鳞阴鬼网,乃是他杀了数百凡人,取其头发、筋脉、骨髓等物练成,练成后,又用碧鳞鬼火淬炼了三年,方才成型,乃是他的随身至宝。
钟玄见鬼网卷来,面色大变,他看出阴火厉害,不可沾染自身,当即取出碧玉天罗网,随手抛在空中,伸手一指,那网飞在空中自动张开,网面碧光闪烁,上面飞起一颗颗珍珠大小的雷珠,迎向漫天阴火,雷珠阴火对撞,爆出噼啪声响,两两对消。
胖和尚法号圆达,乃是离这里八十里外圆觉寺的主持,修行了近八十年,也有筑基初期顶峰的修为,因着周围没有什么有灵气的仙山福地,又是穷乡僻壤,少有人来,圆达几乎可以称为是这周边一霸,平时横行乡里无恶不作。
三年多前,他偶然得到一篇上古修罗教的功法残篇,上面记载着如何祭炼噬魂血婴,只需炼制九九八十一尊噬魂血婴,用修罗教秘法将之溶于自身,到那时,便至少有了元婴期的地仙修为。
为此,圆达开始四处下山搜寻能够符合炼制噬魂血婴的材料,一连寻了七年才找到这么一个,眼见到手的鸭子要废了,他哪里肯干。
他见钟玄虽然年轻,所使的飞剑也都是上等的货色,更有碧玉天罗网这等不输于自己碧鳞阴鬼网的至宝,轻而易举的破去漫天阴火,绿豆般的眼中闪过一丝火热的贪婪,他贪婪地笑道:“这面小网,与贫僧有缘,合该为我所得。”
一甩袖中,又放出一对伏魔金抜,如两颗闪亮的太阳从云中落下。
钟玄连忙伸手一指,碧玉天罗上瘴气迷人,一团团碧绿的的瘴气滚动将金拔托住不能落下,他劈手打出破浪锥,隐在漫天绿云之中,只是一道比头发丝还细的白芒,在绿云的掩盖下,几不可见。
圆达正想着如何夺走钟玄的宝网,大意之下未曾提防,待察觉到不好之时,再想躲闪为时已晚,急切间只来得及微微侧身,破浪锥穿透右胸飞过,他哎呀一声,当即从云中摔落。
圆达受伤,无法专心御使法宝,钟玄趁此时机,祭起风火两仪盘,放出风火玄光将伏魔金抜摄住,钟玄调转宝盘,放出南明离火,伏魔金抜吃火一烧,当即化为一滩金水,
圆达在空中勉强止住身形,恨得咬牙切齿,正要指挥降魔杵把钟玄杂成肉酱以泄心头之恨,却看见自己的伏魔金抜被烧成汁水,气的眼角都要裂开,正迟疑间,降魔杵也被寒光、赤影双剑斩绞为两截,离火落下,又是铁水一滩。
圆达又气又怒,胸口更是不断流出鲜血,他有心要杀钟玄,自身的伤势却拖延不得,当即一咬牙,顾不得继续击杀钟玄,召回碧鳞阴鬼网和三口戒刀用来护身,裹着一团阴云逃走,只留下他那阴森怨毒的声音在天地间回想:“小辈,你损我肉身,毁我法宝,夺我血婴,佛爷定不与你干休。”
圆达一走,钟玄当即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息,寒光、赤影双剑也从空中摔落。
与那妖僧争斗虽然不过一个时辰,钟玄全身真元损耗严重,若非是破浪锥奇袭得手,那和尚只需要在坚持一炷香的时间,他必将法力告罄。
“咳咳!”钟玄轻咳一声,嘴角留下丝丝鲜血,感受着空空如也的体内,有些苦笑的自嘲:“自己自从修道以来,还没有哪次斗法不受伤过!”
稍稍恢复了点体力,钟玄怕那妖僧去而复返,再次返回张五娘的家中。
看着躺在床上死不瞑目的张五娘,钟玄微微叹息,祝告道:“大嫂子,你亡灵不远,在下向你保证,必将你的孩儿抚养成人,若是有朝一日再遇到那妖僧,必将杀他为你报仇!”
噬魂血婴静静的躺在床边,已然睡了过去,虽然只是刚出生的,却已经有三四岁般的婴孩大小。
恬静的睡容,白皙的皮肤,一只小手攥成拳头放在嘴边,笑容安详恬淡,丝毫不知自己的生身母亲就在自己旁边逝去。
叹息的抱起血婴,钟玄放出离火,将张五娘的尸身火化,用一张毯子将血婴包好,架起一道遁光飞走。
果然,就在钟玄刚走不久,一道妖云从远方,看着满地的废墟,恨恨的哼了一声,再次驾云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