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元相残存着些尴尬的笑着说:“那个,没关系的。你们要知道,你们这些奏折批完了还要交给我呢!别的在我之下的大臣们批过的奏折也会交给我再批,我的奏折比你们的还多呢!快点的话还是可以的。”
慧梁听罢,乖乖的坐下,让立在一旁的师傅教她识字。而南元相则在子岳身边教着子岳批奏折。慧梁似乎很容易就接受了这里的字,师傅讲过的字,慧梁只消写上两边就会了,并且像自己的母语般运用自如。
“将军真是聪慧过人,竟比军师学的更快。”师傅笑着夸赞慧梁。“师傅说笑了,想师傅在这里呆了很久了,大概也略知这奏折该如何批阅吧?还请师傅指教。”慧梁笑着请求道。师傅微笑着点点头,拿过一本奏折说:“这本上写的是百赫将军驻守之地粮草缺少,希望朝廷能够发放些粮草。老夫觉得,应该批‘准’,在这里写。”说着用手指着一处空白。
慧梁提笔小心翼翼的写下“准”,而后,认真的听着师傅继续讲另一本奏折。
房里正一片安宁,忽然从门外走进两个身着戎装的男子,拱着手对南元相说:“卑职参见王爷。据齐将军回报,大圣国的太子正准备启程向我国出发,来议和。”“知道了,我会派人告诉皇兄的。”南元相点点头。
“卑职还有一事想问。”那男子含着笑说。“什么事?”南元相问道。
那男子一笑,说:“王爷的寿辰快到了,该如何准备?”南元相毫不在意的说:“不用铺张,照以前的样子就好了。”
那男子还没来得及说话,慧梁忙抬起头插嘴道:“哥哥,今年可不行。既然我们来了,就请哥哥准许我们来为您祝寿。不过,我想还是让皇上也放松一下,来为您过寿。怎么样?”
南元相不知慧梁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只因为自己先前的失礼,想着如何补偿,便顺着慧梁的意,点了点头。
正说着,小筑从门外小步迈进,恭敬的唤道:“将军南宫公子带了人来给将军送药了,说要将军喝了。”
慧梁点点头示意小筑吧人带进来。小筑忙应了声“是”,便跑出去了,不一会儿,南宫丰痕便迈着温柔的步子笑着走进来。
在房内向南元相报告的将领见有人来了,便也说了声“末将告退”,转身离去。
慧梁抬起头,冲南宫丰痕微微一笑,说道:“麻烦你了。只是,这是为什么熬的药?”说着,双眼斜瞟了下南宫丰痕身边的婢女手中端的药碗,碗内净是些黑乎乎的液体。慧梁不经意间皱了皱眉。
南宫丰痕装作没看见,伸手将药碗端过来递给慧梁,并说:“你快把这药喝了吧。你的身体还没完全康复,我命人熬了这药给你调养调养。”双眸紧盯着慧梁,充满了宠溺,就像大哥哥对待妹妹般。
慧梁忍住心里的厌恶,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接过药碗,端在鼻子底下闻了闻,就是不肯将其送进嘴里。
南元相见她如此难受,忙命人取了粒冰糖来给慧梁:“你先把药喝了,再把这粒糖含在嘴里就不会很难受了。”
慧梁点点头,闭着眼,屏住呼吸,一口气将整碗药喝了下去。刚放下碗,忙将冰糖塞进嘴里。
“去搬张椅子给南宫公子!本王不说你们就不知道了吗?”南元相冲着门外的下人们吼道,下人们一听,忙跑开了。
不一会儿,一张红木的雕花靠椅便被抬了进来,摆在慧梁身边。“坐吧,别总站着。”南元相笑着邀请南宫丰痕坐下。
南宫丰痕刚落座,一个又尖又细的声音传了进来:“老奴参见王爷!”话音还未落,门口便出现了一张布满皱纹的老脸。
“沅公公?何事劳烦您光临啊?”南元相看见那人,忙站起来笑道。慧梁,子岳和南宫丰痕也忙站起来冲他拱手行礼。
沅公公大笑起来,皱纹在他的脸上一颤一颤的。“王爷,将军,军师,公子,都在啊!老奴来得可真是时候呢。”
“皇上命老奴来问问王爷,下月的寿辰该如何操办?需要些什么?”说着,不待任何人邀请,便一屁股坐在门口的椅子上。
“劳烦皇兄费心了,元相不想要任何东西,只想皇兄身体健康。”南元相淡淡的回答道。
还未等沅公公答话,慧梁忙笑着插话道:“这怎么可以呢?哥哥怎能拒绝皇上的好意呢?请沅公公向皇上回,说慧梁想为王爷做寿,还请皇上暂且休息一日过来乐一回。”说着,向南元相使了个眼色。
南元相立即会意,也点头笑道:“是了,本王也好久没和皇兄谈笑了,只想皇兄能在我府上来聚聚。还请沅公公替本王转告皇兄。”
沅公公尖着嗓子虚伪的笑道:“呵呵呵。王爷真是一片孝心,老奴想,皇上定会在那时放下公务过来的。那么,老奴告退了。还请各位大人继续。”说着,带着满脸菊花走了出去。
众人见其走远,都坐下面面相觑。“梁儿,你为何会提出那种要求?难不成?”南元相怀疑的望着慧梁问道。
慧梁见他一副怀疑的样子,没好气的说:“难不成什么?你把我想成什么了?我是男人,能把你皇兄怎么样?你放心,我没那么稀罕权势!”说罢,自顾自的提起笔继续批阅着奏折。
南元相自觉失言,红着脸也不再说话。“啊哈!我弄完了。小蘑菇,我走了啊!”子岳完全没感受到房内尴尬的气氛,只大声欢呼道。
“走哪里去?”慧梁忙抬起头问。子岳笑着走过来说:“当然是看我们的大美女了!我们把日子都定下来了,还不快去告诉她?让她好做准备么?”
“哦!那你带些钱,买些纸笔,让她自己设计服饰,画好了你带来我们着人做。至于歌舞,就有我们自己随意好了。若是得空,将她带来,也好排练排练。”慧梁略思考了下,吩咐着,“你带小筑去吧,我只相信他。”
子岳皱着眉听慧梁的话,说:“你怎么这么罗嗦?我会不晓得吗?你只管把你的奏折批好就好了!”说着,又“扑哧”一声笑了,“你刚才好像老妈子在批评小子呢。你的淑女形象可是毁了呢!”
“咱们分工合作。我去找美人,你来置办所需的东西,可不许脱漏了什么!”
慧梁含笑着听着子岳的吩咐,说:“知道了。你也像个老妈子呢!”这句话,惹来了子岳的瘙痒,慧梁一面躲着子岳的手,一面又伸出自己的手咯吱她。到最后,二人双双倒地,“哈哈”的笑个不停。
闹够了,子岳整了整衣服,敛起笑容,一本正经的走出去,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唉,可怜我还有这么大一堆要批,当将军蛮惨的啊。”慧梁一边无奈的拾起桌上被自己扔在一旁的毛笔,一边自言自语。这句话并没有让慧梁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却让在场的三个男子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