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歌坐在梳妆台前面,手里的羊角梳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她从镜子里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灯光下的粉钻闪出耀眼的光芒,诉说这她的幸福。
樊云翾悄悄的来到她的身后,去过她手中的羊角梳,将她披散着身后的长发仔细的梳理着。香槟色的梳子上稀疏的缠着几缕黑色的发丝,樊云翾有些心疼,不动声色的这些发丝细细的收好,生怕离歌看了难过。
“云翾,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今天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一天?”离歌侧着脸,反手抚摸这樊云翾的脸庞。
樊云翾弯着腰,握住她的手,他的问落在她的嘴角边,声音带着魔力,“离歌,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天,你都会跟今天一样幸福。”
离歌将他拉到自己跟前,整个人倚靠在他的怀里,语气慵懒缱绻,“我爱你。”
樊云翾捧起她的脸,温柔的吻过的眉心、鼻子、脸颊,他一个用力将她拦腰抱起,轻轻地放置在大床中央,温柔的覆上她的唇。他的缠绵,吻技娴熟,每每都吻得她********,离歌紧紧的搂着他,迎合他的节奏将整个人交给他,在他的带领下,攀登一座又一座的高峰。
激情退却,离歌微红的脸贴在樊云翾的胸口,他平稳的心跳声给予她足够的安全感,她的食指点在他的胸口画着圈圈,呵气如兰。
樊云翾握住她不安分的指尖,拉至唇边轻吻着,“离歌,明天我上午陪你去医院,我们再去过一个详细的检查好不好?”
“好。”离歌的手臂裸露在空气中,她颤了颤,又往他怀里钻了钻。
樊云翾一低头,刚好吻到她的额头,他的手轻她光滑的背脊,“睡吧。”
“嗯……”她的呼吸逐渐均匀,似是呢喃一般,“谢谢你,云翾。”
离歌醒来的时候依旧是在樊云翾的怀里,她轻轻一动,身后就传来他低沉的嗓音,他的手在她腰间紧了紧,笑着问:“醒了?”
“没有。”离歌闭着眼睛装睡,声音里都是笑意。
“醒了就起来吧,吃好早饭,我们就去找司徒。”
离歌撅着嘴翻了个身,张嘴就在他胸口咬了一口,留下一圈小小的齿印。
“哪家的小猫,打疫苗了么?”樊云翾捧着她的脑袋,身边的人儿满脸笑意,连眼里都闪着光。樊云翾低头在她脸上啄了一下,“起来吧!”
“你抱我!”她难得撒娇,今晚却不知道怎么了,极为粘人,像个小孩子似的。
樊云翾却是爱极了她现在的模样,从衣柜里拿了衣服,又将她抱到腿上,一件一件的帮她把衣服穿好。离歌就像是个精致的芭比娃娃,睁大的眼睛安静的看着她,脸上的笑意却是怎么也藏不住的。
到达医院的时候已接近中午,司徒牧天刚好有病人在,大约是个白癜风的病人,脸上大半的白斑让人瞠目。离歌突然觉得自己很幸运,只是她的红斑没有延生到脸上,她想,大约没有那个女生能够接受自己的脸上长出一大块红色的斑吧,即使这个斑有着蝴蝶的模样,亦是会让人觉得吓人吧?
他们等了没多久,就轮到他们了,司徒的脸上是少有的严肃,他没有看离歌,只是对着樊云翾说:“她的情况你知道多少?”
“不多,麻烦你详细的说给我听一次。”
“离歌患的是SLE,也就是系统性红斑性狼疮,SLE患者的免疫系统,会误把本人的器官当做外来病源,胡乱攻击一番。”司徒说着顿了顿,他看着一眼离歌,接着道:“离歌现在的情况是,SLE引发了她出现肾衰竭现象,虽然现在的情况并不严重,可以通过药物还有一些治疗来控制病情,但是也很保证她不会继续恶化下去。”
樊云翾一直以为自己那天看的资料已经让他觉得很心疼了,可是当听到司徒这番话的时候,他的心被狠狠的揪住了,他从未想过,这世上还有这样折磨人的病症。
“那我现在能做什么?”他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握着离歌的手又紧了一些。
司徒轻叹了一声,“我曾经建议离歌住院治疗,不过她不愿意,我们医院方面也不能勉强,但是她平时的生活还有饮食上一定要格外小心,还有就是一定要按时吃药,并且准时回来复诊。”
“我知道了。”
司徒牧天点点头,在纸上刷刷刷的写了几笔,转而对离歌说:“离歌,这个是新药,美国那边试验下来说是效果不错,我也给你开一个疗程试试。”
“好。”离歌说着,拉着樊云翾起身欲走。
“等等,”司徒突然出声,“离歌你先去拿药,我还有话要跟樊云翾说。”
离歌皱眉,她不认为他们俩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你要跟他说什么?”
司徒牧天突然就笑了,“怎么,怕我又跟他打架么?”
“反正你也打不过他。”离歌小声的嘟囔了一句,施施然的走开了。
离歌一走,司徒的脸色又严肃了起来,樊云翾知道要必定是要紧的话要说,否则也不会支开离歌。
“你想要跟我说什么?”
司徒并不拐弯抹角,直直的望着他,“我知道你们要结婚了,我也知道离歌很喜欢小孩子,不过有一点我要告诉你,离歌现在的身体状况,我建议你们最好不要孩子。”
“一点机会都没有么?”
司徒只是看着他,良久才说:“如果早几年,她的身体还没有出现并发症的情况,还是可以的。至于现在,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怀孕会给她的身体增加很大的负荷和压力,运气好一点,也许还能把孩子生下来,运气差一点,就是一尸两命。何况,她这个病在医学上讲,遗传的几率也是有的,就算有孩子,孩子将来也可能会想她一样。”
即便是再坚强的男人,也难接受这样接二连三的震撼和打击。他想起不久前离歌抱着他,在他怀里说想要一个孩子,当时他拒绝了,他一直以为他们还有机会的。可如今,连这样的一个愿望竟也成了奢望,他想,若是离歌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会崩溃的吧,她那么喜欢孩子,怎么能够接受自己不能生孩子的命运。
樊云翾几乎是颤抖着开口,“离歌自己知道么?”
“我虽然没有正面和她说过,不过她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我想她多少也会猜到一点,只不过自己不愿意相信罢了。”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司徒笑了笑,“你不会谢我,我下个礼拜就飞英国了,离歌的病例我也已经交给我们科的王教授,他是皮肤科的权威,你大可以放心。”他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从抽屉里抽出一份包装精美的礼盒递给他,“本来昨天就想给你们的,后来想想还是今天再给你们吧,你们的婚礼我大概不一定能参加,这个就当做是我送给你们的结婚礼物好了。”
樊云翾接过礼物,恰好离歌推门进来,看着他手里的东西,笑盈盈的问,“咦?来一趟医院,竟然还有礼物收?”
“我姐已经打过很多次电话给我了,回去接收公司的话要从头学起,到时候可能不一定能够飞回来参加你们的婚礼,所以提前把你们的结婚礼物送出来。”
离歌一惊,这才记起来快月底了,司徒马上就要飞英国。想到他要走,离歌心里终是舍不得,她还记得年前的时候,她还答应他要跟他一起回英国,如今却是让他一个人回去,到底过意不去。
“司徒,我会想你的。”离歌走过去抱住他,这个男人从医生到朋友,一直陪着她走过了很多辛苦的日子。
“照顾好自己,有空也可以过来找我,你家老公很有钱,应该不会舍不得这点机票钱,或者等我得了空,我也会回来看你们的。”司徒拍着她的背,试图缓解她有些伤感的情绪。
离歌点点头,她也知道这世上从来无不散之筵席,她跟他的缘分终究是浅了一些,不过人生得此蓝颜,倒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