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宁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入眼的是一盏低调奢华的欧式黄水晶吊灯,脑子懵了三秒。
她转头朝旁边看去,墙上贴着浅蓝色的高档壁纸,很容易让人情绪平静。熟悉的家具摆设,墙角,一盆生机勃勃的水仙花,刚开了几朵,远远地,就闻到一股清澈的幽香。
颜宁愣了愣,她怎么会在穆涵洋荷香别院的卧房里?
难道说,之前被马踩是做梦?在医院被遗弃、差点儿成为最大龄弃儿的戏码,都是她做的一场噩梦?
还是说,穆涵洋根本就没有去欧洲出差?她根本就没上过什么变态课程?
颜宁用手肘支撑着床垫,勉力起身,稍稍一用力,胸前霎时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颜宁轻呼一声,跌回柔软的大床里。右手的石膏撞在床垫上,发出“咚”得一声闷响。
原来,一切都不是做梦。
卧房厚重的大门,立刻被人从外面推开,穆涵洋迈着两条大长腿,步履匆匆地走到颜宁床边,身后,跟着几个保镖。
眼神之中,尽是关切,说出来的话,却让颜宁想暴走:“你是猪吗?身上有伤,还乱动,不怕伤口撕裂呀?我都不知道我是哪根筋搭错了,怎么会看上你这个白痴,明明自己伤得都够见阎王了,还去替别人挡刀,你是超级英雄吗?顶多算个狗熊!你要是死了,你爸妈怎么办?我……”穆涵洋稍稍一顿,本想说“我怎么办?”,又觉得这样说太丢面儿,赶忙改口,“你……气死我了!”
穆涵洋一改往日冷傲的气质,嘴里絮絮叨叨地教训颜宁,伸手就去解她胸前的纽扣。
颜宁尖叫一声,用左手死死护住胸口:“穆涵洋,你变态呀?我都受伤了,你还想那事儿?”
这小子在欧洲呆了一周,肯定是憋坏了。
穆涵洋冷着脸,一只手扯开颜宁护在胸前的左手,另一只手,指尖稍一用力,胸口的一粒纽扣就轻松解开。
他挑挑眉,故作不屑地说道:“你都二变四了,就跟谁稀罕看似的!”
病号服自然得向两边敞开,露出缠绕颜宁胸部的白纱布,由于她之前的动作,雪白的纱布之上,正迅速晕染开一条殷红的血线。
二变四?
“不是吧?”颜宁琢磨出穆涵洋的意思,浑身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她可不想多穿一件内衣!
见她着急,穆涵洋又改口来安慰她:“幸好伤口不深,回头找个好的整容医生,把疤除了,应该还能凑活用。”
穆涵洋语气轻佻,气得颜宁想立刻把他撕了。
之前病房里的你侬我侬到哪儿去了?穆涵洋,你个人格分裂!
穆涵洋吩咐保镖去叫医生,保镖滞了一下,稍有为难地小声问道:“老板,请问是要叫哪一位医生来?”
穆涵洋眉心微微蹙起,淡淡道:“全都叫来。”
保镖不敢再有怠慢,应声走出卧房,一路小跑着跑进不远处一间客房。
听到开门的声响,客房里,原本或坐或站或来回走动的人,都瞬间安静下来,目光齐齐向门口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