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万三对刘十三的耳语丝毫不知,只晓得陆七神通广大,只身退敌,和四海暂时化干戈为玉帛,对陆七怎一个感恩戴德了得?不由得又感觉前途一片光明。
陆七也是洋洋得意,自以为脸面荣光,干儿终究念及旧情,内心难免有些膨胀,情不自禁的感觉形式一片大好。
实诚人怎知道阴险人的狡诈?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轻易的相信别人会死人的。
四海人马是撤退了,可是夜归棋盘山挂了一层地皮,枪支、粮食、马匹带个干净,只留下一个棋盘山,是因为背不动,拿不走了。
后山的矿也不用采了,已经有了一大堆没出手的沙金了,得赶紧修建防御工事,急需人手啊!
梁台不是心疼粮食吗?给你一大堆的沙金,放你出去卖金子,卖粮食、招人手,能买着枪最好了。
马暂时不需要,现在只是防守,还没有进攻,等棋盘山稳定下来,用毛毛多的金子,咱去蒙古草原,买最好的马,咱还要买汽车,这玩意比马可快多了。
大闯字的伤势依旧很重,高烧不退。石二这个不着调的,买个药还迟迟不归,这么多伤员等着呢。
陆七爷说啥不能就这么放走了,陆七爷和四海交情那么深,有陆七爷在山上,估计那四海暂时不能来。
伊万三说要盛情款待陆七,可是根本就没时间啊,战火洗礼过的棋盘山,需要太多的人手了。
战死的弟兄们要厚葬,西山的堡垒要修复,东山的瞭望塔也要重建,伊万三简直忙的脚不沾地。
聚义厅上,伊万三与六顺、陆七正在谋划着队伍如何发展壮大。
陆七准备在叫花子队伍筛选个三十五十个人,来壮大伊万三的队伍。
想法虽好,可是叫花子好吃懒做习惯了,连枪都不会用,街头打架,壮声势还可以,放着山上,根本没啥大用处。
六顺准备再下山,无论如何要拉几股小土匪来壮大队伍,不行就进村子强行捆绑青壮年来充数。
六顺的也不是好办法。棋盘山新败,那个绺子敢来入伙呢?捆绑来的毕竟不是自愿啊,也很难形成战斗力。
正在这时候,聚义厅的门口走进一人,正是送丹凤、干娘上山的车把式三牤子。
伊万三和他算得上是同乡,所以不以为意,随口说道:“三牤子,你怎么不跟大家一快干活呢?”
这三牤子似乎和往常有些异样,伊万三不由得又抬起低下的头,这一看,不禁大吃一惊。
只见三牤子满脸杀气,一手拎着一只火把,一只手拎着一个一尺见方的麻布包,麻布包上缠着密密匝匝的绳子,一根导火索常常的垂在一边。
三牤子拎着个炸药包,这是要炸聚义厅啊。
“金三爷,我的马呢?”三牤子气势汹汹的问道。
三牤子带着马匹和车辆上的山,他一直在后山淘金,也已马匹一直放在前山的马厩中,早就被四海的人一股脑的掳走了。
“三牤子你要干什么!”刘顺厉声斥责道。
三牤子几乎亢奋的说:“我的马呢?我只想要会我的马,我这马比女人都亲。”
那会的马,对于一个拼购老百姓来讲,那是宝贝,家里面有了一匹马。相当于现在家里有一辆豪车,农家人吧马匹看的比自己的性命都值钱,农田里少不了这样的大牲口。三牤子说马比女人亲,一点都不假。
伊万三摊开双手,想让三牤子冷静下来,一旦三牤子点燃了引线,这聚义厅和聚义厅的这几个人,都得肩并肩的一块飞上天。
“兄弟别激动,千万别激动!你的马和我们门山寨的几十匹马,一块让四海给掳走了,我也心疼啊,我丢了几十匹马我不都的忍着吗!”
“我要你陪,这马是在你们山寨没的。”三忙子拎着火把就要往炸药包的火线上戳。
六顺感觉事情不妙,慌忙掏出了枪,挡在伊万三的面前,枪口瞄准了三牤子的脑袋,就要扣动扳机。“三牤子,你把找腰包给我放下,要不老子毙了你!”
聚义厅中的气氛立马凝重起来。三牤子戳一下导火线,那聚义厅就要上天了;六顺扣一下扳机,三牤子脑袋就开瓢了。
“六顺,千万别激动,他可是我同乡啊,你毙了他你还让我怎么有脸面回老家啊!”伊万三一把推开伊万三,想压住刘顺的火气。。
“大哥!三牤子这小子敢跟大哥耍横,我能饶了他吗!”六顺咬牙切齿,将枪向前一挺,作出一个开枪的动作,厉声道。
伊万三知道,这三牤子之所以这么激动,是因为他有诉求,无非是想要回他的马匹,农民吗,跟比自己强大的人不会交流,为了实现自己的诉求,只能作出极端的恐吓行为,关键是这三牤子在哪弄的火药呢?
三牤子的诉求好解决,马没了陪他钱就是了。马确实自己的山寨丢的,陪他钱合情合理,六顺扳机一扣,可把人心崩没了。
三牤子豪不畏惧的说:“我要你赔钱,我要你赔钱!”
“好好好!我赔钱,赔钱,你开个数,我双倍赔给你!”伊万三温言道。
“不用你双倍赔,我就要一百个现大洋,我立马就要!”三牤子红着眼睛说。
一百个大洋,价格有点高,也算是合情合理,你得考虑到人家三牤子和马形成的那种感情啊,怎么得加点精神损失吧!
“好!成交,一百大洋就一百大洋!”伊万三很认可这个价格,钱对他来说,那不是个事,石二回来,至少能带回万八千的现大洋。
“我立马就要,要不我就要点火了!”三牤子不依不饶的说、
现大洋,整个棋盘山,一个大子都没有,都让四海刮走了。
伊万三面有难色道:“三牤子,你容我一点时间,这石二爷一半天就回来了,我双倍赔给你,我是认真的。”
“不行,我就要现钱,没有一百给我八十也中。”三牤子急于要钱,也降低自己的底线。
“兄弟,你不是不知道啊,这整个棋盘山让四海刮了一遍,真没有现钱啊,你要要金子,我可以陪你一把金子!”伊万三退一步讲。
“不要,不要!我知道那玩意值钱,可是那玩意不能流通,还得费劲卖,我就要现大洋。”
六顺实在气不过,气愤的说:“大哥,你好话的说了一箩筐了,还跟他费什么话啊,我们本来就是胡子,和他讲什么礼啊,我直接毙了他得了。”
不能开枪,千万不能开枪!这也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啊。
伊万三很气愤六顺的想法,土匪怎么了?土匪要得要脸面,土匪也得将信义。眼看着三牤子的情绪控制下来,六顺这话就像是火上浇油,他在六顺的屁股上踢了一脚,示意他万万不能开枪。
钱,哪有钱呢?伊万三抓心挠肝的思考着,终于想起了自己的老婆丹凤,他的那点钱蝌蚪放在丹凤身上了。
“三牤子,你别激动,这山上真没有钱,丹凤那能有点私房钱,要是不够,等石二回来,如数赔给你行不?”
“行!没有八十,给我六十也中!”
“六顺,去后山找你嫂子要钱!”伊万三命令道。
六顺不愿意,他想将三牤子就地正法,可是伊万三的命令他不能反抗,只能悻悻的出去了。
天很热,三牤子的额头都是汗水。
“兄弟,你坐下休息休息,大哥给你倒杯水,六顺一会就回来!”伊万三将一杯茶碗放在三牤子面前。
三牤子生怕伊万三抢夺自己的炸药包,本能的躲了一下,但发现伊万三根本没有恶意,这才放松下来,端起了茶杯。
“三牤子,你在哪弄得炸药啊?”伊万三很好奇的问。
“自己造的,你忘了,我以前是做鞭炮的吗,拿着硫磺、硝酸加上木炭就是了。”三牤子满不在乎的说。
无疑,三牤子用的是**,**的配比无非是一硫磺、二硝酸、三木炭,可是三牤子在哪弄的这些东西呢?
“你在哪弄的原材料呢,你什么时候带上山的?”
“你带俺上山的时候不是和我说开矿吗,我合计开矿怎么得用得着炸药吧!这木炭自己能烧,家里的硝酸、硫磺我就都带过来了!”
“还能够造多少的,你造一个我给你两个大洋中不!”
“怎么能造个三十二十个的!”
“有这个一半大就中,里面给我加上铁钉、碎玻璃、碎石头!”伊万三指着三牤子手中的炸药包说。
三牤子黑心说:“那太好了,能做个四十五十个的,不过这马钱你得先给我,而且做炸药的事,还得先交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