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琴一走进教导处,就看见坐满了人,各个年级的组长都已到齐。看样子自己是最后一个了,于是悄无声息顺着墙边坐下。
此时的赵玉萍坐在中间,满脸的愁容,雪琴进来时,她挑眼看了下,继续自己的话题,“还有半个多月,就考试,到现在你们拿不出一个可行的计划和措施,我可是提前一月前就告诉过你们!
今年的统考区里很重视,我在区里开会,韩科长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们学校不能拖后腿。尤其是你们五六年级,马上面临毕业升学,这次的统考成绩很重要!可到现在,你们的办法呢?计划呢?……”
雪琴脑子里一闪,没有听错的话,刚才主任说一个月前就通知了?自己是两天前才知道的?
六年级的组长黄老师,此时,在众人面前,听到责备,脸上有些挂不住,“主任,给我们的指标也太高了!”他看着赵玉萍,埋怨之声,不便动气地,“让我们争取第一的成绩,这根本就是不可能么?”
五年级组长郭老师早就想这样说,又担心主任听的不顺耳,呵斥自己。此时,似找了知音,附和道,“主任,都让我们去拿第一,也是不现实的,就说我们五年级,几乎每个班都有几个成绩在四五十分间徘徊的学生。这部分学生很难在短时间,达到及格的水平!若不能,在全区拿第一,绝对不可能!”
听到这儿,雪琴明白了,这是在打拉锯战,学校通常面对上级的压力,就把压力转嫁于组长,组长再转嫁于班主任,然后组长在这里再讨价还价,给自己最大限度的留有余地!
果不其然,赵玉萍说,“这次我和校长说好了,期末有额外的奖金,拿全区第一的组别,除了组里每人有奖励,组长也有重奖!这在咱们学校可是前所未有的!”
“……”几个老师似很期待,但又摇头。
片刻,黄老师不知发自内心,还是将主任的军,说,“那就只能让几个差生先不要参加统考!只能这样!”
“是,主任,只有这个办法!”郭老师期待地看着主任。
雪琴进来一阵,没有插上嘴,就是在听,心里不免想,“给我任务也是要拿第一!真得需要那么多第一名么?本来不可能的事情,非要变为可能,好像就只能造假了!”
赵玉萍愁眉看二人,然后摇摇头,闪烁其词地,“……这个么,还是……”沉思片刻,又说道,“……这个要慎重,我考虑考虑再说!”
这时雪琴手里正做事,刚才自己在办公室提出的模拟考的形式,自己认为是相对有效的措施。在组里还未细说,就来开会,此时正一边听讲,一边在纸上“沙沙”地开始按照自己的思路,把这一方法见于笔端。
不免把头低得很低,赵玉萍抬头,看向她这边,说,“王雪琴,说说你们的安排,这次虽是全校都参加统考,但是你们也清楚,主要是你们三个年级的成绩好坏,让人着急?”
此时雪琴有点犹豫,要不要说出自己的想法。如果为了拿到第一而因此造假,校长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上世,学校在一次统考中,校长因为当时有病休息,为了取得所谓的全区第一的好成绩,六年级几个班里平时成绩很差的学生,不让参加统考,以作假的代价,来赢得了区里统考六年级第一名的好成绩。
更为严重的是,后来被剥夺统考的几个学生,毕业时,因为统考作假时,学校在花名册上,勾掉了这几个学生的名字。备注为转学什么的。而毕业证的发放,是按照平时学校报上来的人数和名单,统考当然是最直接最准确的花名表。
于是领毕业证受到了影响。为此家长告到了区里教育局,又告到了市里,统考作假的事情一时闹得沸沸扬扬……
这是一个学校的声誉,也是关乎学生一生的命运。
雪琴记得,那次是在校长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的事情,可校长毕竟是校长,要负主要责任,那次挨了批不说,险些丢掉了职务!
想到这儿,雪琴手里的写得东西已经写成。不再犹豫,自己应该有自信,因为模拟考这一形式,几年后成为高考,中考等必用的,且是重要的进行复习,提高成绩的手段!
自己不是穿越过来么?只是让他提前了几年而已!
于是,拿起自己刚写好的纸,她朗声说道,“我有一个想法,主任和各位老师看是否可行?”
此时她清秀的脸上除了稚嫩还很真诚,笃定的眼神,没有丝毫的羞怯和做作。
“统考是一种公平的,在同一平台上考核学生的学习成绩的手段,但是同时也是考核每个老师,考核每所学校教学质量的手段。
所以这就是我们感觉她,没有那么简单的原因。她的思路和内容虽离不开教材,但却变化万端,且变化的幅度没有深浅,这就是我们认为统考虽省力,但并不省心的道理!
不知怎么今天一张口就滔滔不绝,她觉得自己有点扯远了,不觉停下,拉回飘远的思绪。
“我是要说,期中我们不也是统考,虽然那次相对来说算是一次摸底考,但我们完全可以拿出那次的试卷,各年级回去根据自己的情况,分析,筛选,变换后,出一份类似统考的题型进行考前模拟考,然后各班根据学生考下来的成绩填漏补缺,讲解试卷要照顾到每一个层面的学生。然后在此基础上,重新出考题,进行下一次.......”
几个老师点头说,好是好。但是不免又要出题,压油滚,阅卷,也是件很麻烦的事!随后摇头。
一直在认真听的黄老师,此时眼前一亮,说,“现在迫在眉睫,我们辛苦点不是什么!我觉得小王的意见不失为一种尝试,目前没有更好的办法,我倒愿意尝试!”说完他看向五年级的郭老师。
他一下回过神来,“……哦,我觉得行,那就试试呗!”
黄老师不由地,很欣赏地看向雪琴,从那次在校医室给校长服药抢救校长时,他就看出这个女孩文弱腼腆中的不同凡响!
赵玉萍眼睛指向一二三年级的组长,“你们什么意见?”
却见三个人嗫喏地,半张嘴,却不明说。雪琴却看出他们的小九九。此三个人虽是组长,但是承担的压力,却不能与高年级的比。往往,带到四年级,他们就又回到一年级,这叫做小循坏。因此他们没有毕业升学的压力,何苦明明有现成的考题,还要自己费劲!
因为原先考试,基本是自己学校出题居多,每个年级的老师们预先自己出题,一般要出两到三份,然后在组里讨论,选择调整,形成一套最佳的考题模式。这还没有完,每个组再选一个钢笔字写得好的老师,把考题刻在蜡纸上,再由年轻老师,压油滚,一张张的印出来,每到这时候,每个年级都想早点印,排队是常事,之间因此发生不可预知的矛盾更是家常便饭……
他们几个差不多都有十几年的教龄。这样的事做了十几年,也该厌烦了!
赵玉萍眼光扫向几个低年级的组长,“你们也不要不吭气,要用就全校都用,不要以为没你们的事,下个学年,校长说了,全部大循环,你们也要去高年级去奉献!”
看似一个很复杂的会,就这样结束了!
赵玉萍神色除诧异,还有不解,难怪那天在操场和王雪琴说起统考的事,见她不慌不忙的。“唉!看来自己就是老了!”
不过,今天这会开得还值,虽然老师们一加班,不免又要和自己要补助什么的,也很麻烦,可总算有个说道能给校长一个交代,于是跌跌地转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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