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9620500000034

第34章 还顾望旧乡 (6)

几乎同时生出往前迈一步的冲动,却又都不知究竟想问对方什么--是害怕那答案,还是怕那疑问本身就是根芒刺?骨鲠在喉,少年喉结上下滚动半晌,终忍不住低声言道:"小鸽子要是......好了,王妃可以让他回家吗?"

实性子的孩子还是怎样也没学会拐那些弯子啊,不知怎地,她反有一阵的轻松,伸出手去,放在少年肩头。清执却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似的一直低着头,看不见她眼里终于浮现出来的微笑。她回答他:"当然可以。不过,得确定他好全了才行。"

他终于抬起头来,琥珀眸里清光盈盈,任谁都能读懂其中溢满的期待,然而,众人却见兰王妃什么也没再说,只是收回了置于少年肩头的手,转身离开。

下意识的,少年跟了上去。帐外夕阳正酽,染一地血红,劲风衰草中,白色帐篷林立,像是那红色海洋中漂浮的一座座孤岛。女子瘦削的身影被斜阳拉得更加纤细,兀自一步步往纵深处行去,逆着风行草浪,如一道割破海面的细渺波纹......恍惚是阳光的热灼得他眼眶忽然生痛。

正在这时,却见那身影一滞,北风拂那洁白衣袂如舞,纤弱的人影身周似笼有脉脉淡金,他看见那女子蓦然停步,然而绷直的背影里却分明已露了想要奔跑的冲动--

塞外寒风吹得辕门上的旗旌哗啦啦的响,而木门下头,凝立的男子淡静的笑容却似能拦挡住所有海雨天风。

"王爷?"她站在当场,欲往却先愣,"你怎来了?"

按照约定,他俩各管一头。为了安全起见,主政的兰王是不能亲至救治所的--之惟挑了挑眉,望眼阻隔了自己的栅栏,未语先笑:"呵呵,我没进来啊,这算不得违律吧?"

人看不清她面上神情。

只看见夕阳余晖里,他望着一栏之隔的妻子,只是再自然不过的伸出了手来:"来接你回家,行不行?"

一句话,所有人都听见了。

莫名的,视线变得模糊起来,因为种突如其来的湿润,少年看见那白影如飞,像是只蚱蜢舟样拨开那水波便往那彼岸荡去,跑了几步,却又停住--断云转了身,反往医帐里走去。

"怎么?"他心一颤,听见旁边的医官回答:"王妃自己定的规矩:出营门之前都要先洗手净面换衣服。"这才知道自己已然问了出来。

忍不住,又看向斜阳里。水蓝大氅飞扬,等待的男子面上温玉般的笑容似乎永无改变,可他也记得那天在城门之前同样是这笑容却露着森寒,抓着门帘的手不由更加紧攥。终于,那头断云整理完毕向辕门外走去,大庭广众之下,二人并无过多亲昵,只是并肩离开,然而,一直紧盯着他们的少年还是看见了她一走上去就挽了一下他的胳膊,当然忙又松开--快得不想让人瞧见。

可是,他还是看见了,虽然只是一瞬间,却那样清楚的,映入了少年的眼帘和心田。

突然比那一晚,还要觉得孤单。

而那头那两人的影子已然消逝在远处天高山淡烟水寒里了。

回到了住处,断云依然是坐不下来。

之惟便自找了把椅子坐下了,端看她一丝不苟的又洗手、洗脸、焚药草、熏衣裙......每天都见惯了的程序,忽然这一天就有丝不耐烦,于是,他便笑笑,出声:"断云,过来给我也熏一熏吧。"

"怎么?王爷这身衣服没拿药草蒸过?"闻言,她立时转过了身来,走到他身旁,俯下身要嗅他衣上的药味,却被他轻轻一拉,一带,顺风顺水就入了他怀。

她轻呼了一声,手里的药草啪的落了地。

他眉心一紧。

她正好瞧见了--像是上好的白瓷上裂了条缝儿--便故作不在意的笑:"王爷,你吓我一跳--"说着扭身要去捡地上仍焚着的药草,"当心点了屋子。"

他却还是不肯放松,一面环着她,一面伸出脚来,噼里啪啦几下便将火星都踩灭了。

难得流露的孩子气,教她在喉咙里无声的笑了,却不敢再抬头接上他的视线。

良久的沉默,她在他怀里,久久的,一动不动,兀自纠缠不息的仿佛只是旁边药草上升腾的那两缕袅袅的烟。

一时间,时间、空间,什么都不存在了,就这般石化了也甘愿。

两人心里同时这样的念头,然而却又同时知道:这不过是个一瞬间的念头罢了。

他看见她动了动,然终还是没有抬头。

"王爷......"她唤了一声。

他没有回答。

伏在他胸前的她以为是因贴得太紧,他没听清,便又唤了一声:"王爷--"

这一声,清楚了。他甚至清清楚楚的感觉到她离开他一些,又提了口气,方才发出这一声来。

一切都从未如这般清晰过,之惟只觉胸腔里一股冲动在往上涌,恨不得要跳起来,把这小女子的嘴堵上,人堵上,整个儿囫囵吞进肚里。可是,这可能吗?是他将她拉进这潭深不见底的暗涌里来的,他怎么还能指望存在什么完好无损?痛,不在于说不说出来,而在于无能为力只能眼看着它发生。

他这一生,似乎都是在这样的等。

之惟不知自己为何仰首露出了微笑来,当他终于等来了她说:"我们分开住吧,王爷。"

"听说兰王爷今儿发火了。"

说到这一句,医官终于见陪他熬了一晚上药的"木头桩子"有了反应--一直心不在焉的少年抬起头来:"为什么?"

医官挑挑眉,有意拉长了声调:"冲冠一怒为红颜哪--"

清执眉峰一动:"什么?"

医官凑近了他:"听说是兰王手下的人建议他和王妃分开来住,王爷给恼了,当即就停了议事,亲自跑来接王妃。"

"啊?"原来如此......少年不知心里是何滋味,但还是追问了下去,"为什么要他们分开?"

"说是疫情越来越严重了,王妃每天出入疫区,身上不定带着什么,怕万一传给王爷呗。"青年医官显然不屑此种说法,"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也不看看他们两人好得如胶似漆的,这能说分开就分开吗?少年夫妻之事,那些老头子管得着吗?"见清执还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便又解释:"这建议是陈太医他们最先提出来的,开始还只是听他们私下里说说罢了,哼,最近大约是因那头有几个病人眼见着好转了,他们就觉得自己说话硬气了,现在居然敢公然提出来,这不明摆着给王妃难堪?"

他终于有些明白了:如果,连那个人也要离她而去,她就真的是孤身一人了--原来,她归根结底,还是只能倚赖着那个人的啊。心胸里像有一滴冷水缓缓的淌落下来,原来一直是极乱的,忽然这时候就都清晰了,清晰得透底凉彻。

那医官不知他心中想法,自顾自又发感慨:"其实,王妃的医术应该不差吧,不就是年轻点嘛,又担了这样的身份......"兀自一喟后,又捅捅旁边少年,"你看小鸽子不是好得挺快,不就是服了王妃配的药?"

琥珀瞳心里有火花一闪,清执不知自己突然回转的目光几能在对方的脸上烧出个洞来。

"怎么?你不知道啊?"医官被他看得缩了缩脖子,"这边的药方都是王妃亲配的,每个病人的脉录王妃都要每天过目,重病人更是亲自去把脉的,用的药、施的针她都是亲自过问的。"

"那......小鸽子......"心里一个声音说着还不如不知情的好,就这样能纯粹的只是恨,但嘴里却已经发出了另一个声音来,少年听见自己问得那般急切,"那我为何没见她来过?"

"怎么没来过?傍晚时候不是啊?"医官白他一眼,"王妃来过好几次呢,看小鸽子没什么事,你们又都睡得挺香的,就没进去。"

那一夜帐门上的影忽然就变得清晰了,然而心里的滋味却又模糊了起来。

只听那医官叹了口气,道:"你说这小鸽子吧,病是好了啊,可王妃怎么也不宣布呢?任由那头几个老家伙上窜下跳满口柴胡--不就治好了几个轻的嘛,还把药方子藏着掖着,谁稀罕!明明是王妃治好小鸽子在先,说不定还是他们学了我们的方子呢。"

"可......可为什么这些我都没听说过呢?"清执疑惑:这些天来,他在这里只是看见那化人的烟,而从没听过疫病可医的传言。

"唉......"医官不由又叹了一声,"谁知道王妃是怎么想的?治好小鸽子的事不公布也就罢了,反还帮着那头把有病人康复的消息传到官府里。可他们呢?恩将仇报,不公开药方也就罢了,都猖狂得敢公然挤兑王妃了!"

十来岁的少年原以为,天下的医者都该是救死扶伤惜命如金的,却不知原也是这样能将人命拿来做染红头上簪缨的颜料。第一次,他感觉自己已站在了某条湍流之旁,有水滴溅到了面上,一阵透骨刺凉,让人不由的想起那一晚温暖的目光。人看见少年的浅瞳悄然深暗了起来,不过一开口,立刻就露了稚嫩,清执问道:"他们为何要这样做?她......不是王妃吗?"

他不由笑了,眼底却无笑意:"傻孩子,正是因她乃是王妃啊--兰王妃。"

听到最后三个字,少年的眸子越发的暗了。再忍不住,将那压抑许久的疑问问出--不再逃避,为着哪怕一丝丝的希望,他问那已在太医院任职了十年的医官:"那小鸽子又到底得的是不是疫病呢?"

望着那眸子深处的一簇火焰,他真的很想点头,最终,却敌不过那清淳的目光,三十岁的医官别开眼去,摇了摇头:"我也不能肯定。"

所有的语言到此都嘎然而止,抬眼望去,帐外铅云低垂,半明半暗,似是即将落下雪来。

不知不觉间,夜幕已然落了,外头黑压压的,里头几盏琉璃灯贴窗燃着,一团团水汽似的映在窗纸上,北风在外面吹着,发出飒飒的轻响,那些光晕也就跟着依稀摇曳起来。

明知道,风是吹不进来的,可还是感觉到丝丝凉意。

断云直起身子,终于抬起头来。

男子坐在椅内,低眉看着她,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一点淡淡笑意,可她却见他整个脊背都陷在椅背上的绣垫里,一抹倦色便不觉笼了那人那笑,怎样也隐饰不去,想说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变成了一声轻轻的:"王爷......"

之惟仍笑着,摇了摇头。

她站了起来:"王爷--"

他抬头,望定她,眸心漆黑,终于回答:"不行。"

"可是......"她张口,触及他视线,却忽无言。彼此的眸子咫尺相对,镜面样,映出同样的纯黑,同样的深静,也有同样的一道水纹,眼看就要潋滟开来--她感觉得到那隐隐的波澜,搅得人眼底一阵发酸。

之惟面上还是那般静定的,伸手拉住她手,在她手背上轻轻的摩挲着,仿佛说家常般的言道:"你要是搬出去了,那其他人谁还敢回家去?那些陪你巡查过的本地官员们怎么办?那些帮忙治疗疫病的本地大夫们怎么办?--统统都不能回家了?可他们要是不让回去,他们的家眷能放过我们呀?城里岂不要更加人心惶惶。还有,那些负责看护的士兵们怎么办?累了还能不能回营,还能不能轮班替换?民心,军心,这千头万绪的,若是你走了,你叫我一个人怎么稳定?"

一大堆冠冕堂皇的话压下来,她知道自己一句也无法反驳,但心里总还有那么多东西在堵着,她低下头去,不能再看他黑得发沉的眸子,低声道:"可是王爷,万一......万一要是我染上了,那你......"

"我就在你病床旁嘘寒问暖、端茶送药。"他笑得云淡风轻。

"王爷!"她却像被烫着了似的,倏地抽出手来,"我怕的就是这个!"

"怕什么?怕我染上疫病?"他终于不能再笑,"还是怕人说我只顾私情,不顾大局?"

她望着他,她知道眼前这眸心幽深的男子是这一城性命的主宰,可又为什么偏偏让她不能不看见那凤眸里浮起的透亮晶莹--在眼里只有彼此的时候,他亦更是她的夫君。她看见他闭了下眼,微微上挑的眼角很快又勾了出一抹似乎笑意--

睁开眼,之惟轻哂了一声:"我若当真只顾私情,我又如何还能将你留在这里?!"

墨玉眼底一道水纹死忍着不肯泛滥,她却还是看得清清楚楚,是一道割裂的伤痕,再不能逃避,痛在两个人心里。那双眸子,她原以为已经很熟悉了,却原来还是没有真正的看明白,看明白其中那普渡众生的信念背后是怎样的代价沉重。

同类推荐
  • 翡翠玦(鹊桥仙系列之三)

    翡翠玦(鹊桥仙系列之三)

    [花雨授权]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靠山,怎能轻易放弃?生命中从没享受过的阳光,怎能轻易放手?好的资源要好好利用。这才符合她的处事原则。
  • 佳姻

    佳姻

    前世她是新锐建筑设计师,正待大展身手,却被小三残忍杀害今生她在这个士庶等级大于天的世界里即便沦为卑贱的庶族,也要为自己谋一世安好他冷酷无情,残暴狠戾,她避之唯恐不及他冷笑:这可由不得你她无奈叹气:送上门的暴君,不收拾都不行
  • 强势宝宝:逼我出嫁

    强势宝宝:逼我出嫁

    也许命运依然眷顾……她活了下来……这是上天的眷顾还是戏弄?她发现自己竟然怀有身孕?思虑良久……“不要这个孩子!我甚至不知道他爹是谁!”六年以后……两个龙凤小宝宝,拽着她的衣服,娇里娇气地说道:“我们跟他长得一模一样!你就跟他成亲嘛!”索菲立即陷入痛苦的抉择之中……为什么他是孩子爹?情节虚构,切勿模仿。
  • 痞子女穿越:我的野蛮皇后

    痞子女穿越:我的野蛮皇后

    在光天化日之下跳艳舞,和侍卫搂搂抱抱,砍掉先帝御封的树将军做秋千,把宫门卸掉,这些还不够,现在竟然在御花园的天然湖泊里裸游!!!!!她到底有没有一个皇后应该有的样子。皇莆寒的脑海里闪过两个皇后,一个温柔的,一个倔强,桀骜不逊的。她们二者之间到底存在什么样的关系呢。情节虚构,切勿模仿。
  • 迷糊皇后的霸道老公

    迷糊皇后的霸道老公

    建新公司董事长千李莹莹,遇到了一件十分狗血的事那就是穿越。她是一个表面迷迷糊糊的女孩,但是心里却是明镜似的!她原本好好马路上开车,可是一辆失控的大卡车把她给撞飞了。她也清楚这不是普通的事故,为了钱有些人是什么都做的出来的!她本来以为自己上天堂了,可是仔细一看才发现自己穿越成了君府长女君雪凝,并发现自己穿越到了一个历史上没有记载的架空时代。虽然现在的身体长得挺美的,但是人生为何如此狗血,她只想普普通通的生活。她只想说一句话,世界如此美好,我却如此暴躁。但接下来的生活将更加温馨,她只想好好爱男主。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不离不弃,白发萧萧。
热门推荐
  • 成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

    成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

    人人都向往成功,有人成功了,有人还没有成功,没有成功的人往往经常怀疑自己能力是否足够、条件是否具备,我今天要告诉你的第一个问题是:成功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困难,请不要用想象给自己制造困难!我想善意地提醒大家,不要被那些市面上充斥的成功学书籍所蒙蔽,那些成功人士所谓的成功经验和秘诀,大多不是他们的真实想法,他们的真实想法往往隐藏在那些看似正确、冠冕的道理之中。所有尚未成功的人们,包括初入社会的年轻人必须记住这样一个道理:成功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难。
  • 辉煌之翼

    辉煌之翼

    这是以翅膀作为力量的世界,以时间,空间,物质,能量为四大属性,当“我”重生到亚斯特大陆时,作为御龙国三太子,觉醒代表时间的辉煌翼,剥夺的凋零翼,带领一班人马,会如何在这片神奇的大陆,书写属于自己的辉煌呢。。。。。。
  • 漫漫长路莫相随

    漫漫长路莫相随

    仇恨让人失去爱人的勇气,也散失被爱的机会。爱恨原本冤家,徐曼的恨终究需要莫斌的爱来化解,释冰的过程很苦,可是结果很幸福。期待这对冤家擦出不一样的火花!想与作者零距离交流书中细节,请进群:183843015
  • 将夜之剑痴

    将夜之剑痴

    将夜里面有了第四痴,剑痴,会是怎么样的呢(群(1094340869))(想要催更到群里催,我看情况,最近……学业繁忙……)
  • 路易斯与地球的不明往事

    路易斯与地球的不明往事

    我以前从来没有执笔过这篇文章,都是别人代笔的()
  • 大英帝国女神探

    大英帝国女神探

    19世纪初,大英帝国号称世界的中心,各国的名流显贵云集,拥有当时最繁华最奢侈的大都会伦敦,同样也是各类离奇罪案层出不穷,人鬼同行的无间炼狱,在一条古老的街道,摄政街16号,胡夫侦探社,女侦探Violet及其华裔老公助手Ben在伦敦会有什么神奇经历呢,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 新世说

    新世说

    《新世说》是王春瑜先生的杂文随笔集。何满子先生在其序言中说得好:“常感其机趣”“并非篇篇皆属上选,但都言之有物,直书感慨”,“侧重于对当前文化现象中弊端的批判”。书稿收入马桶学者、冬天童话、棚友、奇迹、求名、坟草、书名、揣着明白、擂鼓三通等杂文。语言幽默泼辣,令人快意。
  • 花千骨之千里婵娟

    花千骨之千里婵娟

    她,上古妖神为爱纠缠一生,浪费一生,现在通过异朽阁终于可以重入轮回。这次,她不再软弱,任人宰割。看她怎么脱胎换骨,不再成为世人的笑柄,怎样成为神界之主,复苏神界。重活一次,绝不为情所伤。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下午两点的约定

    下午两点的约定

    时光的沙漏是决择生死的倒计时,下午两点的约定成了迷雾重重的目标。焚烧的双重面具的黑色火焰变成了点燃导火线的凶手,擦亮的火花照清了的迷雾重重。这道推理题究竟谁胜谁负?是凶手?还是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