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地下通道内,一道铁制的栅栏上闪烁着血色的厉芒,与地面流淌的鲜血交相辉印,显得格外狰狞。
栅栏内,六七名膀粗腰圆的汉子对着一名中年男子拳打脚踢,鲜血将男子的衣衫沁的泛起红芒,却难以让那些动手之人的神色改变分毫。
“好了!蒙顿叔叔,住手吧!”
一名约有十七八岁,黝黑长发遮挡住半边脸颊,稍稍显露几分俊朗的少年微微抬手,制止了这场闹剧。
“小飞,怎么了?就这样的货色,不用功力,你叔我也能干倒一群,居然敢在梦魇监狱中装牛逼,真TM是嫌命长了。”一名脸被刀从眉心划下,看上去就像被分成两半,满头金发飞扬,如同草原雄狮的壮硕汉子,看着那地上的中年汉子,就如同看着一具尸体,浑身的杀气激荡,看来也是一杀人不眨眼的主,汉子捋了捋被溅了一身鲜血的袖子,瓮声瓮气的喊道,看着少年神色不动丝毫,甩了甩头,飞出一脚,便将那男子给了出去,“砰”的一声,落在了少年的身前。
少年从怀中掏出一张白净的手绢搭在修长的手上,缓缓蹲下身子,探手捏住男子的下颚,冷声说道:“我是一名孤儿,但是我的父母也容不得别人轻辱,上一个这样做的人已经被剁碎喂狗了,你也不会例外。看在你骨头还算硬的份上……”少年微微仰头,露出那被长发遮挡住的脸,一道狰狞的血色疤痕活灵活现,疤痕如同蚯蚓,更似游龙,不理会周围之人那怜悯的目光,少年微笑着说道:“各位叔叔,麻烦将他的每一个关节打碎,去找哥特大叔要群小乌鸦,为这位勇士,点——天——灯!”
点天灯,这是远古历史中一种极为狠辣的刑法,哪怕是一名中年之人听到也会不寒而栗,可在这名少年口中,却如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好!”几名汉子哈哈大笑着,对于少年的狠辣毫无异样,在将那倒在地上怒视少年的男子拖了出去后,没过片刻,一阵刺耳的惨叫声便已传入了少年的耳中。
……
梦魇监狱,整个世界无尽罪恶的聚集地,在这里,善良比处|女还要罕见,要想在这所监狱之中生存,便唯有心狠、手黑,比之外界那些虚与委蛇,带着面具生存的人们,这里要来的更为直截了当,拳头大便是大爷,暴力便是唯一的主旋律。
当然,那些头脑如妖孽,神智疯狂到动不动就想毁灭世界的疯子,还是无人敢去招惹的,毕竟他们手上的秘密武器,是谁也无法预知的,曾经就有这么一名疯子,带着一颗微型核弹要与人同归于尽,若不是唐飞的爷爷唐慕先,怕是梦魇监狱便要减员不少,这个世界的罪恶也要减轻不少了。
自从那件事过去后,唐慕先在这所监狱中威望大涨,一时间竟无人可挡其锋芒。
就在此时,也不知发了什么疯,唐慕先竟将尚处襁褓中的唐飞带入了这处无尽罪恶之地。
爷爷唐慕先风光无限,使得唐飞在梦魇监狱中的地位如同当朝太子一般,要吃奶,有无数女性罪犯嗷嗷得哺乳,要玩具,无数制造杀人利器的顶尖杀人狂,为其量身定制,要睡觉,更是有无数妖娆女子为其暖床,当然,若不是有唐慕先阻拦的情况下。
随着日子的一天天过去,唐飞渐渐的成长了起来。
整整十八年,确切的说,是过了今天,就满十八年。
十八年来,唐飞每日除了修炼唐慕先安排下来的功课外,剩下的时间,便是同监狱中的每个人学习各种不同的知识,这其中,有骗人的,有杀人的,有如何制造、使用各种工具的,甚至经济、赌博、历史、文学……犯罪领域中的一切,对唐飞而言都是那么的新奇,也自然的成为了他学习的目标。
或许是唐慕先交给他的功法足够的神奇,唐飞不论是记忆力还是身体的速度、力量、爆发力,都要比寻常人强上数倍,甚至数十倍有余。
……
唐慕先曾向唐飞说过,只要唐飞成年,便会给他一件最为特殊的成人礼。
今天便是唐飞十八岁成年的日子,在修理了一名初入梦魇监狱的嫩雏后,唐飞信手扔掉被鲜血染的通红的手绢,闻听着那如同华美乐章般的凄鸣,迈开步子径直往一处极为僻静的所在。
那里是唐慕先的领地,没有唐慕先的许可,除唐飞外,谁都不能过去,私自闯入者都已成为了土壤中的枯骨,杂草赖以生存的养分。
唐飞的脚刚迈入这片领地的一角,一道悠扬的昂然之声,便在其耳边轰然作响。
“小飞,是不是又跑去惹什么祸了?”
听到唐慕先那无比熟悉的调侃声,唐飞撇了撇嘴,道:“有你这老头子在,我能惹什么祸事来?不过是刚来了个嫩雏,稍稍教训了一顿罢了。”
“嫩雏?”惊疑之声刚起,一道白色的影子极为快速的飞出,一名鹤发童颜,肃颜长须的老者已是到了唐飞的身前。
“老头子,你能不能正常点出来?”
“习惯!习惯!”唐慕先打了个哈哈,眯着双眼笑问道:“小飞,你知道那嫩雏是干什么的?”
“不知道!也没兴趣!您老要是想知道,就自己去找那人问吧。”唐飞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岔开唐慕先的身子,便准备向其身后的一处小院内行了过去,突然,好似感觉到了唐慕先话中的不对劲,随口说道:“对了!速度最好快点,不然那傻缺肯定被蒙顿叔叔他们弄死了。”
“你……你小子啊!”唐慕先伸出手指,恨恨的隔空虚点了唐飞额头数下,口中低声唏嘘道:“梦魇监狱多少年没来新人了?多少年了……”
唐飞揉了揉被劲风打的生疼的额头,看着快速离去,嘴上还不断絮叨的唐慕先,脑海里却是不断的思考着老头子话里透露出的信息。
自从进入这所监狱,唐飞便只见到过三次新人入狱,第一次是一名种族暴乱的发动者,第二次是一场牵涉数十万人的大屠杀,还有一次,便是今日所见到的那个嫩雏。
每一次新人入狱,都意味着外界发生了极大的事情,可这与身处监狱之中的唐慕先有什么关系?莫非?
唐飞被自己的猜想吓了一跳,赶忙收起了心思,进入了屋内,泡上一杯上好的茶水,静静的沉思了起来,可之前脑海中产生的念头,如同落地生根了一般,始终挥之不去,但那在唐飞看来太过疯狂,完全就不是唐慕先这种正常人会做出来的事情。
而且,一名随手便能收拾掉的渣渣,唐飞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拿他去向前面那两位实施了雄伟壮举的前辈相提并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