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说,您做的这一行属于机密,如果按我的意思,您只要点头就可以了,这也许对您有好处……”
欧阳的话还未说完,楚云龙突然拍案而起,脸上充满了血液,他对着欧阳冷声说道:“凭你所了解的这些情况,你就已经犯了盗窃、泄露国家机密罪,希望你好自为知。”
欧阳起身,面目铁青,说道:“楚先生,我也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我们还可以给你机会,如果你依然这样固执,那就好好考虑一下你自己的处境,以及你的唯一的儿子……”
楚云龙气得脸色通红,他颤抖着,指着欧阳的鼻子怒吼道:“你们究竟想干什么?我警告你,如果你们还有什么歪主意,尽管冲我来好了……”
欧阳还想说什么,楚云龙厉声呵斥道:“你现在可以走了,这里不欢迎你。”
欧阳还没张口,楚云龙便厉声呵道:“送客!”
欧阳恶狠狠的横了楚云龙一眼,冷笑了一声,而后转身离去。
楚云龙颓丧的坐了下去,想着刚才发生的事,一种不安的情绪涌上心头,他并非担心自己和楚飞南,只是不明白对方究竟有什么阴谋?
马东强在赵陕雄提供的资料中找到了蛛丝马迹,那是关于“秦山保卫战”的简单介绍,但资料只是一笔带过。
“除非编写的人掌握的资料如此,当初保留下来的信息量如此。”
马东强指着他划上红线的地方说道:“如果按我的想法,这次战斗应该是秦县历史上很典型的一次战斗,那么应该有更加详细深刻的记录和介绍。”
秦进说道:“难道这在当初有什么不能泄露的秘密?或者说政府在这上面做了什么?对这次战斗的记录完全只是一句话,甚至连小日本当初为什么要抢占秦山的原因都省略了……”
秦进这话使马东强精神一抖擞,他觉得秦进这话很有挖掘意义。
我军当时为什么而战?小日本为什么要抢占秦山?
马东强心里有了底,于是给赵陕雄去了个电话,要求他查阅一下当时编纂当地地方志的负责人或者主要参与人员。
“这我以前早调查过了,可是这本地方志编纂于七十年代,我查阅了很多资料,找了相关的人,可是当时参与编纂的人员基本已不在人世。”赵陕雄没有查到任何有用的东西,“不过,我还继续查找,希望还是有的。”
马东强闻言,内心一阵空荡荡的感觉。
“现在案情陷入迷惘,这小子一口咬定他就是余明,但是电脑效果还原图显示,死者也是余明,所以……”
“老赵,我敢保证,这个是假冒的,真正的余明已经遇害了……”
“只是这两个人完全就像一个人,甚至比双胞胎兄弟更要相象。”
“双胞胎兄弟?”马东强沉吟道,心里慢慢有了主意。
楚飞南中午正准备休息,被秦进叫到了实验室。
秦进一见他,停下手中的事情,说道:“我想问你点事。”
楚飞南眼睛盯着那些矿石样本来回移动着,秦进接着说道:“可以聊聊你的身世吗?”
“身世?”楚飞南愣了一下。
“要解开金矿图的秘密,我想必须要了解你的父亲,以及你爷爷的一些情况……”
楚飞南理解秦进的意思,点了点头,缓缓说道:“我出生不久爷爷就去世了,所以我对爷爷的印象仅停留在照片上。”
“那么你父亲呢?”
“他……”楚飞南一时不知该如何去描述自己对父亲的了解,所以停顿了一下才说道,“父亲他……做研究工作的。”
“具体点。
“研究黄金!”
秦进张了张嘴巴,眼睛里充满了一丝疑惑的神色,楚飞南看出了这一点,于是放松情绪说道:“我们在台前,他在幕后,一名老黄金工作者。”
秦进眼里的困惑慢慢变成了兴奋,楚飞南接着问道:“还想知道什么吗?”
秦进激动的说道:“原来你父亲也是一名黄金工作者,如果不冒昧的话,我想知道你父亲的大名。”
“呵……父亲也是一名普通的黄金工作者,一辈子……好象都在与黄金打交道,没什么特别的。”
秦进缓缓的点着头,一副思索状,楚飞南的话还未说完,他突然瞪圆了眼睛,一把抓住楚飞南的手,激动的说道:“你父亲是不是……叫楚云龙……对,你就是楚云龙的儿子,错不了,真是越看越像啊。”
楚飞南一愣,心想难道秦工和父亲之间也有什么渊源不成?
秦进的猜测得到默认后,感叹道:“没想到云龙兄的后人都这么大了!”
楚飞南听这话一愣,秦进盯着楚飞南的眼睛,眼神中带着明亮的光泽,激动的说道:“云龙兄……”
楚飞南困惑的问道:“难道您与父亲相识?”
“呵……何止相识啊!”秦进长声感叹道,“我和你父亲楚云龙当年可是从一个战壕走出来的,那时候,他是我们班的班长,还救过我的命呢。”
“……”
“上天终于开眼了。”秦进脑海中浮现出了多年前的一桩旧事。
黄金部队当年刚刚成立不久,楚云龙所在部队接到命令,有一伙特务准备炸毁刚刚设立的黄金部队临时指挥所,阻拦我国经济的复苏,妄图破坏我国的黄金研究实验室。他们接到命令,在抓捕特务时遭到反抗,对方还在周围埋下了地雷。
“我当时不小心就踩上了一个,你父亲当时是班长,我那时候害怕得差点没尿裤子,你父亲于是接替我踩上了地雷,在拆雷时我们都撤退了……当爆炸声传来时,我们大家当时都以为你父亲牺牲了,后来我到处寻找你父亲的消息,可只知道他受伤住院,但就再也没见过他的人……”
楚飞南顿时就呆立住了,半晌没有动静。
秦进的表情似乎回到了那个激情燃烧的年代,眼睛一动也不动,那些岁月使他的思念刻骨铭心。
“云龙兄是一个真正的英雄啊,这么多年了,没想到他还在为祖国的黄金事业默默奋斗,那件事之后,我还以为他转业了……”
“他后来是回到了家乡,一直在罗江市黄金研究所工作。”楚飞南接过话说道。
秦进缓缓的点着头,一脸复杂的表情感叹道:“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没机会见到他。”他突然笑了起来,笑里充满了希望,“飞南,谢谢你,谢谢你让我能够有机会再见到你父亲……”
楚飞南憨厚的笑了笑,脑海里浮现出了父亲那张已经苍老得被岁月刀刻的面孔。
“你说你父亲也研究过这张金矿图?”顿了一会儿,秦进转移话题道,楚飞南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难道这真是个永远也解不开的秘密?”
“为什么这么说?”楚飞南听着这话一愣,秦进沉重的笑道:“我随口说说而已,连你父亲都没办法解决的事,我们能有办法吗?”
楚飞南乐了一下,道:“我父亲不是神……”
“不,他在我心里就是神,远远超越了一切……”秦进在心里说道,“云龙兄,咱们兄弟什么时候能再见上一面呢?”
临时羁押地面积不大,唯一透光的地方就是墙上的一面窗户,但是,里面的人永远也不可能通过它看到外面的世界。
余明蜷缩在一张单人床上,身体像蜗牛似的圈在一块。
他渐渐有一种无法名状的感觉,自己披在身上的画皮不久将会被揭穿,这张披着“余明”脸皮的画皮也将会暴露在阳光下。
“我要出去——”他每天晚上都向着外面的天空狂叫,但是没人理会他,直到赵陕雄再次来到他面前,在真相面前,他终于低下了那颗曾经不可一世的头。
他沮丧的埋下了脑袋,但只承认自己雇凶杀害了身为记者的余明。
当他再次抬起头时,表情又恢复了原本的狂傲。
“我给你机会查明真相,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这家伙的嚣张使赵陕雄非常恼火,但作为一名老刑警,他能克制自己的情绪,他用强光照射在那家伙脸上,冷笑道:“你这张脸总有一天会露出真面目。”
那张苍白的脸像被抽干了血似的,他眼睛向上翻起,狂笑道:“早晚也是死,你就痛快的给我一颗子弹吧,真相就写在我脸上,就放在你面前,可你偏偏发现不了,哈哈……你永远也别想找到真相……”
“真相……”赵陕雄放松的拳头终于再次紧握,他慢慢走到那家伙面前,一把抓住他脖子,恼怒的盯着那张让他恶心的脸。
那家伙翻着眼皮,盯着赵陕雄冷笑着。
赵陕雄盯着这张脸,突然一扬手,一把捏住那家伙严重扭曲的嘴脸,沉声说道:“我要把你这张脸撕下来……”
赵陕雄从这家伙眼睛里觉察出了一丝异样,他能感觉到,自己内心的想法似乎将要成为现实。
赵陕雄突然松开了手,脸上浮现出胜利的笑容,看着那家伙气急败坏的样子,他冷笑道:“不打自招!”
“余明”全身突然剧烈颤抖起来,脸色绯红,眼睛里顿时充血,他龇牙咧嘴的嚎叫了一声:“不——”
他随后便被送进了医院整形科。
“真是可惜了一张脸。”赵陕雄望着那张血肉模糊的面孔,摇着头感叹道,他是第一次接触这种案子,没想到对方果然是通过“移容术”将余明的脸变成了自己的面孔。
案情终于柳暗花明,假冒“余明”者身份也渐渐浮出水面。
“什么?日本人?”马东强刚刚恢复过来,身体还很虚弱,当听到这个消息时,无疑像被当头一棒,赵陕雄继续说道:“这家伙真名叫多田一郎,现在为北方某高校留学生。”
马东强脑海中浮现出了余明的样子。
“他昨天夜里偷偷拔掉氧气管准备自杀,幸亏医生及时发现……”
马东强强作镇定的语气问道:“其它事情交代没有?”
赵陕雄明白他是想了解关于多田与黄金案件之间的关系,他长长呼出了一口气说道:“他没说,但是有个人全部招了。”
“谁?”
“李天华。”
李天华在赵陕雄连唬带吓的攻击下,终于承认自己手上的假冒金矿图是有人花钱叫他帮忙售卖的,还说好所赚的钱两人二一添作五平分。
“这事还挺玄乎,他说自己根本不认识给他金矿图的人,也不知道对方姓甚名谁,对方的目的,也许不光是为了兜售假冒金矿图,或者是为了……”
“黄金?”马东强接过话道。
“对,我正是这么想,这家伙售卖假冒金矿图或许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他的真实目的就是黄金。”
马东强内心掀起一股风暴,他沉吟了片刻,心里其实还有另外的想法,他一字一句说道:“叫他认人。”
“认人?”赵陕雄一愣,但随即说道,“好,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