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许凶恶的大蛇,跃起了蛇身,张开蛇嘴巴,试图咬住水叮兒,可惜,没有一条蛇能够成功。藤子绊住水叮兒的位置,正好让蛇看得见吃不着,几乎看红了一群蛇眼。
辽阔的碧空忽滑下一道闪光,像是要把老天劈成两半,控诉它的不公,大地雷声轰鸣,也是显得不爽,老天开始悲愤地下起滂沱的大雨,大大的雨点如颗黄豆一般砸在了水叮兒身上,揉顺着她麻木的神经,不一会儿,雨水便湿透了她全身的纱裙。
谷子底的大蛇,小蛇,纷纷躲避这大雨的强势攻击,夭夭逃进自己的穴洞。
峭壁上,残子阎由傅公公告知,到达这里时,一切已经难以挽回。
“皇上,回去吧?”傅公公撑着一把油蜡纸伞,看着残子阎疯狂地在峭壁崖上搜索着水叮兒的身影,不仅劝说一番,这一却都怪他,怪他太慢告知皇上了,小猴子来说的时候,他以为没什么事,也就迟疑着。想不到,那美姬尽是如此歹毒之人啊!
大雨滂沱落下,淅沥沥地鞭打着残子阎的身体,湿透了他整片龙袍,模糊了他一双眼睛,他忽跪下峭壁崖,对着长空“啊…”一声,声音尽是凄厉,“对不起,叮兒,朕不该听信那歹毒女人的一番媚话招你进宫,让你无端藏此于此,对不起…玥,对不起,皇兄不是有心的,皇兄只想帮你把一却做好,就走得远远的,可是皇兄尽还是伤害了你,皇兄答应父王要好好保护你,可最究竟伤了你,别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的就是事实。”
他琉璃眼眸中,不知道是雨水打湿了他的眼还是泪水模糊了一双悲痛的眼睛,傅公公抹了抹眼角一滴泪水,把纸伞撑在皇上头上,说道:“皇上,保重身体,有一天,王爷会明白的。”老眼遥望空中一片晦暗,可能就像皇上此前的心境一样,他淡淡叹了一声:“走吧,水姑娘在天上是不会怪皇上的,皇上现今最要紧的是做好一番策略,防止南王在边界欣起慌乱啊。”
“傅公公,朕明白。”残子阎听傅公公一袭话,缓缓站了起来,垂眸看下谷底,并不见水叮兒的身影,只看到橫在半山腰的翠绿的大藤子叶,还有谷底慢慢满上来的一片雨水。
“回去吧,傅公公,朕不会再让美姬为非作歹了,朕一定要抽出她的狐狸尾巴,为水姑娘申冤,还皇弟一个公道,还朕一个清白!”他眸光异常坚定,淡淡瞟下谷底一眼,身子一转,沉重的背影渐渐远离峭壁。
可怜的水叮兒整整被雨水清洗了半个晚上,才得以安宁。
大雨清洗过后的一片天空变得清澈明朗,月亮高高悬挂在半空之中,银白色的光芒倾泻大地,谱写下一片光辉,水叮兒被悬吊在半空之中,隔着一簇树叶,在她身上撒下点点银光。
只见她的手忽然动了一下,然后那两片如蝶翼的睫毛微微扑闪着,之后便见一双水眸微微张开。
我上天堂了么?怎么悬在半空中?水叮兒醒来的第一句话便是问自己,身上忽传来的酸痛让她一下子明白,她还活着,她只是被一条大树藤紧紧勾住而已。凉风袭来,身子一震微颤,透着一股冷飕飕的寒气,水叮兒抬起垂下的手臂,触碰着身上的纱裙,尽已湿透了,肌肤一片灼热,她的手覆上额头,炙热的温度一下传到她的手心,她微微一愣,看来自己是发高烧呢。
全身上下根本使不出力,水叮兒水眸看下谷底,谷底尽是一片水浴,那些蛇都不见了踪影,她微微一笑,望着空中如玉盘般的明月,心底升起了一股希望,老天最终换上垂怜了她,尽管是被吊在半山腰之间,但活着,就有了希望。活着,她可以告诉他一切都是假的,活着,她可以大声的告诉残玥洺,她心中已住下了他的心。
看着周围的地形,水叮兒告诉自己,一定要想办法出了这个鬼地方。
伤痕累累的玉手忽紧握着粗大的藤条,虽然身子一片柔软,但是水叮兒相信,只要自己意志坚定,没什么不能做到的。
她利用身体的倾力,甩着藤条,尽量让身子靠近山壁,不知道甩了多少次,几乎在水叮兒想要放弃另想方法的时候,那脚跟总算是踩到了山壁,她想着,如果会游泳,直接把藤条隔断还可以,但是她根本是个干鸭子,她更怕水里突然间冒出一条大蛇,那可是会吓死她的。
脚跟努力使出力量,让自己整个身子往山壁上贴过去,功夫不负有心人,大概折腾了一会,水叮兒整个身子总算是贴到了山壁上,她呼呼喘着气,停顿了一会,她接下腰间被她打了死结的藤条,深呼一口气,顺着山壁,踩着岩石,小心翼翼地,往下踏去。
高热的温度像似烧进她的脑袋里,使她变得浑浑噩噩,她摔了甩头,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这个位置离山脚就两层楼高而已,她可以很快到达山脚的,摔不死她的,她的勇敢涌进胸间,忽视着全身的不适,靠着坚强的意志努力地朝着目标前进。
绕过大大的谷底,她沿下踩去。
她这样不算什么,根本比不了红军过草原,越雪山那种历经两年挨饥受饿,忍受磨难的痛苦,她该学的是红军精神,要勇于战胜困难,寻找一切出路。
大概折腾了两个时辰左右,水叮兒一脚总算踩到了地面,她高兴地痛哭流涕,希望又在她眼前为她打开一扇门了。
落到山脚下,水叮兒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坐上一块大石歇息会儿,才起身走路,她水眸不停地转动着,查探这一片林子之中是否有出路,但,这里好像不曾有人走过。
抬头望着明月,不意间看到了微明的天边出现了一颗启明星,水叮兒心中一片欢喜,总算有出路了,跟着启明星走,绝对没错的。
娇小的身子穿梭在一片安宁的树林中,寻找眼前一条出路,慢慢地,随着天边出现一道红光,那身影越走越远。
熙辰殿,残月洺神情颓废地卧在长榻上,一手捉着一块大木头,一手握住一把尖锐的小刀子,一笔一画地刻在木头上,凭着脑海中还残留熟悉的笑容,他把自己的思念都寄往在木头之上。
墨已经在这殿里陪同他度过了整整一夜,看着他又是喝酒又是大笑的,完全就像是一个疯子,如今又欣起雕木头人的意念,那一身沾着血迹的的锦衣还不曾褪去,胸口之中的内伤还为曾治疗,身为他的贴身影卫,墨实在不忍心再看下去了。
大步跨上前,伸手便抢过他手上的木头和雕刻刀。
残玥洺在毫无防备之时,先是一愣地盯着空空的手,然后便暴怒起来:“给我!给我!”见墨理都不理会他,他忽地向墨扑过来,墨站不稳,两人重重般跌落在地,发出“嘣”大大的响声,墨的后脑颅刚好撞在了柱子上,他发痛的捂着后脑袋,手上的东西被残玥洺夺了过去,只见他忽把脸移近自己的眼前,傻傻般一笑:“你可知道,这可是我最后留下她的一点物品,你!不可以拿了他,知道么,我会很伤心的。”说完,他迅速起身,又跳回了长榻上,盘膝而做,嘻嘻地玩弄着他的木头,口中喃喃着:“我的叮兒,我的叮兒,等本王把你做好了,你就可以永远跟着本王了,再也跑不掉了。”他指着木头上已经画出来的脸,嬉笑道:“本王会好好保护你的,你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