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单煌眉毛一挑:“你的意思是——zheng变?”
“没错。”龙进道,“这个可能,不是没有。而且,可能性很大。这个世界,到处充斥着权力斗争,玉虚子这个长老位置坐久了,早就有人对他不满了,恨不得他早点儿死了,好能让自己手中握着的权力更多一些。想当年,和玉虚子同一时期的长老只剩下他一个了,虽说后来有新选的长老接任,但无论是阅历还是声望,都不及玉虚子,他们手里根本就没有多少实权。为了保证自己的利益,高层中若是有人提出联合起来对付玉虚子,想必不会有人持反对意见的。”
季单煌听得都呆了。他长这么大,还真就没经历过类似的事情,就连在学校的时候,选个小小的班干部,他也都是不偏不倚对所有人都投了赞成票,而且他本人也是很不喜欢当班干部的,嫌麻烦嫌累。即便是看小说的时候常常出现权力斗争互相倾轧的情节,他也都只当成是小说而已,觉得现实世界并不会出现那些情节。
在他看来,一伙人根本就没有必要互相打压,那样做只会让敌人幸灾乐祸。可是现在看来,似乎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季单煌干笑了几声:“呵呵呵呵,听着怎么感觉这么吓人呢?”
龙进伸了个懒腰,笑道:“现实就是这么残酷,你要是经历多了也就不觉得奇怪了。我从小到大,就是这么一路被族里的长老打压过来的,什么样的手段我没见过,早就习惯了。修法联盟高层的事儿,你用不着去管,以你的修为你也管不了,老老实实做好自己的事儿就行了。玉虚子那边,他自己会想办法处理好的,就算处理不好也是他命中有此一劫。玉虚子那个老奸巨猾的从几十年前起就已经做好了随时被弄死的准备了,死在谁手里他都无所谓,反正他早就是把每一天都当成最后一天来过了,没有遗憾。说得难听点儿的话,他早就是枚弃子了,有他更好,没有他也无所谓。”
听着龙进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季单煌不由得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已经起来了,心里止不住地发冷。他怎么觉着,龙进说话这么恐怖呢!
他说玉虚子早已成为了一枚弃子?那他又是谁手中的弃子?
季单煌忽然有一种错觉,他觉得世界就是一个四四方方那个的巨大棋盘,每一个人都只是棋子而已。他们被看不见的手拿着,身不由己地落在别人计划好的位置,当你有用的时候你是守护者,当你没用的时候你就是弃子是炮灰。好像人生的一切,都是身不由己。
呃……这想法太消极了,打住,打住!
“咳咳!”季单煌干咳了两声,“别这么说,凡事总要往好了想吧。什么弃子不弃子的,别说得这么邪乎。”
龙进抬头看着季单煌,足有三秒之后,忽地展颜一笑:“也是啊!我思想太消极太阴暗了,凡事还是要积极乐观向上比较好。哎对了,C市那个漫展不是还没结束吗?你不去看看结果?”
季单煌耸耸肩:“懒得去看了,反正差不多也都能预料得到结果,看与不看并没有什么区别。”
“说得也是啊。”陈黄鹰道,“近几年大哥也有关注过Cosplay的圈子的事儿,就东北这一圈儿,每年上全国总决赛的也就那么几个团队,这结果看不看没什么区别,还不如在家歇着呢!”
一开始,陈黄鹰没事儿也会去当地的漫展逛一逛,目的很简单,无非就是看看深沟大长腿之类的,看多了觉着差不多,也就懒得去了。本着闹着玩的心思开在H市的那家公司,也彻底丢给师弟、徒弟和师侄们去玩儿了,利润就分给后厨伙食,给徒弟们加餐,免得女弟子们一个个发育不良,都成了“太平公主”。
“话说……”季单煌略一犹豫,还是忍不住问道,“玉虚子……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怎么样的人啊……”陈黄鹰想了想,“嗯……算得上是个老奸巨猾的老狐狸,还是个影帝。这老头儿,以前当过鬼谷门掌门,后来自己玩儿失踪,跑去当了茅山派的掌门,当了二十多年愣是没人能认出来。倒不是他把自己易容得多厉害,主要这老头儿装疯卖傻的能力太强,天天蹲茅山里面儿喝个大醉,没事儿还为老不尊调戏女游客,整天顶着一双醉乎乎的眼睛鼻子喝得通红的,跟他再熟的人看见他,也认不出来这货就是玉虚子啊!而且这老头儿还醉醺醺地干过那么一两件大事儿,使得也都是茅山派的武功术法,那就更没人能认出他是什么人了。要大哥说啊,这老头儿他就是个精神分裂,玉虚子和无名子两个身份没事儿闲的来回转换,在这么玩儿几年,估计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了。”
“说到他精神分裂这一点,我倒是很佩服他。”南宫俊少有地停下游戏,认真抬头说话,“我觉得,玉虚子是一个目的很明确的人,他知道他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他自己是为了什么、想要什么,所以即便装了二十多年的无名子,他仍旧没有迷失本心,始终知道他自己是谁,知道他的目标在那里。我挺羡慕他的,有一个目标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感觉很好,不像我每天都只是混日子,都没个目标。”
陈黄鹰哈哈笑道:“你不是没有目标,你的目标都在你手里呢!今天哪个游戏又破纪录了?”
“你说这个啊!”南宫俊扬了扬手里的游戏机,“我本来就很无所事事了,总要找个事儿做吧。”
游戏,对他来说并不仅仅只是消遣,也是一个精神寄托。作为南宫山庄的庄主,二十多年懒散惯了的南宫俊,并不喜欢处理门中琐事,更多的时候他是作为一种象征存在的。
有他在,南宫山庄就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