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究竟是怎么了?
他真的要被云端折腾的发疯了!
容亭第一次体会一种进退无门的感觉。
他走过去想要拉起云端的手,却见云端大力甩开他,看都不看他一眼。
他承认自己误会云端了,但是他真的没想到,云端会给他留书!这,太不可思议了。
他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
“容亭,你现在满意了?那我可以走了吗”云端说完,转身就走。
容亭眼神一暗,伸手去拉她,却只是抓住了她水云袖的一角,光滑如丝的衣袖从指尖穿过,容亭的心,也跟着上下翻涌,没个方向。
云端回了房间,容亭站在书房,将云端写的那张纸收入怀中,并没有回去睡觉。他现在心里很乱,只觉得眼前一切都陇在雾里,看不真切。
容亭去了鬼罗那里,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一个劲的喝闷酒。
鬼罗不问也知道他因何郁闷。
“你现在舍弃这枚棋子还来得及。”鬼罗实话实说,若任由容亭继续下去,有些计划,根本无法实施。
更何况,容亭若要颠覆北日皇朝的话,他跟云端就是仇人了。
容亭冷冷一笑,他此刻扮演的是鬼罗熟悉的容亭,冷冽无情,对任何事情都漠不关心。可这人,一旦动了情,那眼神是无法骗人的。
“容亭,你舍不得?”鬼罗低声问,仰头喝光杯中酒。
容亭不说话,他的沉默是最好的回答。原本以为,二十年都不曾动什么情,怎料,会被自己的棋子折腾的精疲力尽。
“我若强要了她,她会不会恨我一辈子?”半晌,容亭蹦出这句话来,他端着酒杯,眸光有一瞬停滞。
“这是下下之策。很可能造成永无翻身的结果。”鬼罗明白容亭什么心思,想要先占了明云端的身子,往后再通过其他办法弥补。
可是,他面对的女人是明云端啊,只怕,也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性子。
容亭摇头,他不过说说,他这次动情动心,代价真够大的,很多计划都要重新进行。
“她近日做了很多我无法跟以前的她联系在一起的事情,我已经很久没有睡好了,晚上躺在床上,想的都是她转变的原因,而今天,我却误会她跟明宣单独会面,其实她已经给我留书了,我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现在,她不理我,我也不知道如何跟她继续相处下去!”
容亭说完,直接拿起酒珵咕咚咕咚的灌下烈酒。
鬼罗握着杯子的手一僵,叹口气。斗笠面纱下的容颜看不真切,不过也是犯了难。
“容亭,不如这样,你们彼此冷静一下吧。还有七天就要大婚了,最近这五天,你不要去见她了,有些事情沉淀一下是好的。在你没想到解决面对的办法之前,暂时避开,也是防止矛盾加深啊。”
容亭听了鬼罗的话,手中酒珵重重的放在桌子上。
冷静五天?五天都不见云端吗?
可是最近这一个月来,他已经习惯了,天天都看到她。
容亭起身,虽没说什么,但鬼罗的话,他都听进去了。
“容亭,过些日子我师姐就下山了,你要不要见她?”眼看容亭就要走出房间,鬼罗冷不丁的丢出一句来。
容亭脚步一顿,继而毫不犹豫的迈出房间。
“见。”
只一个字,鬼罗就知道,那个人对容亭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
容亭世子即将大婚,鲜于府和别院忙做一团。而鲜于淳那里,因为是纳妾,并没有任何忙碌的景象。虽然娶的是公主,但公主做妾,还是让众人议论纷纷,鲜于淳不开口,谁也不敢准备什么。
五天时间,弹指而过。
容亭这五天几乎是泡在书房和鬼罗的房间里的。白天处理公务,晚上就去鬼罗那里喝酒。
别院这里戒备森严,容亭在书房帮鲜于白鹤处理公务,没有任何人知道,北日国也没人知晓,鲜于白鹤的折子一半以上都出自容亭之手。
这五天,对于容亭无疑是煎熬的。他连扮演傻子都没有精神,每天冷着一张脸,谁也不理,自顾自的走路,下人丫鬟见了,只当他是要成亲了,以后不能胡闹了不高兴而已。
云端直到第五天才去见的比干承惠。
比干承惠还以为云端这么久不来是改变主意了,心下正着急,云端就来了。
他告诉云端,明天一早,他会有一批近卫军提前回边关,他会在三更时分,在鲜于府附近防火烧了柴房制造混乱,让云端尘那个时候溜出后门。
后门有他的马车接应,在车上换上近卫军侍卫的衣服,然后随近卫军一同出府。只要出了锦都,近卫军就无人敢阻拦了。
比干承惠准备详细,云端细细记下。
对于比干承惠此番恩情,云端自不会忘却。
云端回府之后,次日傍晚。云端带着双儿去鬼罗那里找容亭,这五日来,容亭晚上都在这里喝酒,云端知道,却并不阻拦。
只是今晚,还需要再走一步棋。
云端去的时候,容亭已经有了三分醉意,看到云端进来了,不觉一愣,眼底闪过一抹惊喜,却见云端走过来扶着他起来,容亭更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你都在这里混了五天了,跟我回去吧,今晚别打扰鬼罗了。”云端淡淡开口,容亭却不相信似地揉着自己眼睛,旋即,又用手掐掐云端面颊。
“痛啊!你干嘛?”云端挥开他的手,却见容亭嘿嘿一笑。
“果真是娘子你啊,我还以为自己做梦呢!”容亭说着,将脑袋靠在云端肩头,胳膊搂住云端脖子,整个人几乎是挂在云端身上。
一旁的鬼罗呆若木鸡,愣愣的看着眼前一幕。
这云端又给容亭甜头了,可等一会不会再狠狠地甩给容亭一棒子吧!哎!
“我们回去吧,我晚饭还没吃呢,你陪我?”云端轻声开口,想要挣脱容亭这八爪鱼一般的钳制,奈何容亭就是不松手。
“嗯!我抱娘子回去。”说罢,他拖着云端就走。哪里是他抱着云端,分明就是他挂在云端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