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崇走出机场大门,大老远就看到一个穿着时髦的年轻女子正了朝着自己这边的方向不停地挥着手,定睛认真地看了好几秒,她才看出挥手的人正是过来接机的陈雯雯,害怕因为自己的拖拉让陈雯雯吃罚单,她赶忙拉着行李箱小跑了过去。
陈雯雯看着那道逐渐向自己靠近的人影。昨天接到方崇的电话,她非常的吃惊,做梦也没有想到她们还会再相见。七年前她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和她们断了所有的联系,而昨天她居然主动联系自己,说要回来n城看看。她当时听到这些话觉得在听天方夜谭。不过慢慢靠近自己的熟悉面孔,告诉自己这并不是天方夜谭,方崇真的回来n城了。
陈雯雯伸手接过方崇的行李箱放好,忙催促道:“快上车!”说完自己也赶忙钻进了驾驶座,看到方崇安坐在副驾驶座上,她一秒也不敢多呆,快速发动车子离开。心里祈祷着赶紧离开这个地方,这个月她已经收到不少罚单了,她可不希望这种数目继续往上升。
车子终于将机场甩在了后面,陈雯雯这才松了口气,静心地打量了下旁边这个七年多没有见过面的大学同学,眉一挑,“你这人是怪物吗?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老样子啊?一点变化也没有。”
方崇脂粉未施的小脸居然比自己略施水粉的脸蛋还要红润,这上帝对她也太过友好了吧。
方崇闻言,愣了一下,忍不住笑了起来,看着身旁的陈雯雯,“你不也一样没有变化。”
眼前的陈雯雯,除了把大学时候的波波头烫成了波浪大卷长发,脸上化了点妆,其他依然还是老样子,她头上可爱的发夹让她看起来仍旧可爱无比。
想到昨天,其实她也不敢相信自己尝试着拨打陈雯雯大学时候用的电话号码,居然打通了。没想到她这么多年电话号码还是没有换。
眼睛看着前方路况的陈雯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分心看了眼方崇,“你不用这样安慰我,我的内心足够强大,还接受得了实话。”
“哈哈!丫头,你还是这么可爱。”这谈话让方崇想起了大学的时光。“不过我说的真的是大实话。”
“崇子,请不要用可爱两个字来形容快奔三的人,你让那些十七八岁的小女孩情何以堪啊。”陈雯雯一本正经地道。
“是我考虑不周到。伤害了那些花季少女幼小的心灵。”方崇积极地配合着陈雯雯,就好像大学时候一样。
“呵呵,我们俩像不像傻瓜。”
“你说呢?”方崇反问着陈雯雯。
“呵呵呵——”
欢笑声中,车子继续往前疾驰,沿途的风景被快速地甩出老远。陈雯雯直视着前方,沉默了一会儿,她终究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了。“当年为什么你会不辞而别呢?”
笑容僵在脸上,方崇转头看向窗外,正当陈雯雯以为听不到答案时,方崇才转过头直视前方,缓缓开口道:“我爸说要想成为出色的服装设计师应该去法国留学,所以我就出国了。”
“出国是好事,那也不用不辞而别吧?”陈雯雯质疑道,事实的真相就这么简单?
方崇不自然地转头看向窗外,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语气焦急而牵强地解释道:“因为我老爸偷偷帮我把出国的手续办好了,一大清早就来学校接我,那时候你们又还在睡梦中,我就不想叫醒你们了。”顿了顿,“再说了我有留言,哪里算是不辞而别啊!你们可不要诬赖我哦!”
想不到当年说什么信什么的陈雯雯已经懂得质疑别人了,也是,这个世界有什么东西不是在不停地变化着的呢。如同窗外这一闪而逝的风景,再也不是七年前自己熟悉的那番风景了,它们也变得面目全非了。
“你说那留言。”想到当年韩亦超拿着那封留言在大雪中傻坐了一天的场景,陈雯雯现在还替他难受。
“那不算不辞而别吧。”方崇并不知道陈雯雯脑海里想着什么,强调着自己并没有不辞而别。
哎,过去的事情就算了,现在即使告诉方崇关于韩亦超的那件事也只不过徒增伤感罢了。“那为什么我们打你电话,上msn,发邮件,所有能联系你的方式都试了,还是联系不上你。”陈雯雯不依不饶地追问,她还是觉得这个说辞只是借口。
方崇开始觉得头大,真的是一句谎话需要用一百句谎话来圆。不过谎言已经撒了,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了,要不就是自打嘴巴了。方崇决定胡编乱造:“我人刚到国外人生地不熟的,再加上手机很不幸地被偷了,我那时候是想联系你们,可是都没有办法联系。”
听别人说留学生的日子都是很苦的,也许方崇真的不是故意忘记了她们。只是那段辛苦的时间,没有办法联系她们。“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大人有大量,原谅你了。”
如果陈雯雯够细心,她会发现方崇话里的漏洞,既然没有联系方式,她又是怎么重新联系上她的呢?
正当方崇和陈雯雯相互诉说着这些年的喜怒哀乐,另一边的韩奕超,此刻他正在机场里像无头苍蝇一般着急地找寻着方崇。佟伟说他让方崇在大厅等着的,可是为什么自己把机场翻了个遍还是找不到人。
人来人往的机场,他却找寻不到自己心心念念了七年的人儿,原想见到她自己第一句话该说什么,是问她这么多年过得好吗?还是该问她当年为什么要不辞而别?或者是问她那个等了七年的答案。可笑的是自己和她之间好像缺少了一些缘分。
他颓废地坐在机场的休息椅子上,背靠在椅背上,仰头看着天花板。记忆中的那张脸清晰地浮现在天花板上,仍旧那般的出水芙蓉,仍旧让人神魂颠倒,他伸出手想要去抓住她,可是她的影相又变模糊了,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缩回空空的手,无力地垂落在身旁,盯着白白的天花板看,看着看着心跟着纠痛起来,难受得只能紧闭上双眼,默默地等待着疼痛感消失。可是这次的疼痛比七年来的思念之痛还要来得凶猛,许久之后,他才松开捂着心口的手,深吸了几口气,失落地站起身往机场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