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为什么不姓方啊?”这是一个年纪不过七八的女童,脑勺之后的马尾随着她的左右摆动而摇晃不停,看得出来,她那幼稚的脸蛋上面写满了兴奋,伴随着的,还有那一丝疑惑。
“嘿嘿,放心吧,迟早有一天哥哥会让你姓方的,以后你就叫方诗诗!”回答前者的,是那充满信心豪言的稚语。此人年纪不过比女童大上少许,却是做出一副老练摸样,这与年纪格格不入的表情,引得旁人一阵捧腹。
时间流转,十数年后:“哥哥,我恨你,你为什么非要逼诗诗去煞霄门!”
那通红的双眼,充斥着愤怒与绝望,她只不过是想要生活在他的身边,看着自己的父亲在毒素侵蚀下日渐老去。
不知道什么原因,她一掌拍来,催动体内极致元力,纤长的五指,元力明灭不定。
“砰!”
他胸骨尽断,气血逆流而上,在这一掌下,他没有躲。隐隐间,那个无助与愤怒共存的眼神,刺得他的心疼痛无比,与之相比,肉体上的疼痛的确不算什么!
看着他怔怔立于原地,她慌了神,雾气在她双眼里打转,她不停道歉,却不知道脑子里的歉意该怎么组织成言语表达出来,她就这样反复重复着那三字。
场面转换。
“哥哥,这是诗诗自小之时就相随于身的玉佩!”她将手里那枚色泽翠绿的玉佩一分为二,看着他,她眼神有些躲闪,那美得令人窒息的容颜泛起一抹延至耳垂的红晕。
他满嘴苦涩,玉佩相赠,定情之时。这婉转的表达,令他心痛得差点窒息过去。说实话,他很想一把将那娇躯揽入怀中,享受那钻入鼻尖的幽香,好几次,他都忍住了。
这道离去的背影,充满了落寂,游走着绝望。
“诗诗!”
熟睡中的方牧,在这一幕幕画面中惊醒,此时此刻,那道身影,那幅面容深入他的灵魂,占据了他的思想。不知为何,自己这段时间心生不安,对那远方佳人牵挂无比,或许,他心中暗自决定,待下次相遇之时,定要告诉她:“我愿与你厮守一世之时!”
手掌不自觉往着胸口摸去,睹物思人,胸口处,正有佳人所赠之物。可是,今日一反常态,胸口空无一物,玉佩呢?猛然间,方牧脑袋如被雷劈,身躯一僵,愣在当场。
“玉佩呢!”这一刻,方牧浑噩无比,他瞬间慌了神,他害怕无比,面对煞霄门无休止的追杀,身临天阳城死绝之路,他都不曾有这般疯狂。
“玉佩去哪儿了!”
渐渐的,方牧声音低沉嘶哑,好似野兽低沉的咆哮,哮声充满了愤怒与疑惑。他双眼赤红起来,几日滴水未进,使得他再无眼泪流出。
“呃!”
绝望的心境,令他体内元力澎湃,不停冲击着四肢百脉,那数以亿计的血肉细胞,猛的膨胀开来,霸体开元手,八极劲,六荒虚空踏不由自主的蓄势待发。屋内桌椅,无风摇晃,届时,只听‘轰隆’一声,那桌椅顿时被元力劲气震得漫天碎屑。
店铺一层,小二察觉楼上异样,随即放下手中活计,三步并用,欲要去看个明白。
‘吱呀,’房门被打开了,可是里面的场景让小二如坠深渊,一柄巨大魔剑,虽剑身锈迹斑斑,可那散发出来的杀势却让他一个趔趄,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面。
魔剑腾空,极深抖动嗡鸣,这一切,皆是因为屋内的男子处于暴走状态。
“客官,您没事吧?”小二恐惧无比,他颤抖着声音,小声询问。
“我的玉佩呢,你有没有看见我的玉佩!”此时,方牧犹如一个无助的孩子,通红的双眼盯得小二浑身发毛。
“客官,您回想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人物偷走你的玉佩,亦或者是您不小心丢失此物!”转眼一想,小二便是明白,这个男子肯定丢失了什么对自己很是贵重的物品,当下慢慢出言提醒。
果真,方牧听闻此言,渐渐平静下来,前日,玉佩还在胸前。而丢失之前,近身自己的便只有途中相遇的那两名宵小之辈。能够沉寂偷走此物,一是自己且在虚弱之时,警惕不如常日。二是那两小斯常日就专做偷盗之事,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玉佩定是被那宵小偷盗了去。
“该死!”
心中顿悟,那滔天杀意,宛若沉淀千年的火山,在顷刻间喷发而出。魔剑授意,剑身抖动,夹杂了凌厉劲风,往着店小二脑袋之上劈砍而来。
“我的妈呀!”小二双眼爆睁,慌不择路的跌倒在地,还好,剑身距离自己脑袋不过寸许之距,要是在慢上半秒,自己可是身首异处。
“可有昨日送我前来的那两名宵小之辈消息?”方牧眼神愈发冰冷,魔剑无托浮之物,自主悬浮于虚空之空,好像生有灵智,那散发而出的杀势,则如一双比方牧更急冰冷的双眼,紧紧锁定了店小二。
听闻此言,小二喉咙咕噜一咽,这客栈之中人流无数,他怎有时间去留意送他前来的那两名男子。可是当看到那摄人心魄的魔剑之时,那已经到喉咙眼的语言被生生咽回肚内。
他知道一旦自己摇头,那么今日真的可有可能被击杀再次。因此,他竭尽全力,绞尽一切脑汁的回想着昨日与这个男子前来的身影。
突然,灵光一现,小二激动起来,昨日与他前来的那两道身影不就是这个小镇里最出名的无赖之辈么。常日专干见不得光的事,实力不咋滴,头脑却是狡诈无比。
“想起来了,昨日与客观前来的那两人正是这个小镇最出名的无赖之辈,尖嘴猴腮者名为鼠大,瘦弱胆小者名为鼠二,这二人专干偷盗之事,既然客官与这两人有过交集,那么可以肯定,您的玉佩定当被那丝偷了去!”
嘴角一挑,方牧摸样突变,先前的茫然愤怒早已经消失不见。但是,却愈发给人一种威胁的感觉,只见他声音平静:“去给我备一桌酒菜,越快越好!”
见状,店小二更是疑惑了,看着男子先前摸样,肯定丢失了什么贵重的物品,可是这个时候还有心情来吃酒菜。当然,这只是心中所想,他可不会傻到说出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