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睫毛上凝着细细的水珠儿,仰望着他,忽然扑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脖子,“南陵璿,我还是害怕,害怕你会不让我留在你身边!虽然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是,在我看见你的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好像认识了你一辈子,如果没有了你,我……我会觉得自己什么也不是了……南陵璿,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我会努力的!老奶奶喜欢什么样的人,我就努力去做,你教我好不好?”
南陵璿因她的话心底掀起巨浪,曾几何时,他们之间充满猜忌和隐藏,彼此用坚硬的外壳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她何曾这般表达过对他的依恋?
情不自禁托着她的头,轻吻她湿润的眼睛,柔声呢喃,“傻初儿!你什么都不要做!想怎样就怎样!无论怎样的初儿朕都喜欢,朕不会赶你走,好不容易才把你找回,没有了你,朕亦什么都不是了!你可懂?”
怀中的她使劲点头,手抚着他胸口,“我懂!我懂的!你这儿想的和我想的一样!是吗?”
“嗯!是!”他坚定地点头,将她的头揽入怀中,让她聆听自己的心跳。时过境迁,沧海桑田,她,依然是他的初儿!即便往事如烟,在她心里消散得无影无踪,他的心,依然唯她能懂……
正月的夜晚,寒气袭人,不知在御书房的台阶上坐了多久的初儿脸颊冰凉,两手更冻得伸进南陵璿衣内取暖。
他微微一笑,喜欢他的初儿如此依赖他的感觉,抱了她起来,“好冷,我们回寝宫了!以后有事一定要和朕说,不许一个人偷偷藏起来难过,知道吗?”
她点了点头,紧靠在他胸口,得到了他的承诺,一颗心总算落了地,有些疲倦,不由打了个呵欠,眼皮沉沉的,倚在他肩头就要睡去。
“初儿,今日那茶是你的功劳?”
迷迷糊糊听见他的声音在问,她哼了几声,亦迷糊回答,“嗯……你喜欢喝?”
“是啊!从前你的茶是天下一绝,自失去你的消息,朕就再也没喝过茶,因为……没人烹出的茶能超过你的,更因为,睹茶思人,朕会很想你!”他说话的时候,唇角弥漫淡淡笑意,“只是,你怎么还记得烹茶之道呢?”
“我也不知道!”她强打精神,陪他说话,“见寝宫有茶,就拿出来用了!封哥哥从杭州带来几坛水,说煮茶好喝,我就用那水煮了,你真的喜欢?”
“当然!”
她很开心,睡意也渐远,能够为他做点什么,是她最幸福的事,“那我天天给你煮茶!”
他想,有些秉性和习惯是与生俱来的吧,她只是按照她的习惯行事,如同她忘记一切,独独记得她爱他一样,这样便很好了……
回到初见阁,满屋子都是炭火和龙井的味儿,这,才像冬天,才像……家!他和她的家!
看着初见阁里的一切,感慨万千,他书写这牌匾时曾经梦想的,能和她回到初见时的那个上元,而今果然实现了,一切仿似从头来过。老天实在待他不薄啊!还他一个全新的初儿,无论这个初儿是怎样的,无论前路如何,他和她心的贴近,尤甚从前!
上榻,将她冰冷的身子搂进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忍不住又轻轻责备,仿佛她仍是从前那个弱不禁风的初儿,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而调皮的她索性把小手伸进他亵衣内,格格笑着,用微凉的手去呵他的痒。
他玩心亦起,抓住她的手,翻身将她压住,笑着吓唬,“你还闹!再闹朕……”
“怎样?”她扔给他一个挑衅的眼神,粉腻桃腮,无限娇俏。
他心神激荡。
他有多久没碰过女人了?如今心爱的女子就在怀中,接下去该发生何事,是顺理成章的,然而,他竟有些不敢……
他和她,爱得那么深,那么刻骨,可是,却从未曾正常行过鱼水之欢……
她还会痛吗?她会害怕吗?她会接受吗?一连串的问题在脑子里盘旋……
“到底要如何?你压着我了!”她嘟起唇,扭了扭被他的重量压住的身子。
“别动!朕想……”他把头埋进她颈窝里,她的馨香愈加让人迷乱……
他的热气却熏得她肌肤微微麻痒,歪着头躲避,“你想干什么说啊,吹得我痒……”
他便含住了她柔软的耳垂,模糊低语,“朕想做一件事……”
感觉到她的轻微颤抖,他慢慢试探着将细碎而温柔的吻由耳际滑至她唇边,最后覆上,初时浅浅的,将她未曾抗拒,才逐渐深入,缠绵起来……
尽管体内压抑过久的渴望已经在叫嚣,已经抵达几欲崩溃的边缘,他仍克制着,照顾她的情绪和感受,小心翼翼解开她的衣带,在她柔滑的肌肤上逐步试探摸索,并用温柔的吻缓解着她可能会有的不安……
直至她的身体也渐渐发热,他忽而停住,在她上方凝视着她,喘息着问,“怕不怕?”
她水眸迷离,呼吸间有着和他一样的喘息,摇摇头,虽然她不懂他这样做是为何,更不懂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但,她在他的行为里沉迷而快乐,是以,柔软的双臂环上他的脖颈,努力仰起头,将自己微微红肿的唇瓣贴在他唇上……
虽然是很笨拙的动作,他亦禁不起这样的诱/惑,果断地加深着这个吻,并顺手褪去她所有的束缚……
至此,他与她的苦恋终于有了最原始的结合,原本早该体验到的欢愉竟迟了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