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心中还有一个疑惑,想向独孤傲求解,她的毒,为何这么久都没有发作?只是,他的身影消失得太快。
但一旦有了这个想法,她就想弄个水落石出……
思来想去,这是否跟她来太子宫有关?太子和父亲,不不不,如果独孤傲所说属实,那么她该称丞相了,太子和丞相是一伙的,莫非她每日喝的那清汤……?
心中便被一个另一个猜测撩拨得突突乱跳,难道是……?
不!她一定要弄个明明白白!
直奔王府,是不可能的,唯一可以去的地方便是凤清轩……
趁南陵止还没有回来,她决定去凤清轩走一趟,因为这个问题对她很重要,很重要!
披了狐裘,叫上福儿,她出了门,只说是难得天晴这许久,积雪尽融,去上香,为太子和孩子祈福。
从太子宫去庙里,必经凤清轩,路过之时,她掀开轿帘,有意露出她的脸,恰好与凤清轩门口揽客的凤仙儿撞个正着。
她不动声色,手中绫帕掉落,轻道,“停,手帕掉了!”
太子宫侍卫停了轿,轿外的福儿拾起手帕递还给她,她便叫手中的纸条交给福儿,福儿会意。
最后颇具深意地望了一眼凤仙儿,放下轿帘,透过轿帘的缝隙,她可以知道福儿悄悄把纸条扔下,若凤仙儿不笨的话,会在他们的轿子离去后拾起那张折成团的纸条……
虽然上香是个借口,但是她仍然很虔诚地在佛前许愿,唯一的愿望,便是保佑她的孩子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其它的,都不重要了……
回去的路上,有一段山路,两侧是密林,轿子原本走得平平稳稳的,忽而猛然倾斜,便听见侍卫大喊,“有刺客!小心!”
话音刚落,便看见一把雪亮的长剑穿过轿顶,刺向她。
她身子一侧,躲过。
外面便只剩下一片打斗之声。
这时候,出去是送死,不出去是等死,她掀开一点点轿帘,只见刺客均为蒙面之人,人数颇多,且功力不弱,从眼前的局势来看,太子宫侍卫明显处于下风,略有伤亡后,侍卫们竟然一个个溜之大吉了!
忽的,眼前亮光一闪,有人挽了个剑花朝她面门刺来。
“小姐!”福儿挡在她前面,紧紧护住她。
这个傻丫头!她暗急,准备把福儿推开,却听“叮”的一声,另一把长剑若秋泓,荡开已经刺到福儿胸口的剑,来人一身黑衣,寥寥数剑,便一剑穿透刺客胸膛。
此人武艺高强,且带了帮手,一群此刻瞬间便被打得七零八落,随着一声代表撤退的口哨,隐匿于密林中。
黑衣人手一挥,手下之人亦随之钻入密林,觅着那些人的踪迹而去。
而后,日光下转身,冬日的晴天,看不清他巨大的帽子垂下的面纱后他的容颜,只因,面纱后的他,居然还蒙了一层面巾,只那双眸子,在暗黑的纱后,闪着微光。
“你是……”她在久远的记忆里寻找和这微光相似的点,终于找到,亮光一闪,“蓝天?”
他不说话,只微微颔首。
她差点忘了,蓝天是不会说话的!
“谢谢你救了我,可是……为何要救我?”她不得不怀疑,蓝天是南陵璿的人,救她的目的是什么?如今的她,对谁,都不那么信任了……
他却只是摇头,什么也不肯说。
云初见凝视他,总觉得这个蓝天有些不寻常,可是,却怎么也想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她想盯着他的眼睛看清楚,因为,一个人的眼睛是可以泄露心里的机密的,然而,隔着那层薄纱,连眼睛都看不真切。她便努力回忆记忆中蓝天的眸子,可记忆似乎太久远,她想不那么真切了……
“告诉我,你跟独孤舞很熟吗?”她这么问,是想知道这个蓝天是否也是前朝旧部,那么救她是理所当然的事,可又不敢问得十分明确,万一不是,岂不是害了独孤兄弟?
蓝天却摇了摇头,然后又点点头。
这下云初见就不懂了,疑惑地问,“到底是何意思?点头又摇头?”
蓝天应该是笑了,因为她隐约看见薄纱后他的眸子荡漾着涟漪,只见他用剑在地上画道:我认识他,但是交往不多。
她不知不觉舒了口气,不知为何,竟不希望他是前朝旧部,或许,她只想要一个真心和她相处的朋友,没有任何利益关系的朋友。她身边这样的人,几乎没有,南陵璿视她为棋子,独孤兄弟逼着她复辟旧王朝,而南陵止,目前虽对她好,但谁又知道,以后的风云变幻中,一旦她和他的帝位起了冲突,他会选择谁?
“蓝天,告诉我,是他让你来跟踪我救我的吗?”她想,他的暗哨遍布京城每一个角落,她从太子宫单独出来,不可能不被他发现……
而蓝天则缓缓摇头,并郑重在地上画了两个字:不是。
“那你为何救我?你究竟算是谁的人?”她真的害怕,再多一个第四方的力量出来,和她再有什么瓜葛,那她会疯了。
我就是我。他的剑飞快舞动,在地面刻下这四个字。
末了,犹豫着,继续写道:我救你,因为
他写到这儿,忽然顿住。
“因为什么?”云初见急了,追问。
他却只管摇头,再也不肯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