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陵璿忽然接话了,玩笑的语气,“太子的意思是我虐待……”他一时亦找不出一个词来称呼她,微微一顿,“她了?”
“哪里哪里!”南陵止忙道,“我绝不是这个意思,多谢四弟这番盛情款待,我便带着初儿告辞了!”
南陵璿面色淡然,“请太子原谅四弟行动不便,就不送了!”
“四弟不用客气!告辞!”南陵止站起,携了云初见的手。
云初见面相南陵璿,淡淡一笑,“告辞了……”她亦停顿,低眸,轻轻一声,“四弟!”
风起,扬起她金缕红衣,异香四溢……
他在她的异香里闭上眼,那一刻,宁可自己果真瞎了眼,便不会看见他们远去的身影,相携的手……
四弟!四弟!这两个字生生击毁了一切,她的笑容于他,从此果真如若云端……
殿外,独孤兄弟前来见他,却闻风中异香四溢,独孤傲顿时面色一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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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宫。
月华初升,初云斋内,红烛落泪,红烛边端坐的她,一颗心,冷如死灰。
门吱呀而开,南陵止入内,满面春风,见她黯然独坐,轻轻走到她身边,先致了歉意,“来晚了,等久了吗?”
她木然,没有回答。
南陵止坐于她对面,静静地看着她,亦不说话,只陪她坐着。
她终有了知觉,诧异地问,“太子这是如何?”
南陵止看着她笑,精致的五官像极了某个人,“陪着你啊!今日可是我们的新婚之夜,你坐着,我便陪着你坐着!”
她扭过头,不想因他的模样儿联想起某人,“太子先就寝了吧,初儿有恋床的毛病,一时半会儿不想睡!”
同时,她亦在担忧,新婚之夜,太子会对她做什么?入太子宫之前只觉得愤怒,只有恨,却忘了嫁过来还有这一关……
南陵止的眼睛始终不肯离开她的容颜,握了她手,“那我就更加不能独自睡了,怎能冷落我的新娘子呢?”
她这辈子,到目前为止,只和一个男人有过亲密接触,如今换一个人如此深情款款地握住她的手,一时很难接受,把手往外缩,“太子……不要……我……”
“你放心!我不是畜生!”他打断她的话,“我知你身中奇毒,不能圆房,可对?我亦知,凤清轩那次,颠覆了你心中我所有的好,那次,是你初嫁四弟,我急怒交加,无法自拔,才有那样的举动,但如今,你我来日方长,我怎会急在一时?”
她没想到,他把话挑得那么明确,这反倒让她红了脸,一颗心算是落了地,只要能保住清白就是最大的幸运了!然而,下一瞬她又奇怪自己为什么有这样的想法,她如今是南陵止的女人,她要为谁保住清白?呵!可笑!她不禁嘲笑她自己。
“初儿?初儿?”他见她笑,心瞬时便沉醉了,唤着她的名字。
“嗯?”
“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初儿!从今往后你是我的了,是吗?”他情不自禁食指挑起她的下巴,烛光下,洗去铅华的她面色苍白。
她低头,下巴从他指尖逃离,微微一笑,算是默认吧?不知道,心中酸酸的。
南陵止望了眼外窗外,“很晚了,该歇着了?”
“嗯!”她点头,确实累了,今日演了一天的戏如何不累?装坚强可真难啊!然,她会继续装下去!
忽感两脚腾空,南陵止将她抱起,这举动突兀地让她惊诧,“太子……”
他却抱紧了她,不让她乱动,“别叫我太子!如今的你可真变了,鲜少看见你笑,总是皱着眉想心事,这样的初儿不是我要的,我喜欢从前那个不断闯祸,不断傻笑,叫我止哥哥的初儿!”
云初见听闻这席话,竟敢凝噎,从前那些日子却是再也回不去了,发生过的事怎可果真只当是一场梦?
思忖间,南陵止已将她置于榻上,为她轻解罗衫,她不习惯,红了脸,“我自己来。”
“我来!”南陵止却拂开她的手,果断地解去她的外衣、裙,“从今儿起,我会好好照顾你,要让那个野丫头早点回来!你的脸上必须得红扑扑的,笑起来的时候梨涡浅浅,可不要这副病西施的模样!瞧你这样儿,我就知道四弟待你不好,既如此,不如把你要过来,让止哥哥疼你!”
又提起这个人!为何还要提起这个人?她闭上眼睛,努力让思绪散开,这样便可不那么痛……
她得找些事情来想!对了,太子娶她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真的只为喜欢她吗?还是亦当她是一颗棋?他曾多次向她打听南陵璿的情况,不是吗?今日却没提过,许是因他那句话,来日方长!还有,他送给南陵璿两个美姬是为何?仅仅只为送给他消遣吗?只怕还有别的目的吧?送进福王府做眼线?这是显而易见的……
她提醒自己,要多长个心眼,没几个男人有几句话是真的,别再轻易相信人,否则会更惨!
忽的,身边一暖,是南陵止躺下来了!这种感觉陌生而紧张。
还未适应,却立时又被他揽进怀里,听得他深吸一口气,“不容易啊!终于把你抱在怀里了!初儿,我会珍惜,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