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陲,边疆。
秦夜翔来到这里已经有一些日子了,连打了几场胜仗,眼看着,西陲的叛乱就快要平息了。
这一日,在久攻之下,金元术和新王后实在禁不住了,便挂出了免战牌,紧闭城门避不应战。
难得可以休息一下,秦夜翔便一个人骑马来到了最高的一个山岭上。一来,可以观察一下敌情,二来,也透透气。
边疆的风光与江南的景致大大不同,与京都,也是有不少差别的。
这里放眼看去,便是一望无垠的大漠,风沙卷草,整日里都是沙子和尘土扑面而来,有时候他看到哈穆达的胡子就会想,原来留胡子的用处恐怕就是遮挡风沙的吧!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轻笑起来。
在这里,虽然每日里厮杀不断,沾满了血腥的味道,充满了厮杀的呐喊,可是,却远离了那些尔虞我诈,即便战场上的布阵行兵,却也比朝堂里的乱七八糟要好上很多了。
长长的舒了口气,却听到了身后有不寻常的动静。
军人的警觉让他全身都陷入了一种备战的状态,即便没有回转身,却竖起了耳朵,仔细聆听着身后的动静。
“悉悉索索”那声音听起来如此古怪。
埋伏?不像!
小动物?动静又似乎大了点!
难道是野狼之类的?秦夜翔快速的在心底分析着可能性。
大漠之中,他也曾见过一些野狼,眼睛泛着碧绿的光泽,都是成群成群的出现,所到之处,便是干干净净的白骨。好在军营的人比较多,晚上又都架起了篝火,狼群不敢靠近,只是远远的观望着,嚎叫几声。
只是,在这白天,也会有狼群出没么?
如果真的有,他孤身一人,只怕是很危险的,还是应早早寻脱身之道。
还来不及思索间,便听到身后的动静更大了,紧接着是“扑通”一声,什么东西掉落下来的声音,他下意识的抬头看去,举剑便刺。
“哎哟!”一声清脆的叫声让他反应过来那是个人,而不是什么动物。
手上的力道立减几分,却还是来不及收回凌厉的剑锋,堪堪刺入那人的皮肉中几寸。
“唔!”闷哼声响起,秦夜翔定睛看去,顿时大吃一惊。
在他剑下的,哪里是什么狼,分明是一个人,还是一个女子!
她的身上穿着比较奇怪的衣衫,看起来不像是秦国的人,也不太像是西陲的打扮,那剑刚好刺入了她的左肩头,粉色的衣衫上渗出了殷红的血渍,一张小脸痛苦的皱在一起,看不清她的面容。
“你是什么人?”虽然心有歉意,还是冷冷的开口问道。
在这人烟稀少的地方,怎么会出现这样一个女子,难道是对方派来的奸细?而且……他抬起头看了眼头顶还在晃动的树枝,好像……就是从那里掉落下来的。
“我……”她只开口说了一个字,泪水便哗啦啦的落了下来,痛,痛死她了!
秦夜翔见她不像是装的,便拔出剑,将她扶了起来,迅速在两大穴道点了穴,暂时可以止血。
第一次和女子贴的这般近,柔软的让他有些不可思议。
他定了定心神,轻轻晃动她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金元术派来的探子?”
“你……”风凌儿很想骂死这个衰人,可是她痛死了,痛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索性头一歪,装作昏了过去,不用理会他莫名其妙的问话。
秦夜翔得不到她的回答,却见她头一歪,再也没有任何回应,伸手探了下鼻息,显然只是昏厥了,犹豫了一下,便将她抱上马背,朝营地驰去。
~~~~~~~~~~~~~~~~~~~~~~~~~~~~~~~~~~~~~~~~~~~~~~~~~~~~~~~~~~~~~~~~~~~~~~~~~~~~~~~~~~~~~~~~~~~~~~~~~~~~~~~~~~~~~~~~
“夜翔,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哈穆达一出营帐便看到了秦夜翔骑马归来,这些天已经很熟悉了,彼此也是直呼其名,私底下还会称兄道弟。
今日没有什么战事,知他出去透气了,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直到近前,哈穆达才发觉不太对劲,他的马背上好像还驮着什么。
“快,请大夫!”秦夜翔简洁干脆的说道,顾不得他诧异的目光,将那个受伤的女子打横抱了起来,快步朝自己的营帐走去。
哈穆达一时看愣住了,直到看他进了营帐,才回过神来,挥挥手道,“快,请大夫!”
说完,便紧跟着也走进营帐去了。
进了营帐才发现,秦夜翔已经将那个女子放在了卧榻上,还搭上了一条被子,动作很是轻柔。
“哟,我哈穆达在这西陲长大,沙漠里捡过沙鸟,打过野狼,还从来没捡过女人呢!你还真是好运气!”哈穆达一边打趣着,还走上前靠近了看了一下,“恩,还蛮标致的!从哪儿捡的?我也赶紧去看看还有没有?”
秦夜翔皱了皱眉道,“别开玩笑了!我不小心刺伤她了!”
这时,大夫已经来了。
进了营帐行了见面礼,然后便坐在床畔察看,秦夜翔觉得有些不妥,便拉着哈穆达要出营帐,“伤口在肩头,有些不方便,我们还是先出去吧!”
“哎,那大夫就方便啊!”哈穆达指着同样是男人的大夫,大咧咧的说道。
秦夜翔怔了一下,便停了下来,出去也不是,不出去也不是!
“哎,你们中原人就这点不好,总是那么迂腐,啰里啰嗦的!”哈穆达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不过还是道,“待会儿叫个懂医的婢女来给她上药不就行了!”
听到他这样说,秦夜翔算是松了一口气,“她因我而受伤,还没来得及问她到底是什么人!也不知是不是派来的探子!”
“不是!”哈穆达仔细看了一下,摇了摇头很肯定的说道。
“为什么?”秦夜翔有些奇怪的问道。
“她的打扮和长相,不是我们西陲的人!”哈穆达看着她那过于清秀的长相说道,“而金元术和叛后都是西陲土生土长的,要找信得过的探子,不可能找外族人!”
听他这样一解释,秦夜翔的心里更有些过意不去了,如果不是探子,那他,就真的误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