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朦朦亮,鸟儿恐怕都还没有出巢,晨霭下的皇城还在沉睡之中,就不得不被喧哗的声音给吵醒。
“大人,大人,不好了!”
伊兰城一手撑着额头正在沉睡,他已经好几日都没有好好睡过一觉了,直到昨日送了那信出去,才放下心来,想要小憩一会儿,没想到又被人吵醒了,顿时有些烦躁。
狂怒的吼道,“什么事?大清早的,乱叫什么呢!”
来报信的人本就已经吓得够呛,让他这样一吼,更是魂不附体了,“大人,大人……皇……皇上攻城了!”
“你说什么?!”他也不揉眼睛了,一把将那人揪了过来,几乎要贴到他的脸上,一双眼睛瞪得溜圆,胡子一翘一翘的,“你再说一遍!!!”
那人吓得都快要哭出来了,一脸的尘土,看上去很是狼狈,“大人,皇上……皇上和成亲王攻城了!”
“胡说什么!”他猛地一松开手,那人没了支撑,便跌撞着倒在了地上。
他正色道,“本相已经说过,皇上已经让奸臣路将军害死了,怎么会来攻城!你莫不是眼花了看错了,在这妖言惑众!来人,拖下去斩了!”
“是真的,大人!真的是皇上!”那人带着哭腔的喊道,“小的在楼上看的真真切切,真的是皇上和成亲王领兵在作战!一点儿都没错!”
伊兰城双目一瞪,大喝道,“还敢胡言乱语!”
突然拔出边上一个侍卫的佩剑,一剑刺了出去,那人顿时口吐鲜血,瞪着不可置信的眼睛倒了下去,口里还喃喃念着,“相爷……是……真的……”
倒了下去,登时气绝。
伊兰城将剑扔在了地上,冷哼一声道,“真是不可救药!”
然后抬眼看向周围已经赶过来的人,吩咐道,“把他拉下去!记着,传令下去,皇上已经被奸贼路战害死了!你们在城头上看到的,不过是他派来的长相相似的人而已,绝对不是皇上!谁再敢造谣生事,格杀勿论!”
“是!”众人齐应声道,正色凛然。
伊兰城满意的扫视了一眼,然后道,“尔等必须竭尽全力保卫皇城,等仗打完以后,所有参与此仗的将士都可以加官进爵,若有临阵退缩倒戈相向之人,杀无赦!株连九族!”
眼神森冷阴狠,让所有的人心头一凛,齐声回答道,“谨遵丞相大人旨!”
“去吧!”他一扬手,一排身着盔甲的兵士便小跑着往各东北方向跑去。
待人都走光了,伊兰城才揉了揉眉心,有些疲累的样子,挥了挥手,便有人上前听令,“丞相大人……”
“有多少人来攻城,分别在哪个方向?”他很头痛的问道,想不明白秦旭飞为什么会那么快攻城。
昨日的信明明已经发出去了,他完全可以迟上几日再攻城,难道说,昨天路战就已经到了?怎么会那么快的!
亲信低声应道,“大人无须担忧,奴才已经在城楼上看过了,不过三千多兵士,只是成亲王领的那一队人马,而且都集中在东北门,他们,拿不下来的!”
听到他说的话,伊兰城愣了一下,张开眼睛道,“当真?你莫不是看错了!”
“不会的大人!”那人回答道,“奴才看的真真切切,也让人去打探了,路将军的队伍没有那么快到,的确只有这些人马!”
“哈……哈哈……”伊兰城仰天大笑起来,“当真是天助我也!孺子小儿居然这样耐不住性子,难道昨日发的信,竟让他心焦气燥了么?看来是老夫高估了他啊!走,随老夫到城楼上看看去!”
心情大好,便领着亲信一路往东北方向走去,半路却遇到了匆匆而来的贺泽。
先是怔了一下,接着伊兰城冷哼一声道,“贺大人好快的消息!怎么,难不成你西南门太闲了,想要过来帮忙不成?”
“伊大人,此时不是口舌之争的时候!老夫听闻,皇……乱贼在攻打东北门?”贺泽顿了一下,把那个人给隐去了。
毕竟,对外所有的说法,都是皇上已死,否则,这城内很难给安定下来。
伊兰城却冷笑一声,不屑理会他,“乱贼?老夫记得,贺大人前些日子不也是在……”
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贺泽打断了,“伊大人,你若非要在这个时候旧事重提,就是在给别人空子钻!不要忘了,你我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若是真的被攻进来了,只怕你我二人要到黄泉路上去争执这些!”
他的话确也有几分道理,伊兰城却也不肯屈服,只是冷笑着,便不再开口,抬脚往东北方向走去。
贺泽见他不理会自己,倒也不是太生气,紧跟了上去道,“如今情形如何?”
秦慕枫只是让他不要太担心,可也并不告诉他还有什么底牌,让他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他隐隐觉得,自己开始有些把控不住这个外甥了。终究,还是有些低估他了!
现在不敢奢望自己能做上那把龙椅,只希望起码可以让慕枫坐上那个位子,自己才有好日子可以过!
“去看一看不就知道了!”伊兰城随口回答了一句,没多远,便已经看到了东北门的城头,还没走近,便有人匆匆上前来禀报。
“大人,已经抓到了冒充皇上和成亲王的逆贼,等候大人的处置!”
“当真?”伊兰城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紧声问道。
贺泽也惊讶的看了他一眼,有点不敢相信。
“属实!”那人拱手回应着。
两人互相对望了一眼,贺泽有些按捺不住了,着急的说道,“快把他们带上来!”
“慢——”伊兰城抬手,制止了这个命令,引来贺泽惊讶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