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然原想着新年能热闹一些,这算是她来到这里的第一个新年了,可是,一切都不如设想时那么美好了。
或许正是印证了那句话——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现如今,虽然秦夜翔已经胜利突围,哈穆达王子也正式登基了,可是淑妃失踪,那个神秘的人抓不到,一切都变得朦胧且阴郁起来。
从西陲传来的消息里捎带着提到了一句伊琳,虽然哈穆达登基做了西陲的国王,可伊琳却不是王后,而只是一个侧妃。
传来的信只是那么一句话,然而却让伊然忍不住想到,以伊琳那样的性子,会不会很不甘心。
只是,从未听说哈穆达有什么王妃,既然伊琳是和亲娶过去的,也是他自己所满意的,为什么却只封了一个侧妃呢。
也或许,对男人来说,那个王后的位子当真也是要慎之又慎才能给予的吧!
比如说秦旭飞,登基也有几年了,可皇后的位子却一直悬空着,而如今这些妃子们,散的散,死的死,一时间,后宫内竟显得如是凄凉。
淑妃失踪的消息并没有外传,只是说得了传染性的疾病不能见人,然后掩人耳目的派了一队守卫的士兵,别的也没多说什么了。
对于后宫之事,臣子们也不好多问什么,好在没有什么人怀疑,也倒没惹出什么轩然大波。
伊然有想过,淑妃会不会是自己逃脱了!因为想起那日在宴席上,她一脸的担忧之色。大概那时候已经知道了西陲的战事,凭她的本事若是能做下这许多事,逃出去也应当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毕竟,如果这一场仗胜利了,秦旭飞一定会将她揪出来的。
可是,如果她知道会有援兵,又为什么还要逃呢?如果窃听到消息的人是她,或者是她所派的人,又为什么还要在自己父亲必将得胜的时候离开呢!
这一切,反复思量都想不通的。
那日以后,秦旭飞让她好好休憩一下,别的什么都不要想,毕竟现在她的身体不像以前了,若是操劳过度,很难说不会出现什么岔子。
可是她发现自己并不能很好的进入睡眠了,也许是心思太沉重了,让宁致远看过一次,他把脉半天,只说气血有些虚,别的也查不出来什么。
但伊然知道,她是自己太惶恐了,她不知道那个伊然会在什么时候冒出来,甚至怕自己这么一觉睡过去就再也不会醒来。
可这件事,她谁都不能说,也只怕谁都不能理解,只能她自己一人承担。
最是乱的时候,她不想给秦旭飞再增添烦恼了。
贤妃这两日倒是偶尔来看看她,还会感慨一下淑妃的病,说想去看一看,可是侍卫拦着不让去。伊然只是安静的笑,说皇上也是为了大家好,便转移了话题。
才不过几日,她的身子愈发的沉重起来,肚皮也越来越大了。
人到这个时候,连呼吸偶尔都会觉得吃力,好在腿脚还没有肿起来,走路还是没太大影响的。做个母亲,当真是辛苦的,可是无论如何,她也要保住这个孩子。
“主子,宁太医来了!”小绿亲自将宁致远引了进来。
自从除夕那天和秦旭飞商议过以后,碧玺宫不动声色的进行了一次大清洗,当然,暂时还没有查出来什么,可是还是应该小心一点比较好,因此很多事都是小绿亲历亲为了。
宁致远还是例行的诊脉,不过进来后看到她倒是有些吃惊的,“伊婕妤的气色不是太好,最近难道没有睡好?”
“哪里,主子每天都要睡五六个时辰呢!”小绿摇头否定他的说法。
“那就怪了!”他皱着眉头,显然对她现在的状态不是很满意,“且让我把脉看看!”
伊然斜靠在软榻上,懒懒的伸出一只手,自己是睡得很久,可是睡的不好。每日里的噩梦,总是梦见自己不再是自己了,然后惊醒过来便是一身冷汗。
她试图说服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可却总是控制不住,即便是在睡梦中,也是不由自主的会担心。
沉默的把了一会儿脉,宁致远起身写了个方子对小绿道,“去太医院抓这几味药,以后添到婕妤的药里!”
“好!”小绿接了方子点头离开了。
伊然知他是在支开她,也并没有言语,只静静的看着门口,心里有些烦躁。
待小绿已经走远了,宁致远才面色凝重的对她道,“实话说,您现在的身子状况很不好,若是不能将心结解出来,只怕会影响你的体质,对腹中的孩子也不好!”
伊然怔了一下,只是觉得最近自己的身子格外疲累,却没想到有那么严重,长叹了一口气,“也没什么,就是总做噩梦!”
“什么样的噩梦呢?”他追着问道,真的是想替她解开心结。
她想了想,忽而勾起唇角微微笑了一下,“梦见自己……不是自己了!”
“恩?”宁致远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伊然也觉得有些突兀,怎么会跟他说这些的,于是笑道,“很荒谬的梦,不是么?所以睡的有点不踏实,也没别的什么!”
“你不会是这种庸人自扰的人,只要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想要什么,应该做什么,你永远都是你,没有人可以取代你的!”他想了想,开导着说道。
没想到他会这样诚恳的把她一个噩梦当成一回事,还这样的开解她,不由得有些感动,点点头道,“我明白,多谢宁太医!”
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