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秦旭飞沉默了,伊兰城以为是自己的话起了作用,连忙接着说道,“由此可见,皇宫之内一定有西陲方面的内奸,否则援兵从何而知这个消息的。如今想办法救援成亲王是一方面,找出这个内线也刻不容缓!”
“好了!”秦旭飞扬起一只手,示意他停下来,“朕知道了,没别的事,你先出去吧!”
“可是皇上……”他还想说什么,见秦旭飞并没有听的意思,便拱了拱手,瞄了一眼屏风,转身出去了。
伊然从朦胧的屏风后看到了这一切,她也明白,伊兰城当是知道她在屏风后面的,那么,他离去的那一眼代表什么?想让她来说服皇上,大动干戈的找内奸吗?
其实,淑妃的身份早已经暴露,如果说,方才他们所说的话都成立的话,也就意味着除了淑妃,还有别的内奸在皇宫里,而这个人,是秦旭飞都不知晓的。
一手托腮,她想到这里,自己又摇头给否定了。
如果当真是西陲的内奸,又怎么会在最危急的的时候才派出援兵,而不是在秦夜翔他们刚派兵支援的时候,眼看着都快要攻下城池了,稍微慢一步,就有可能会情势逆转的,这未免也有些太冒险了。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个人,事先并没有此等打算,而是后来才决定下来的。
如果不是西陲王后的人,这样做,最大的受益人会是谁呢?
在她自己费心去想的时候,秦旭飞已经绕过屏风走到她的面前。
她撑起身子想要起身,秦旭飞却一手按住她,就势坐在她的身旁道,“你也累了一天了,躺会儿!”
闻言,她也没有再坚持,便乖乖的躺了下去。
秦旭飞看着她道,“方才的话,你也都听见了,可曾觉得有什么不妥?”
伊然摇了摇头,把自己方才的猜测给说了出来,“臣妾并不以为是西陲的内奸,也许,只是他们的同盟,而不是西陲王后的手下!”
“何以见得?”秦旭飞紧着追问。
伊然想了一想,然后把自己的分析说给他听,“如果是西陲王后的人,不会在这种紧要关头才派出援兵,稍稍有一点差错,或者迟了一步,可能情势便不会如现在这般,西陲王后断不可能拿自己的性命和权力来开这个玩笑!”
“说得有理!”首先认可了她的话,然后秦旭飞接着说道,“还有一点,便如你父亲所说,派出成亲王出兵救援的事,只有朕和你知晓,便是此刻守在门外的诸大臣,没有一个人知道的,那么又怎么会有人在短短这几天内备好一切,发生这么大的转变呢!”
伊然听了他的话,怔了一下,然后疑惑的看着他道,“皇上的意思……是怀疑臣妾……”
心有点凉,难道说,他怀疑是自己这样做的吗?
摇摇头,秦旭飞有些嗔怪的看了她一眼,“胡思乱想什么呢,朕怎么可能会怀疑你!且不说别的,如果真是你做的,动机何在?如果当真是你做的,最大的受益者应当是你父亲了,他又何须来对朕说这一番能点醒朕的话,又何必坚持不肯议和!”
“那么皇上的意思是……”她有些迷糊了,方才他说,整件事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可是消息又泄露了出去,不是自己,更不可能是他,那这未免也太矛盾了一点。
秦旭飞皱起眉头思索了一下,然后道,“一定是有人窃听到了这个消息!你宫里的人,需要彻查!”
“我……”伊然愣了一下,想要反驳,却又觉得他说的确实在理。
极其有可能是他们两人说话的时候,被旁人听了去,可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小绿?
第一个冒出脑海中的人影居然是她,可是又很快自己摇头否定了。
不,不可能!小绿是伊兰城派到她身边的,充其量是替伊兰城打探消息的棋子,又怎么可能会是她呢。
可不是她,又会是谁呢?
整个碧玺宫的人虽说不少,但是真正能伺候在她身边的,也没有几个。
静心去想,既然伊兰城可以派小绿在她的身边,也有可能会有别人安插些眼线在她身边,这段日子,她只顾着保胎,其它的事情并没有多想,也没想过会有人能从她这里得到什么。
细想起来,秦旭飞说的这种可能性并不是不存在的。
“那么……查可以,不要有太大的动静,不要惊动其它的人,好吗?在这当口儿若是再引起什么骚乱,恐怕情形就更加难以把控了!”她不无担忧的说到。
秦旭飞点头,“你当朕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吗?”
说完,脸色又有些阴沉下来,忧心忡忡的说,“不知道前方战况如何,从方才到现在,已经过去三个时辰了,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已经是亥时三刻了,伊然看了眼屋内燃着的香,当那一炷香燃尽的时候,子时便要到了。
也就意味着这一年完全的过去了,当真,要在新年来临的时候,这样煎熬的渡过吗?
屋内的人心焦,屋外的人也不好过,这一年,终究是不太平的啊!
秦旭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道,“夜翔此行若有任何不测,朕必誓死要将那人揪出,凌迟以雪恨!”
他的神情哀恸且坚定,伊然的心里不由得一颤,难道,当真没有解决的办法了吗?
等,永远是最被动,也是最焦灼的,可是,却也往往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唯一办法。
看着那香,一点、一点的就要燃到了尽头,忽然听到外面有一阵骚动,秦旭飞忽地站起身,走到门口,刷的一下拉开门道,“都干什么呢!”
“皇上,喜报,有喜报啊!”一个人拿着一张卷起的小纸条,高高举着往这边扑了过来。
秦旭飞三两步跨了出去,几乎是夺过他手中的纸条,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