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现在,伊然还是有些糊里糊涂的,他当时为什么要吻自己呢,而一个吻而已,她怎么就这样丢盔卸甲,云里雾里呢?
想不明白,也不用她再想下去。
现在,她已经完全变成了特种重点保护动物,被严格包围起来——啊不对,是照顾起来了。
事情的经过大致是这样的——
小绿总是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的演给她看,仿佛皇上口中所要照顾的那个人是她一般那么自豪。
当时伊然在屋子里,他说的话,只能迷迷糊糊听到个大概,详细的就不太清楚了。
“伊婕妤身怀龙裔,日后的大小事宜都不许来惊动,事关大秦未来的龙脉,万事不得疏忽!”小绿清了清嗓子,一手叉腰,一手指向前方道,“宁太医,以后你就是伊婕妤的专属太医,除了每三日定时诊脉,还要随传随到,知道吗?”
“是,皇上!”她又立刻伏地,学着宁致远的样子,还真是似模似样。
伊然倒在床上笑成一团,小绿又接着站起来道,“淑妃,贤妃,你二人以后有时间要常走动走动,免得伊婕妤太闷。”
咳了咳嗓子又道,“还有御膳房从今天起,单独给伊婕妤开灶,所有的饮食都有专人负责,有任何闪失,当心项上脑袋!”
收了笑,伊然仔细回味一下,又觉得自己确实想得太多了。
从这些来看,秦旭飞其实也未尝不曾考虑到那可能会有的危险,只不过他可以采取更多的措施来防范这一切。
那么,瞒着他终究是不太对的吧!
想到他那又惊喜又暴怒的样子,自己忍不住又勾起了唇角,微微笑起来。
小绿看着她的表情,也一脸开心的样子,“主子,您自从有了身孕以后,不仅身价倍增,连人的精神也好上很多呢!”
“你这丫头,难道说我以前的精神就不好么?”睨了她一眼,伊然嗔怪道。
“哎呀,不是!”她也说不好,但是总觉得哪里似乎不太一样了。
伊然笑着戳了她脑门一下道,“行了,我知道了!赶明儿寻个人家把你嫁出去,看你还有没有那么贫!”
说到这里,小绿的脸色黯了黯,“我们身为奴婢的,入了宫就没指望还有出去的一天,寻什么人家呢!只求能一辈子伺候主子,也便是一种福分了!”
“会有的!”伊然有些唏嘘感慨的抓住她的手,“只要你寻到了良人,主子一定想办法替你做主!”
小绿连忙起身称谢,忽而似想起了什么道,“说起来,那天大家的神色都不是太好呢,真是奇怪了!”
“恩,明白。”伊然自是明白对于这件事,所有人的态度都不一样。
淑妃和贤妃肯定是会嫉妒加恼恨的,而秦夜翔担心的则是这件事曝光以后的保胎和后续安全问题,至于秦慕枫,怕是有些物是人非的凄凉感吧。
想起秦慕枫,就想到那天他受的伤,终归是为救自己而受伤的,心里难免有些过意不去。
“睿亲王的伤势怎么样了?”她开口问道。
小绿道,“太医说,背上的伤,好在没有伤到要害,只需好生调养几日便会好了。但是后来睿亲王又吐血了,太医诊了脉以后说是郁结于心,这个要慢慢调理,放宽心才能好的。”
因为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秦慕枫和伊然以前的事情,说这些的时候,她都是小心翼翼的措辞说的。
不过饶是这样,伊然还是会有些内疚的。
她不知道这个“郁结于心”,有多少成分是因为自己,又有多少是为了争权夺利的事情,然而,终归是与她脱不了关系的。
叹了一口气,想起自己那日的失态,心里隐隐的总有一种怪异的不安感。
那天,明明是自己喊出来的,可是,她也确实知道,不是自己喊的。
幸好后来发生的事让秦旭飞没有再问,但是她自己都还是很疑惑的。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呢?
从附身的那一日开始,她从来没有过什么不太适应的感觉,但是最近这些日子,尤其是从遇到秦慕枫以后,自己的身体有些越来越奇怪了。
那偶尔会针扎般的心痛,还有忧伤的感觉,都很奇怪的将整个人笼罩住。
有的时候,都会让她自己迷惑,到底她爱的是秦旭飞,还是秦慕枫。可是……这样问下去,连她自己也不敢深究这个问题,只怕那答案,会让她承受不了。
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身体,还是熟悉的身体,可为什么,她会觉得自己越来越陌生,越来越不像自己了呢?
她甚至会有一种想法,就是会不会有哪一天,她会突然离开这个时代,这个世界,就像来的时候那般,那么突然!
然而……她如果真的离开了,还能像刚来的时候那么淡定吗?
她毕竟,已经把心,遗落在了这里啊!
“主子,该喝药了!”小绿从外面接过御膳房送来的安胎药,走到床前准备喂她。
皱了皱鼻子,她有些不习惯那个味道。
古人这点真是麻烦,有个大病小灾的要喝中药,连补身体还是中药,她实在有些受不了那怪怪的味道。
“可不可以不喝?孩子在肚子里躺的好好的呢!”她摆摆手,不想喝那碗黑乎乎的东西。
“不行!”这丫头有时候出奇的固执,“皇上交代了,一定要让您好好的,安心的,养胎!如果出了什么岔子,奴婢们可是担当不起的!”
她嘟起嘴巴道,“这哪里是养胎,分明是养猪么!”
“恩,养怀胎的小猪!”秦旭飞调侃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最近,他总是来得比较勤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