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现在的情形,伊然有些挫败的用两只手捂住自己的脑袋,“啊,说了不要进来!”
“都出去!”秦旭飞忍着满腔的笑意,挥了挥手。
虽然诧异、迷惑,两个宫婢还是很顺从的退了出去,然后带上门。
“爱妃……”秦旭飞往前走了两步,顺手从地上拾起那个铁钳,在她面前晃了晃,唇角含着笑意说道,“爱妃可否告诉朕,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在烫发啊!”伊然撅着嘴,哎,还没整理,一定很难看。
“烫发?是做什么?”挑了挑眉,看着她那一脑袋的乱发,伸出一指指了指,“就是……这个吗?”
反正看都看了,伊然有些挫败的站起来,走到梳妆镜前坐下用木梳开始整理,“什么叫‘这个’,不好看吗?”
对着镜子左右看了看,哎,好傻!可惜没有啫喱水可以打理,弄点水好了!起身又用木梳去沾水,走回来将不太顺服的重新梳一下,恩,看上去感觉好多了。
“这是……”秦旭飞看着她忙忙碌碌的,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总是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和惊人之举,总是能给他——惊喜!也算是惊喜吧?!
前面的刘海稍微打理了一下,然后将两旁的卷发拢了拢,左右看了看,简单而飘逸,还不错嘛!
见到新发型还算成功,心情总算好了一些,总算将脸正对着秦旭飞了,一脸喜悦的献宝道,“怎么样?漂亮吧?”
看到她的正面,头发微微的卷曲着随意散落在肩上,原本薄薄的一层刘海让她斜梳到一侧,看上去有点……
秦旭飞很仔细很认真的打量了一番,然后下了结论,“爱妃啊,漂亮是漂亮,不过怎么看着都有些……”
“什么?”挑了挑眉,伊然还沉浸在新发型的喜悦之中,毫不在意的问道。
“怪异!”憋了憋,他还是把那两个字给吐了出来。
当真是不吐不快啊,怎么看怎么别扭,虽然衬托的整个人很灵动,但是还是觉得很奇怪。说不上来哪里,也好像哪里都奇怪。
伊然瞪了瞪眼,轻哼一声,“土包子!没有欣赏品味!”
然后不理他,转过头对着梳妆镜继续顾影自怜。
秦旭飞也不介意她的态度,这么些天没有见她,心里竟然想念得发紧,走到她身后,轻轻揽住她,蹭在她的耳边道,“好多天没见,你难道都不想好好的看看朕吗?”
听他这样说,伊然在他怀里转身,上上下下看了看,然后道,“看完了,没胖,放心吧!”,接着又转过身去,寻觅梳妆盒里有什么首饰可以搭配。
见她这个反应,秦旭飞差点没吐血,“你难道一点都不想朕吗?”,说着,一把将她的镜子狠狠扣上,强制转过她的身子面对自己。
“想你个大头鬼!”伊然两只手捧住他的脸颊,凑近他,也恶狠狠的说,“我受冤枉的时候你在哪儿?我被夹手指头的时候你在哪儿?我养伤这些日子你又在哪儿?你说,我的男人不能保护我,凭什么让我心心念念的惦记着他!”
一番话说下来,秦旭飞倒没有勃然大怒,反而是面有讪讪,“朕,确实有负于你!”
长叹了一口气,拉下她的手,一脸愧疚的说道,“这些天,不是朕不想来看你,而是实在事务繁多,而且,朕也不是想软禁你,外面的局势你不是不明了。难道你以为,这些天太后就没有想过来寻你么?”
“太后她……”伊然愣了愣,她方才只是图一时嘴巴痛快,她当然明白他的难处,又怎忍诸多苛责。
拉她站起身,然后走到床畔坐下来,轻轻将她拥入怀中,“太后的事确实有些棘手,朕没有想到,她们会这么快出手,也没想到,一出手会那么狠!”。
说到这里,他的眼神有些阴凉凉的,伊然看得心中一阵发寒,“难道,皇上一开始就知道贤妃……”
“你想说,贤妃的身孕……”手指了指她的小腹,接着说,“是假?”
伊然猛地张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就连自己也是前几日才大致揣测出这个消息在宁致远那里得到确认,他却……想到宁致远,她一下子就想通了。
是了,宁致远!他既然知道,为什么身为皇帝的秦旭飞会不知道。想来,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了。只是,既然早已知晓,却又为什么一直没有揭穿?
“朕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厉害,这件事,也是在‘落胎’以后,才发现的。”仿佛洞悉了她在想什么,秦旭飞抱紧她继续说道,“朕对于此事是很怀疑的,也说过自己要亲自去审查,然而太后和贤妃对于此事的紧张程度有点出乎了朕的预料,所以朕想,这其中必定有隐情。”
“可是路莺菲……”伊然对路莺菲的死仍然有些耿耿于怀,无论如何,那样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因为权势斗争而牺牲掉,并不是她所乐见的。
“路美人的事,朕也没有想到。”他顿了顿,露出一丝苦笑,“恐怕,你也没有想到,真正下手的人,正是路美人身边的那个贴身婢女。”
“是她?”伊然瞪大眼睛,想起那晚那个尖叫连连的女子,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会是个杀人凶手。
“有很多事,是表面上看不出来的。这一次,他们准备的太充分了,让朕有些措手不及。原本贺泽,路战,还有……”看了她一眼,接着道,“你父亲。都是朝中的重臣,也是互相牵制的。没想到,贺泽居然这么着急要铲除异己,又或者,想要江山易主!”
伊然听得心头一阵发紧,“皇上说的易主,是……”,她想说是不是秦慕枫,终觉得不妥,没有说出口。
所幸秦旭飞也并没有多问,只是点点头,“这么些年,他们从来没有放弃过让自己的亲子来掌政权。无论朕对他们有多么厚待,有多么容忍,他们也不曾放弃过这样的想法。”
一手抚摸着她的秀发,幽幽的说道,语意中,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