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微凉,今夜的月亮格外的圆亮,隐隐泛着淡淡的红色光芒,一个八岁左右的男孩坐在花园凉亭内,抬头望着月所在的方向,手紧紧的握成了拳,不久却又松开,他的眼被一条白色丝绸蒙住,薄唇微微抿起,似是在为什么生气。
“……虎猿。”他喃喃细语,身上有着淡淡的杀气,随即又很快的消失,仿如从未出现。
“倾尘?”白天华站在凉亭之外,唤了一声。
“天华,怎么了?”叶倾尘将头转向白天华,疑惑的问。
“今日之事,我有疑惑。”白天华迟疑了一会,缓缓开口,看着叶倾尘,眼里带着丝忧虑。
“嗯?”
“当你听到允儿他们去柏涯森林之后,你的反应很奇怪,你是如何知道他们有危险,又是如何知道柏涯森林所处方向,更是如何安然无恙的找到我们?你的眼是否失明,你的经脉灵海是否已毁?”白天华将心中疑惑全数提出,他并不是怀疑倾尘,而是担心,担心他是否遇到了什么事,担心他是否一个人承担太多。
“……我的双目的确已经看不见了,找你们全凭我的感官,因为看不见,所以我只能将我的感官提升到极致,这样才不会成为你们的负担,至于经脉灵海,的确毁了,只不过,我将它们修复如初罢了。”叶倾尘早就猜到白天华会这么问他,他也并不想隐瞒什么,他同他就如同家人一般,所以不需要去隐瞒什么。
“这样啊……那很痛吧……”白天华为叶倾尘感到心疼,重铸经脉修复灵海之痛,他虽未经历,但也是听说过,有些人单是重铸经脉,便已是痛的只剩半条命,可是他却硬是将灵海也一并修复,那种痛,想必是撕心裂肺……
“……”叶倾尘万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人就这样隔着一层轻纱,一时无语。
“天华,我,还未曾与你说过我的身世吧。”
“……嗯”
“我是叶莲之子,当初母亲被杀,叶家被灭,冷宏为了我母亲给我的东西,将我关在地牢之内,用尽刑罚,刺骨之刑,毁经之痛,我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那时的我,便在心中发誓,若我活下来,必要让冷家之人生不如死,杀我至亲,灭我家族之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叶倾尘每一句话都极为平淡,丝毫听不出其心中的恨意,但是他周身所散发出来冷意与杀气,将白天华压的有些许喘不过气。叶倾尘似乎很快也注意到了这点,将杀气收敛起来,又是那样,仿若未现。
“倾尘……”白天华听完叶倾尘所说,这个孩子到底受了多大的苦,他又承受了多少的痛,他本以为他了解他,结果现在看来,他似乎从来都未真的看懂过他。
“天华,这件事我希望你不要那么快告诉爹娘,以风家现在的力量,不足以对付那些人,不过,要不了多久,他们便会付出应有的代价。”他相信,若是爹娘知道了这件事,就算冒出灭门的危险,也一定会和冷宏他们玉石俱焚!这种事,是他最不愿看见的,所以他要不断的强大起来,要强大到足够保护所有他想保护的人,不仅仅是如此,他还要让风家成为这个大陆,最大的家族,无人可欺,无人敢欺!
“我明白……但是我希望,你不要一个人承担这么多,我是你的哥哥,这是永远不会变的,你若是难受,不开心,随时可以向我倾诉,我不希望你憋在心里。”
“……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也乏了,你早点休息吧,我先回房了。”叶倾尘并没有继续延伸那个话题,而是打了个哈欠,对着白天华微微一笑,回了房间。
“……”看着已经远去的人儿,白天华心中很是复杂,一时站在那里,久久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