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楚轩书房,公文堆集如山,萧临楚却头疼欲裂,他已经一个月没有去上朝了,皇上倒干脆,直接把公文送进了王府,难道皇上对他的戒心真的减少了吗?
打开第一个公函,他冷笑,军饷不够,独孤家的军队找朝廷要钱、要粮,真是好笑,他愤然的将公函仍在地上。
第二个公函,湘南水灾,湘南王请求朝廷赈灾,需要粮食五十万担,哼,他可以掏干半个国库了。
第三个公函,漠北铁矿被炸……
第四个公函,南轩国大兵压境……
地上扔满了朝廷加密的公函,萧临楚伏在书桌上昏昏欲睡,皇上给他看这些的目的,无非是为了压缩他手下军队的开支,他犹豫着,要不要也用夸张的手法写一个奏折,告诉皇上,他的部下在边疆冻死饿死的有多少人……
阳光似乎被遮挡了一些,萧临楚从堆满公文的书桌上抬起头来,看见了迎光而立的凤逸寒,嘴角勾出一个愉悦的弧度,“身体好些了吗?”
凤逸寒点头,看着满地的公文微微皱眉,她俯下身子,缓慢的将公文拾起,萧临楚走近,一把拉起她,俊脸上的笑容暖如春风,“别管这些,等下秦松会进来收拾!”
将手中的公文整理好放在书桌上,淡然的道,“我姐姐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萧临楚有些尴尬,转身道,“你知道了?”
凤逸寒点头,“谢谢你从皇宫中救出姐姐,还有,凤家的那些奴仆!”
“嗯!”萧临楚抿唇,想笑又忍住了笑,她终于知道他对她的好了?转身,将她的双手交叠握在手心,“你刚说,什么怎么处理?”
凤逸寒任由他握住双手,声音轻缓,“你,不是打算娶姐姐为侧妃的吗?”
萧临楚脸色一变,收回双手,“你很希望我娶她吗?”
凤逸寒叹息,“王爷……”
“不要叫我王爷!”他突然咆哮起来,狭长的凤眸倏然染上一层阴鸷的火焰,“王爷?逸寒,我们之间,有这么生疏吗?”
凤逸寒低首,垂眸,一言不发。
“算了!”萧临楚长吁一口气,她本来就不在乎他,他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你想怎样就怎样吧,反正你是王妃,纳妃纳妾,你都有资格决定,只要,”他顿了一顿,咽下翻涌的酸水,“你舍得!”
凤逸寒微微抬首,脸上依旧是波澜不惊的表情,“谢谢王爷!”
萧临楚单手撑住书桌,心中的苦水不断上涌,他感觉到呼吸都很困难,“谢谢王爷!”多么有礼貌啊,心脏仿佛被她不轻不重的话语击伤,他感到莫名的疼痛,银牙紧咬,强忍住想要爆发的戾气。
“王爷,还有一件事,我想和你商量!”凤逸寒轻咬下唇,犹豫了半天,终是把话说了出来。
“什么事?”萧临楚有气无力。
“皇上,他知道你救出姐姐后,可能会对姐姐不利……”
“够了!”萧临楚怒极,“本王自有分寸,收起你那泛滥的同情心!”
凤逸寒头垂的更低,目光看着脚尖,缓慢的走出书房,却被萧临楚从后面抱住。
他的呼吸急促,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边,双手如铁钳一样圈禁住她的腰肢,沙哑着声音道,“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嗯?易雪那样对你,你却处处为她着想,我呢,我对你万般宠爱,你就这样报答我?嗯?”他啃咬着她珍珠般的耳垂。
凤逸寒不适的皱眉,他的气息让她难受,想起以前的蹂躏,娇躯微微的颤抖,“王爷,我的身体……”
“放心吧!”萧临楚赫然放开她,“我对一个浑身血腥味的女人也提不起兴趣。”
凤逸寒垂首走出了书房,眸中闪过一丝流光,她没有回尚楚轩,直接往易寒住的地方走去。
房间里,易寒正对着镜子用药膏涂抹伤痕,骂骂咧咧的道,“见鬼的,我怎么会上她的当?居然当真把这药膏拿回来了!”
从铜镜中看见凤逸寒进门,易雪赶紧把药膏藏起,脸上恢复冷漠,不屑道,“怎么?想看看我有没有被萧临楚赶出去啊?”
凤逸寒摇头,“你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嫁给萧临楚,他会保护你,但是你必须跟他坦白一切。”
“另外一条呢?”易雪疑惑的看着凤逸寒,一时忘了反驳她。
凤逸寒转身把门关上,淡然的道,“偷出金银画,你回到皇上身边,但是,皇上也不一定会放过你!”
易雪仿佛早就知道这个结果,垂首叹了一口气,“所以,我一个都不选,皇上和萧临楚,我一个都不信任,”她顿了顿抬眸道,“包括你!”脸上是一片决绝的寒冷。
“我不需要你的信任!”凤逸寒淡然上前,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放在易雪手中,“我今晚会将金银画偷出来给你,后面的路该怎么走,你自己决定!”
易雪打开手中白色的瓷瓶,倒出里面一颗褐色的药丸,迎着阳光打量道,“这是什么?”
“毒药!见血封喉!藏在牙缝间,咬破外面那层,就会死的很轻松。”凤逸寒冷冷的看着她,依旧是面无表情。
“哼!我就知道,除了毒药,你还能给我什么。”易雪将药丸放进瓷瓶,鄙夷道,“金银画我在王府找了很久,都没找到,你还是量力而为吧!”
“我已经知道在哪里了。”凤逸寒微微一笑,转身道,“你真的不考虑第一条路?萧临楚虽然有点变态,有点龌龊,还有点恶心,但是在这个时代,总的来说,还是个蛮不错的人选……”
“不错?你怎么不自己留下用?”易雪将药丸放在衣袖里,眸光讥诮。
“我跟他八字反冲。”凤逸寒打开门,走了出去,室外和煦的阳光让她微微眯眼,药丸给了姐姐,她要重新找一个可以逃出王府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