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船当夜起锚,直往宜阳方向而去。三天以后他们在宜阳商埠码头上了岸,当日,他们并没有急着去寻无尘涧,而是寻了一家客栈好好住一晚。
接福客栈是宜阳县里最好的一家客栈,钟炎向店家要了四间天字号的客房,被她拒绝了,她将钟炎拉到了僻静的地方,认真的与他说:“我不知道你离家时带了多少银子出来,但如今不比往日,不能像以前那般没了银子便往钟字号的钱庄去压牌兑取,咱们能省便省吧!”
钟炎懂的,温柔的点头,说:“这道理我明白着,但我也不想太委屈了你,若是钱花完了,大不了便也浊一回,试试去跑一下买卖。这世道便是这样,有钱能办事啊!想洁身自爱,不受随波之逐,真是极难!”
他感叹了一下,又接下去说:“再有,这钱也不是府里的,我离家时没带走钟家一分钱,拿的皆是当年舅舅为娘置办的嫁妆,那些金银,也是娘亲当年带进府的,只是娘亲生前嫌它们腥臭,便将他们兑成了银票,以备我将来不时之需。娘亲厉害,居然便能料到若干年后我会与家里决裂……”
说完,他无奈的苦笑了一个。
当夜,他们要了几间普通的客栈住了一宿,第二天用上早点,钟炎便把店小二叫了来询问有关白云山无尘涧的具体方位。谁知店小二一听立马就瞪圆了眼,直告诫他们说那地方去不得,并且还流露出一脸的惧怕之色。
钟炎没搭理,只笑着叮咛他寻一个向导,便将他打发了。
叶云天一听他们要往无尘涧往,不禁瞪直了眼,叫道:“你们难不成也要去觅什么无尘涧寻传说中的什么忧忧子吗?”
清幽的雅座上,她与钟炎对坐着,对视了一眼,齐点头。他们要去寻无尘涧的事,事先并没有告诉他,因此叶云天打心里以为他们是来游山玩水的!
“为了何事要去那么一个可能根本不存在的人!”他用不解的眸光来来回回在他们身上扫视。
有关章家的事,现在还没到说出来的时候,于是她便含混的答了一句:“这事一时半刻也说不明白!反正不管他存不存在,小妹是执意要去找一找的,至于原由,寻到了也许便知道,若寻不到,只怕小妹这一辈子也无从知晓!”
叶云天也是个明白人,当下也不再追,不过,只顿了一下,又说起话:“可是,我听人说,那地方极是古怪!”
“古怪?”她皱了下眉,问:“怎个古怪法?”
对着这个忧忧子的来龙去脉,她并不怎么清楚,钟炎对此人虽有释解,但寥寥概言,简要的叫她没有什么感觉。
这时,钟炎却淡淡向叶云天瞥去了一眼,大有责他多言之意,她瞧着心头不觉一悸。难不成炎又瞒了什么去,于是,便疑惑的瞅向了他!
钟炎瞧见了,只庸容的一笑,轻飘飘的道:“也没什么的,只不过那里山势地形极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