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我闻言来了精神“又来下毒了?”
安青点点头,恨恨道“娘娘病愈的消息传出去的时候静昭容那边安分了几天,可能是害怕来问平安脉的太医瞧出端倪。这几日凝裳宫发生的事情她肯定已经得了风声,已经有些急不可耐了。”
我低低啐了一口道“平日里见了静昭容,只觉得她恬静温润的很。她倒是很会掩饰自己的锋芒,若是我真的遭了她的毒手,恐怕连萱昭仪都猜不到是静昭容所为。”手指有序的在玉石桌面上敲击着,发出“哒哒哒”的清脆叩击声。
安青坐在我身侧,轻轻拍了拍我的手道“娘娘,你本来就不打算主动出击,是静昭容她自己瞎了狗眼撞上来。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我颔首道“之前交给你的事情,可办妥了?”
安青笑意深深道“娘娘之前交代让安青七日之内务必收集好人证物证,结果娘娘病愈的消息刚一传出去那边就没了动静。没想到这最后一日她们竟然送上门来,安青幸不辱命。”
我扬起嘴角,抚了抚修长如青葱般的指甲道“打蛇打七寸,既然我要出手,务必要一击致命,斩草除根以免夜长梦多,多生枝节。况且后宫妃嫔中还有很多处在观望中,若静昭容被严惩,自然能有杀鸡儆猴之用,也可以省去我不少心力。”
安青了然道“这是自然,投毒之人已经回静昭容那边复命了,待入了夜我再和雪卉一起将他绑回来。”
我抬首问道“每次都是同一个人?”
安青摇摇头道“其实不然,一共有两个人来投过毒。一个宫女一个太监,今天晚上来的是身手好一点的那个太监。”
我低头思索片刻道“这样,你们先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那两人一同绑回来,不然若是其中一人承认了,另外一人自杀了,岂不是死无对证?我连夜亲自审问,务必要让他们两人投靠我们,出庭作证。”
安青拱手道“还是娘娘想得周全,只是静昭容既然敢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们两人来办,恐怕这两人都是性格坚毅,不会轻自松口的。”
菡萏“扑哧”一笑,反问道“安青姑姑,你觉得你父亲可算得上性格坚毅?”
安青不知就里,如实答道“自然,家父是个练家子,早年替人护送镖车不知受过几回重伤,也从未喊过一个痛字。我们梁家堡人人皆知他是条硬汉,钢刀架在脖子上也不眨眨眼。”
菡萏拍拍手道“这不结了。霂凝当年拿下你父亲时未曾动过他一根汗毛,不过出言恐吓了几句,你父亲就一五一十的招了。”
安青闻言倒吸一口凉气,别人不知道他父亲的性格,难道她这个当女儿的还不清楚吗?回过神来,沉声道“不知娘娘用了什么办法?”
我微微笑了笑,摆摆手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一般人若是肯为人卖命,不过是为着金钱,权利,名望,美女。当然也有例外的,比如说你父亲,他是被人用家人性命相逼。而最最不济的则是药物,有的人被落下剧毒之物,到期不服解药便生不如死,亦或者早就成了行尸走肉,被人夺了心智。只要把原因分析明白了,能够一一化解,还不手到擒来?”
安青的眉头舒展开来,心服口服道“娘娘英明,安青自愧弗如。那静昭容好生可怜,死到临头还不自知,现在可能听了回信正在得意呢。”
雪卉端了度数低的梅子酒进来,用红罗火炭瓷胎小炉煨热了,倒了一杯递给我。我接过杯子来,轻轻抿上一口,酸甜的梅子味在口腔中晕开来。
李喜来见是低度酒,捡了一个杯子自己斟满道“娘娘,我和菡萏能不能在一旁观摩观摩。”
他和菡萏都属于好奇宝宝型,我知道若是就算不同意他们两人都肯定都会找个地方听墙角,便应承下来。菡萏闻言一蹦三尺高,拍着手连连道“好呀好呀,若是他们不肯招供,我就放火烧他们!”
听到菡萏这么说,众人顿时一阵哆嗦,又想起什么似的齐刷刷用怪异的眼光看着我。我摊了摊手,心中默念道:你们腹黑是天生的,上帝可以证明我是清白的!
伴着更漏的滴答声,夜越来越深了。
我执了黑子,菡萏执白子,对坐于软塌之上博弈。菡萏皱着眉头思索半天,才落下一子,我抿了一口青梅酒,嬉笑道“下个五子棋也要考虑这么久?”
菡萏撅着小嘴嘟囔道“可不得好好想想,你已经连赢二十多把了。”
李喜来轻哼了一声,指了指棋盘上的黑子道“说你笨你还不相信,你自己瞧瞧,这边都活四了!”
菡萏顺着李喜来的手看去,泄气道“又输了,哼!真没意思。”转头看了看窗外,心急的拉了拉我的袖子道“雪卉她们去了这么久了,什么时候回来啊?”
我将棋盘上的黑白子重新捡回棋盅里,招呼着绿鄂将棋盘收走。李喜来连忙拧了绢子给我净手,擦了擦手挑出些凝脂抹在手上道“这不是回来了么?”
话音刚落便见安青和雪卉一人拎着一个大包袱翻窗进屋。绿鄂收好了棋盘,正准备掩上门窗,我摆手道“不用管,若是有人靠近我自然警觉,关了门窗反而闷热。”
安青和雪卉解开包袱上的绳索,将包袱里的人拎出来扔在地上。菡萏兴奋异常的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两人,好奇道“你们怎么花了那么长时间啊?”
雪卉好脾气的解释道“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他们弄出来总是费些时间的,加上宫禁之后巡逻的羽林卫增多,所以才让小姐久等了。”
安青解开了那两人的睡穴,指着他们道“娘娘,这太监叫小易子,旁边的宫女叫彩儿,两人都会些拳脚功夫。”
菡萏见状给了他们一人一脚道“睡什么睡,死到临头了还不知道。”
两人身上中了一脚吃痛醒来,突然发现自己身在陌生环境,再一看身边的人和坐在软塌上饮酒的我。登时张开了嘴准备大叫,却发现喊不出声音。
李喜来强忍下哈哈大笑的冲动,沉声道“见了贵嫔娘娘还不行礼?”
小易子和彩儿对看一眼,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向我磕头见礼。
安青手持长鞭,在空中抖出一个响亮的鞭花道“贵嫔娘娘有话要问你们,你们都给我老老实实的,不然我自然有办法让你们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两人点头如捣蒜,安青这才探手解了他们的穴道,和雪卉一起冷冷站在一旁盯着他们,主要是为了防止他们自杀。
小易子似乎比彩儿沉着多了,拱手道“不知贵嫔娘娘有何要事,竟然将奴才和彩儿私自绑来凝裳宫。虽然说宫中奴才命贱如草芥,可是贵嫔娘娘难道不怕损了和昭容娘娘的和气?”
我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轻声道“那你们家昭容娘娘派你们三番四次来对本宫下毒的时候,怎么不怕坏了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