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尽口舌,将郡主夸得天上少有,地上绝无的韩拂衣,强自忍着水分缺失后的极度口渴,任劳任怨的帮着天真烂漫的小郡主扛着捕碟网,为什么是扛呢?这八位侍女是小郡主的侍女,那么侍女的捕蝶网自然也是小郡主的捕蝶网了!额!韩拂衣也认为这是个真理!(真理的含义请问你们的数学老师)虽然是在小郡主再次涌上的泪水中,改口之下才这么认为的。
将一大匹肩膀上的东西,在小郡主闺楼仓库里卸下,比阿梅姐姐身子壮不了多少的韩拂衣,已经一坐倒在地上,任几位随行看守韩拂衣的侍女,怎么拉拽都不肯起来。
半晌后,沐浴换装后和阿梅姐姐一同来到后房的小郡主赵灵儿,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也没有想起坐在自己仓库,一身青色下人打扮的半大青年的名字,张了半天的口也没有发出一个声音。
“我叫韩拂衣,御膳楼遇见郡主后被带回来的”适当的一句话帮郡主解除尴尬后,被小郡主早就忘记名字的韩拂衣,收起心中转瞬而去的失落和无奈,作为一个没有任何资本的家丁,或许对于赵灵儿这样身份尊贵的郡主,也就是转眼就忘的吧!换上一副下人该有的规矩样子,一脸恭敬守礼的韩拂衣,就是郡主身后,总是对王府下人暗中批判不是的阿梅,也挑不出分毫的毛病来。
无懈可击的韩拂衣,缓慢而又坚定的站起身来,再也赖不下去的对着众女长鞠了一礼后。
再阿梅的摆手中,错过郡主和阿梅的身子,径直离开了郡主住所。
心细如发的阿梅,察觉到韩拂衣眼中一闪而逝的悲伤后,并没有按照沐浴时和自家郡主商量好的约定,再去捉弄这个笑起来阳光漫烂中却带着深沉忧郁的柔弱少年,恩可能是个青年。
等到郡主思考半天后,终于“啊”的一声反应过来,“我想起来了,那个秀气有点文采的家丁,是我央求着哥哥,带我出门去御膳楼的时候碰到过的后带进来的,咦?那个韩拂衣人呢?”
“郡主,韩拂衣刚刚已经行礼走了。”不知出于何故,阿梅在众女出奇的目光下为韩拂衣说道了一句。随即在众人明晃晃的如同查案高手的目光下,将小脸低下。“噢!噢!噢!阿梅害羞了,嘻嘻!”从赵灵儿开始,身边的侍女们也一个个没大没小的配合起轰着。
“你们究竟噢什么呢!”有点恼羞成怒的阿梅,在众女起哄了半天后,抬起头一脸严肃的双手向着众人一个个指去,煞有介事的问道。
仓库中众女呆愣了一下,出于自己所知道的贫乏语言,实在想不起怎样调侃阿梅的赵灵儿,双目扫下身后的侍女,“就是,你们刚才在噢什么呢?”一瞬间的叛变让众侍女措手不及下,一个个也只能唯唯诺诺的低头不语。当然心中还有着对多次上演毫无立场的反派角色的小郡主的深深谴责!得到郡主支持,由防守转为进攻的阿梅,自然是不会放弃这个让刚刚嬉笑自己的姐妹们吃点小苦头的机会,于是大手一挥,葱白小手化为禄山之爪,向着众女们身上敏感部位大肆侵袭而去。
如果没有男人的话,女人家的日子总是这么的平淡和快乐。不过随着韩拂衣这个带着几分市侩、几分文采、以及几分沧桑忧郁气质的半大男生,突兀的进入阿梅的视线后。隐约明白男女之事的小丫头,在不时的想起那抹转瞬即逝的忧郁时,心中总会泛起一丝丝的涟漪。
无知的少女面对第一个接触的男人,在不讨厌的情况下有了好奇的念头,结局往往是日后两者间的纠葛不清!
后花园,自从和赵二公子上演一出偷窥后,侥幸逃过一劫的韩拂衣,倒也本分了很多的做着自己的工作。大致的将花园清扫了一番后,看着日头离早饭时间尚早。鲁男子秦十三,一脸哈欠的直接回房补觉。留着韩拂衣这个为了出人头地,不断动着各种心眼的小家丁,独自坐在东南角的榕树下,用折下树杈在地上划着圈圈。
“刘掌柜、秦十三、小郡主、小王爷、靖王、赵富贵公公(进王府后差事韩、秦二人的公公)、赵二”每写过一个人名,韩拂衣就在人名下,画个叉号或者画个对勾,直到写到阿梅二字时,手中的树杈却怎么都下不去手。要说美貌的侍女没用吧,貌似韩拂衣这小家伙怎么着也是个新晋的狼中色族,可要说有用吧,阿梅侍女的身份却怎么也帮不上自己上位。于是乎,十几个名字中,阿梅的名下便有了个独一无二的问号。
“这么就我的名字下面是个问号呢?”一丝清香随着清脆的声音传入,惊骇莫名的韩拂衣,慌乱的将眼前满是名字的地面迅速的用脚弄花。尘土飞扬中,被人发现心中隐秘的韩拂衣一脸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佳人,早没有了往日中,看到美女后,身为男人就要一个都不放过的狼子色心。“阿梅姐,那个那个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强装镇定的韩拂衣兀自讪笑,之是怎么看都有种掩饰的味道。
“你放心,我也就是路过。看到你一个人在地上认真的写着东西,一时好奇,所以来看看。这个,没有打扰到你吧?”说话中扑闪扑闪着一对纯洁滴大眼睛的阿梅,轻灵秀气里带着那么一丝的温柔韵味,让韩拂衣微微的诧异了下。暗中轻喘了口气后的韩拂衣,恢复了往日中的机灵。小脑瓜子一转,面色故作羞赧中,连连摆手示意没事。
“我可以坐下么?”阿梅虽然还在询问韩拂衣,可随手就在身下的草地上扑上一层轻纱,不待韩拂衣回应就已经落座的样子,怎么着都不像是征求韩拂衣的意见。
“额!阿梅姐有事么?”近距离目睹王府之中的四大美女之一的韩拂衣,喉结明显的抖动了下,吞咽了不知几口口水后的韩拂衣,在阿梅落落大方却有带着一分严厉的目光中,规矩的从阿梅高耸的胸口转移视线。
比较满意韩拂衣这种听话反应的阿梅,很有恶作剧感的将本就高耸的挺了挺,“怎么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呀?”说话间,看着韩拂衣眼睛睁大有些气恼的样子,娇美侍女银铃而笑。这妮子,在把握男人心里上整个一得道的妖精!
带着一脑子色、情、秽思想,却苦于没有一丝实践经验的韩拂衣,在刚刚有了点施展想法的瞬间,便熄灭在这种美妙动听的如同天使般的笑声中。
作出一种羞答答样子低着头的韩拂衣,眼神里一种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悲愤滔滔作响。
可惜的是,眼睛明亮有神的阿梅姐,却没能看透韩拂衣心中狼一样的想法。出于对韩拂衣好奇心,阿梅随手从地上捡起韩拂衣扔下的树杈,临摹着韩拂衣还理由模糊痕迹的笔迹,这一临摹不要紧,阿梅从随意到认真再到聚精会神,勾画的越来越快,却也越来越乱,“其字乍看之下,癫狂缭乱,不想临摹后竟然感受到一种空灵婉转的娟秀气韵。一般人绝对没有这般的功底!真真正正大家之风!拂衣,你的这手字是和谁学的?”感受到字里行间深意的阿梅,借着小郡主便利自问博览群书,通晓天下见闻。往日中自视颇高,可在这种字迹下,却也自知自己终身都达不到这种境界后,颓然一笑,语气转换间大有意味的注视着韩拂衣。
片刻之后,得到了韩拂衣平淡至极的三个字,“我母亲。”
“你是说这种杂揉着癫狂和空灵的文笔是令母?韩?儒道世家,大普年轻一辈中最强修士,修为人榜第八的韩忘怀所在的韩家?令母是当年的大普第一才女韩青衣?”脸显不可思议的阿梅樱口大张。
“恩。”
平平淡淡的一个字,却让阿梅所有的难以置信,烟消云散。虽然韩拂衣现在的身份仅仅是靖王府的一名下人,但是阿梅就是毫无条件的相信,只因为是韩拂衣所言。恋爱中的女人奇怪的认可!
“青衣阿姨现在好么?”半晌的沉默之后,阿梅好奇的问,随即又想到了韩拂衣此时都落魄为家丁的身份,眼中大有悔意的连忙补充,“不想回答就别回答了。”
被阿梅称呼改从韩拂衣变为拂衣的韩某人微微一笑,似乎在说家常般,丝毫不在意淡淡道,“母亲现在应该很好吧,不用在年年日日借酒浇愁、满心哀伤,只要拂衣还能乱蹦乱跳的好好活着,母亲应该是很开心很开心了”
“对不起。”蕙质兰心的阿梅,意料到韩拂衣话中的一些事情后,看着眼前没有露出一丝伤痛的男子,满是心疼的柔声道。
“说对不起干什么?你想学这种字体吗?我可以教你。”低着头的韩拂衣,再次抬起头后嘴角笑得如同树叶中洒下的一抹阳光,暖暖中带着那么一丝明悟的气息。
“下次吧,时间不早了郡主该要起床了,我得去打水。”带着种愧疚味道匆匆而去的阿梅,心乱如麻。
身后,再无他人的榕树下,咧着嘴角轻笑的韩拂衣,迎着初升的骄阳,两行咸泪无声的漫出眼角。在阳光下带着种奇异色彩的韩拂衣,抬头迎着清晨的阳光看去,双眼在日光的刺痛下,竟然隐隐约约的看到昔日母亲酒醉后的伤怀。
“母亲,这个仇,我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