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虞巧婷的这一句话,谢少华觉得付出再多也值了。
“巧婷,男人的事你不要插手,回去休息吧!”
看着孙女乖巧的退出去时,虞老爷子已经到了暴怒的边缘,他只想举起龙头拐杖敲死面前的青年,然后再用到砍成十七八块,然后腌了过年。
他狰狞抽搐的面孔能吓住的,也就是虞家的子孙。至于谢少华,才不在乎他变成什么样子。
“老头,巧婷根本就不看好你做的事,难道就为了几个不肖子弟,你真要铤而走险,趟这塘浑水么?”
“玉莲教之所以在滨阳走私,无非是看中这里交通便利。只要顺着运河进入内陆,货物的价格就有十倍,甚至百倍的暴利。一次两次还能掩人耳目,但玉莲教食髓知味根本停不下来,只会把规模搞得越来越大。卫尉司的人可不是傻子,这么大的行动能瞒得住他们的耳目?等到一切暴露了,玉莲教肯定要舍卒保车,到时候虞家的人能活下来几个?”
“对我来说,你们虞家的人死干净了才好!省得一天到晚的在耳边嗡嗡乱叫,就像群恶心的苍蝇,还赶都赶不走。因为巧婷是我朋友,所以我给你出个主意。把虞家的奴仆全部赶走,品行恶劣的子弟全部送官,剩余的人都到甘蔗地里做事,忍上十年就算安全了。”
“你这是在做梦!”
虞老爷子大怒。
“竟然你也表态了,那多说无益。老头,你们已经疯了,疯狂的人能做的就是疯狂的事。所以你必须与巧婷断绝关系,现在就白纸黑字的写出来。”
谢少华很清楚虞家的打算,他并不想还有什么后患。要做那就做绝了,省得对方有机可乘。
“好,我写这个字据。谢少华,你要是死了,我会让虞巧婷给你守寡三年。”
虞老爷子冷冷的说道。
“你死了我会收尸,并找块风水宝地安葬。老爷子,你应该知道什么能碰,什么不能碰,最好不要触到了我的底线。”
谢少华说完,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
“虞家有不少人卑鄙下作,你最好约束一下,敢做出什么脏活,我头一个就要你们的命,就是虞巧婷也别想阻拦。”
虞老爷子没有回答就走了,他的眼神中那满满的冷漠,就像对方已经成了个死人。
谢少华把地图放到一边,然后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脸。
玉莲教把矛头指向着自己,而卫尉司的人却没有发现?难道老地主也想借机试探一下,自己的反应是什么!
白首相知尤按剑!浮在表面的东西,谁相信谁死!现在老地主把自己捧这么高,不就是想看看这谢某人会不会恃宠而骄。如果发觉没有利用价值,舍弃自己的第一个人恐怕就是他了。
科研院的保卫已经交给卫尉司的人。早上这群从京里来的家伙,还趾高气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到了下午就变得和小鸡仔似的,一个个诚惶诚恐。
没法子!光厂区就有八个,占地面漆接近一千四百多亩,而且继续建设的还不算在内。
托大了!卫尉少卿袁溪焕是叫苦不迭。光凭自己的三百多人,加上那个警卫团的一千多号,根本管不严这块地,现在能求的只有府尹谢少华。
想起毛头蟹,他更加的懊恼了。早上搞交接的时候,他一副冷脸,甚至连对方都没怎么搭理。
“我得罪他作甚!”
果然话还没说全,就被对方骂个狗血淋头。
“老子以前管得时候,你们他娘的不是指指点点的。自己到署廨看看,发来意见书都摞到屋顶了。现在由你们来管,有问题自己研究解决的法子去,少来我这里添乱。出门前给你撂下句话,科研院要是出了半点差错,你和董宁的脑袋谁都保不住!”
早就听说这谢府尹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可没想到这么快就报应到自己的头上。
埋怨归埋怨,但谢少华的话不假,真要出差错可不是掉脑袋那么简单的,只怕一家老小连个活口都留不下来。
“我还以为也就一个小摊子,没想到毛头蟹搞出这么大的阵势。”
袁溪焕嘀咕着灰溜溜的走了。谢少华看着他的背影,只是冷冷的一笑。
武器装备的大量出口,带来了工坊的繁荣,所以管理的担子就越来越重,什么都背在身上只会把人累死,所以分权就显得十分必要。而董宁最近就一直在哪里挑刺,指责科研院的漏洞多得像筛子!
“帝君,就请董正卿接管科研院的保卫工作吧!”
老地主算是大吃一惊,没想到谢少华会干净利落的退了一步,还顺带把董宁拉到坑里。
“这小子是不是色迷心窍了,董……,让太子给谢少华加些担子!”
“太子要来滨阳视察?”
拿着一份符信,谢少华咬牙切齿的说道。
给皇家打工就是他娘的不痛快。贪恋权贵者死,因为你一定会残害百姓、损害国家的利益,这叫死有余辜!
可是不贪恋权贵的,这日子好像也不好过。做一个不爱钱、不爱权的官吏,你是准备当王莽还是曹操!
这就不是个说理的地方!别人才不管什么叫奢靡,迎接不合规格就是天大的罪过,谢少华能做的就是集中所有的主要官吏到港口,等着太子的船队出现。
好在近一段时间狠抓治污问题,空气比原来可是强得太多了。最少你无语问苍天时,不会被灰尘激得泪流满面,虽然那模样更显得悲怆,可是几天都睁不开眼睛就是找罪受了!
当太子的坐舟出现在众人视野时,能听到只是会心的轻笑。那几艘船虽然被漆成黄色,却依然掩饰不住那股滨阳造的味道。
“方便、实用、牢固”的方针下,滨阳出产的东西,都有种方头方脑的感觉,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在流水线上建造的东西。
“海军的护航舰哪里去了?怎么只看到太子的坐舟?”
柏希辉脸上露出了愤怒,一国的储君出行,安全是首要的问题。华夏的海军出不了远洋也就罢了,怎么连靠岸航行都做不到!
“哈哈哈,我看见了,海军兵大爷的船居然被商船拖着,航速只有十节,可那些兵舰已经要沉了。”
时彪手拿望远镜看了一会儿,就狂笑起来。
这几天风浪略大,那些兵舰在拖拽下,甲板几乎与海面平齐,只要海浪涌来,它们就像潜入海底似的。
“谢府尹,我们终于见面了。”
看着跳板上那个身穿明黄色服饰的胖子,谢少华能想到的就是某个戴绿帽子的福娃,当然把头上的鸟拿掉就更像了。
“滨阳府府尹谢少华恭迎天子殿下。”
“谢府尹不必多礼,久闻滨阳府商业发达,今天就请谢公带我游览一番如何。”
帝君是老地主,面前的就是小地主。做得客气也罢,吝啬也罢,无非就是让长工们好好干活,不要把主人的东西弄到自家里去。
谢少华招了招手,几辆新型的火灵机轿车,就到来到太子面前停好,看着那群侍卫紧张的样子,他的心里就萌生两个字“土鳖”!
“少华,这次父皇让我来考察一下滨阳府,并商讨一下税收……。”
才坐到车里,太子就把自己的目的说出来,只是脸上一阵赤红。说好了滨阳府三年免税,可是才过几个月就向谢少华伸手要钱,这确实让人难为情。
“滨阳府每个月的税收是四十五万贯,每月增加的幅度在百分之二十左右,账册都在户部,税册在税局,有玄脑连接着,这个车上都能查询的。”
谢少华按了个按钮,一个浅蓝色的屏幕就凭空出现在车厢中。
“户部和税院的人会来查的!少华,实在对不起,父皇出尔反尔了。”
太子一脸歉意的说道。
儿子给老子背黑锅,本来就是天经地义,要是谢少华有个皇帝老子,恐怕也得这么干。
“帝君又要给我什么苦差事?”
谢少华脸上露出苦笑来。接管了帐,又让儿子出面安抚,目的已经呼之欲出了。
“少华,现在华夏国真的是无人可用。海军的军舰沉了,你不用回头望,就是刚才我的坐舟才停下,他们就像石头一样沉到水里。还好人都爬出来了,不然全都给淹死掉。”
“看到你的商船,那些人还劝我不要上去。用灵动机会爆炸,铁做的船身漏水就会沉掉!结果才一上路,海军给我准备的那艘船就开始漏水,才跑了三百多里桅杆就断了,只能由商船拖拽着航行。”
“少华,你不要心生怨念,滨阳府才刚刚步入正轨,父皇也不希望把你调开,只是事情紧急,需要你兼任一些别的职务,滨阳府府尹的位置不变。”
说得再好听,还不是让自己这个长工做得更多些。不加工资,还没有带薪休假,老地主真是抠门到家了。
“帝君想让我做什么?”
伸头一刀,缩头还是要挨一刀,那还不如做出义胆忠心的表情,给这位太子爷些印象分。
太子话并不多,只是四个字“用兵西北”!
西北!记忆中那里只有个荒无人烟的肃州,而且不久前还救济过他们粮食,就这样的不毛之地,还用什么兵?
“南汀江的建设已经完全铺开了,工部计划将鄀江并入南汀江,这样就能将运河通往肃州,滨阳府到时候全力负责生产运输。”
“不行!太子殿下,我考察过鄀江,它的水流速度快,河道狭窄,除非是在下面的壶口县建立水坝,否则根本就不能通航。而且河水中挟带泥沙量极大,如果并入南汀运河,只怕两年后运河就会被淤积,到时候只能废弃。这是谁出的主意?我建议追究他的责任。”
最讨厌就是这种乱出主意的人,根本不考虑使劲情况,想当然的拍脑袋就作出决定,到了最后造成损失,又拍大腿表示懊悔。
太子犹豫的一会儿,才压低嗓门说道。
“少华,这是不是太严厉了,别人只是一个建议而已,如果要是严惩这个人,以后还有谁敢提意见啊!”
谢少华恨恨的说道:
“太子,以后这样的工程建议,让意见人提出相应的水文资料。你可以想想,如果南汀江满是泥沙,那么沿岸的十个郡府,可就要水深火热了。”
“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么?现在西北军情紧急,略阳郡到嘉颖府还好,再往后就是一条烂路,这几天到处下雪,根本就没法子运输。只怕再有半个月,连河流都会冻上,到时候西北可就要断粮了。”
看着太子懊丧的模样,谢少华有些说不出话来。明明知道大冬天粮草不续,这个时候打仗,就是脑子进了水。而且军事作战最少要囤积三个月以上的粮草,没听说过旱灾之后,立刻就出兵的,这完全是拿士兵的生命开玩笑。
“太子,西北的局势在一个月以前,没有半点变化,怎么忽然就危如累卵了?”
华夏正在整军,削减了大部分士兵以后,现在还在训练期间,根本就没有进行战争的可能,除非是有外敌侵入!
但是地图上一圈的都是弱国、小国,实在想不出还有谁敢斗胆进犯。
“是熊极国的军队,三天前他们忽然进攻了我们的邻国富比昂。”
太子说完重重的叹了口气。
熊极国的士兵数量天下第一,而且拥有近代化的兵器,富比昂的陷落只是时间问题,到时候对方可就三面包围华夏。
谢少华陡然一惊,他仔细的看了一下地图,就知道熊极国的打算了。华夏左边是长安洋,右边是象洋。而富比昂正好在象洋的岸边。
“熊极是想在象洋有个出海口,这样一来我们与绿月帝国的联系可就断了。太子,不要想着一力对抗熊极,我们还不是它的对手,最好让外交衙门联系西洋神国、绿月帝国,另外我建议给富比昂军事援助,还有我们应该把军队放在北方,增加对方的压力。”
华夏的军队就像是撒芝麻,甚至遍布每一个县,现在要集中到北方,确实不是容易的事,而且南方的几个小国家蠢蠢欲动,真要爆发战争,那么华夏可就是腹背受敌了。
“我只要有一万人,安蕉就不要想跨雷池一步。不过帝君暂时不能收我的税,还有……,我好像上当了!”
谢少华说到这儿才发觉不对,收税、贯通鄀江、熊极入侵这三件事不过是老地主,一点一点的增加压力,等到把自己哄到套里,他们就收绳子。
太子只是轻笑了一声,然后对着谢少华歉意的说道:
“少华,这些都是父皇安排的。临来时他跟我说,你的部属绝对和他一样!我们还想着你最少要五万人的部队,结果你只要一万人!”
“兵贵精不贵多,一万人足够了,而且我们也不是去进攻别人。”
要真的养五万大军,只怕老地主晚上睡觉都不敢闭眼睛。再者养兵是要钱的,尤其滨阳府的兵,全身上下一套装备需要一百多贯,还不算那些战车、火炮,一万人已经是谢少华的极限。
“少华,安蕉不可小窥,他们与熊极国的关系及其密切,二十年前甚至一起打败过白鹰国,当然这件事上我们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但是安蕉看我们的实力不如熊极,就倒到它们的怀抱里。”
太子说道这儿,脸上露出一丝浓重的怨愤。
安蕉就是白眼狼,数十年前华夏勒紧裤腰带,帮助他们打退侵略者,可是才转头就配合着熊极在边境制造事端。华夏一忍再忍,才没有爆发战争,这次熊极大举南下,只怕安蕉也会有动作。
“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小国肯定要选边站,不然就很容易被人消灭掉。可惜啊!安蕉和我们就隔了一条河,他们要做小动作,我们奉陪就是了。太子,当务之急是看西洋神国,尤其是白鹰国的意图是什么,如果他们也想援助富比昂,我们可以给他们一条通道。”
谢少华指了指滨阳港的位置,然后压低嗓门说道。
二次战争时期,滨阳府就是接手援助物质的地方,想来那些西方人也极为熟悉,到时候就不用再为航线这些伤脑筋。
“我这就回京,无论如何我们不能让熊极在富比昂占到任何的便宜!”
太子说完身体往后一倒,看得出这些天他也疲惫不堪。
谢少华被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从储物戒中,拿出自己那套洁白如玉的茶具来。
侍卫们已经紧张的要死了,从来没有人敢再太子面前,四平八稳的烹茶,而且还摆出一副主人的样子。
只是他们又不敢送水过去,因为别人烧开水的壶都透着精巧,哪像自己手里粗苯的铜玩意。
“久闻少华的茶、画双绝,今天能得其一,我已经是受宠若惊了。”
太子微微笑着说道。
谢少华只是当然的摇了摇头。
“太子殿下,茶艺只是劳累之余,放松心情的事,不用拔到那么高。有时候务虚只会让人在名利中迷失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