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老头一上试炼台,拿浑浊的老眼看了看华长歌和谢澜,然后,一齐走向华长歌,扒眼皮的扒眼皮,号脉的号脉,望闻问切,做了一遍,才冲观望台上好像三天没吃饭的样子说道——
“没中毒。”
华长歌当场汗了,所有人也都被雷了一下,差点集体跌倒!
“医工长,不是她,是另一个。”白舜见丘鹊航转过脸去,不忍睹目天则门那么高端的地方竟出来这种老眼昏花的医工,只好自己开口纠正。
“不早说!”罗俭这回口气有力了,眼睛也睁大了少许,狠狠一瞪白舜,带着另外三个老头走向谢澜。
好像是有固定模式,依旧是扒眼皮的那人扒眼皮,号脉的那人号脉,按部就班,再把望闻问切做一遍,冷冷说道:“没中毒。”
“怎么可能!”下意识的,白舜失声叫道。
罗俭怒了,脾气极差地咆哮一声:“你不信?你来!走了,走了,回去了,瞎折腾我们老胳膊老腿,不知道书中自有颜如玉吗?正看到……咳……”
看到什么?他一口浓痰咯了上来,拂袖离去。
这四个老头来的时候有气无力,走的时候倒是风卷残云……
直把众人看的一愣一愣的,就连华长歌也不禁怔住,这个医工长,真有意思。
“白家主,你满意了?”丘鹊航冷道。
“不!”白舜回过神来,尖锐地声音吓了旁人一跳。
而华长歌和谢澜又是相视一眼,前者若有所思,后者目露凶光,白舜之所以这么肯定谢澜中了毒,是不是他知道谢家人都被奇毒控制了?抑或,他就是那个下毒的人?
谢世平淡淡瞅着白舜,似也有了疑心,但他更疑惑的是,儿子谢澜的毒,什么时候解的?
“别再无理取闹!”丘鹊航一听白舜还不罢休,再冷静的人也动怒了!
白舜一惊,急忙镇定,正要请示太子,要求在外面找大夫看谢澜的身体状况,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捂住了心口,一股狂烈无比的热流瞬间蹿涌到全身!
紧接着,他的额头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水!
“怎么回……”刚一开口,口鼻间一阵燥热,连他身旁的丘鹊航都感觉到了他口气的灼烧热度!
霎时,丘鹊航跃到了四王爷身边,对着白舜隐隐的做出了防备姿势。
咦?华长歌微愣,不是先保护太子,而是先保护四王爷吗?转念又一想,四王爷和柳千影交情深厚,丘鹊航作为红袍教的青龙堂主,的确应该护着教主的朋友,但也不用这么明显吧?
太子的脸色当场冰滞,却很快掩饰过去。
白舜摇摇欲坠,燥热袭体,猛烈狂暴,似乎意识突地中断,不知不觉双手抓住了衣领,刺啦一扯,衣衫尽碎!
众目睽睽之下,他不断撕扯衣服,不大会儿,就把自己脱了个精光!
“唔——搞什么?”
“白家主有这爱好?”
“看,老当益壮嘛……”
人们怔怔地唏嘘着,白家的人立刻跳上去四五个,纷纷脱下自己的外衫,想要给光裸的自家家主穿上,而白舜好像着了魔,一连几掌,把这些人拍下台去!
“你干什么!”太子拍案而起,冰冷怒吼。
四周空气蓦地降温,白舜激灵灵抖了一下,一股凉风吹来,他才低头一看,急忙蹲下身子,汗水却如同泉涌,滴滴答答从他身体落在地上。
“这是……毒!”
那夜,白家集体中毒,有个极度丑陋的胖女下了红酥销魂水的毒却不给解药,事后下人和护院向他禀告,他了解过情况,就是这种症状!
可他没有亲身接触过那丑陋胖女啊,什么时候中的此毒?
而且,还在太子和这么多人面前毒发!
“太子饶命!太子恕罪!我是中了毒!中了毒才这样的!”白舜拼命抵抗着体内如火山爆发般的极高温度,蜷缩成球跪在地上,毒发加上心急,那汗水更如江海决堤,流的欢快!
“四王爷救命!请四王爷给我解毒!”白舜苦求道。
楚涟川只是静静看着,坐在那里温润浅笑,慢条斯理拿起小桌上的茶杯,悠闲自得地喝了一小口,才道:“你不是说公平起见,请医工院的人验毒吗?既是中毒,丘堂主,你再叫医工长他们回来吧。”
“好。”丘鹊航还是那副铁面无私的模样,但他望着四王爷时,明显的带着恭敬,抬抬手,叫人去请罗俭了。
刚才白舜惹怒了罗俭,竟敢怀疑罗俭验毒不准,那脾气不好的医工长会来给他解毒,才怪!
不出意料,请罗俭的人回来了:“医工长说要白家主自己来!”
的确像罗俭说的话,那句“要不你来!”直接封死了白舜向他求医的道路!
白舜立马崩溃了,这毒不要命,发作几次就消散了,白家人都还完好地活着就是证明,但是,这般丢人现眼,他一把年纪,哪能承受得了?
咆哮一声,白舜却是猛地站起,赤条条跃下观望台,直扑华长歌!
“你这个歹毒女人!”
“关我何事?”华长歌笑问。
“是你炼了毒,买通他人害我!”白舜没有依据,但就如此笃定!
“你以为我像你?”华长歌看着他瞬间逼近,手指悄悄一动,摸向双腿两侧的黑月寒匕!
她当然不会买通他人害人,因为她是亲力亲为!
不等她和白舜交手,观望台上的太子已冷冷沉道:“羽林卫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