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涟川笑了笑,是不是太子说的那样,他心里有数。
太子在他肩上再次一拍,拿开了手,看往那边跪了一地的人群,眸光搜寻起来,并问:“四弟,你中意的王妃是哪个?”
他知道华长歌之名,却没见过其人,很想看一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惹出了这么个大好时机给他。
“太子,今天是天则门入门试炼的日子。”楚涟川依旧保持那完美的笑容,轻轻一带,便把太子的重心引向了入门试炼。
想着华长歌也会在入门试炼上露脸,太子点点头,率先走向观望台,经过一群跪倒在地的人们时,便也留下一路清脆的铃声。
而华长歌听到铃声,相应着,心慌窒息的感觉更加明显,这让她百般疑惑,不着痕迹地瞄了眼身旁一圈人,见他们都是神色如常——难道自己对铃声有不明不白的反感?
直到太子上了观望台,才转过身来,说声:“都起来吧。”
谢恩起身,接着,几个负责审核的教席师父们上去,白舜就在其中。
太子看着他时,脸色似乎微微一沉,白舜急忙低头,刻意靠了过去,不知小声说了什么,太子眉峰微挑,一挥衣袖,大方落座,而白舜也做到了自己的位置。
两人的互动,楚涟川看的真切,却没有在意,坐在了太子下首,轻道:“丘师父,开始吧。”
丘师父,丘鹊航,专门负责入门试炼已有二十几年,他五十多岁,一头灰发,脸上却没有一丝皱纹,眸光精湛,面如刀削,强壮的体魄一点也不比年轻人差,对着太子和四王爷施了一礼,然后,站到观望台边缘,只是扬了扬手。
就见一个腰上绑着写有“四”字的天则门弟子飘身飞上了试炼台,潇洒地落定,冲观望台一抱拳。
丘鹊航拿出一个账簿般的本子,掀开一看,叫出一个名字:“华长歌!”
“呵,上来就是她!”
“开头彩啊!”
“希望是彩才好……”
本是寂静的下面,叽叽喳喳议论开了,有些新来的要进天则门的人,不明所以,迷迷糊糊地四下张望着。
华长歌出列,没有显摆身手,而是从旁边的台阶,走上试炼台,也是冲着观望台一抱拳,眸光却只看着四王爷一人,楚涟川淡淡一笑,还抬了抬手,这一幕看在众人眼里,又变味了。
都什么时候了,真不明白他们哪来的闲情雅致,总是不忘互通爱意!
太子眼前一亮,不得不说,华长歌真的很美!纵然隔得有些远,还是居高临下,但他仍能看出那个白衣女子不同于一般庸脂俗粉,她的美,勾魂摄魄,但又不显得张扬妖魅,如此绝色,难怪楚涟川会倾心了!
仿佛是没有意识,他的手也抬了抬,好像华长歌那抱拳一礼是给他行的。
然而,他一动,铃声又起,华长歌不禁皱起眉头。
太子脸色微变,难道,自己堂堂太子,跟她抬手示意,她竟这般反感厌恶,连面上的恭敬都不愿做?
他心里这样想,可看在别人眼中却是另一种意味了!
太子一直居于皇城,从未来过佑天城,此番若不是四王爷私定王妃,他没准到了登基之日才会象征性的来天则门走一趟,而他现在却也像四王爷一样跟华长歌抬手示好,这是什么意思?不会也对华长歌有意思吧?
楚涟川眸内的冰冷乍现即隐,勾勾手指,在探过头来的东来耳边说了什么,东来听罢,转身离去。
“华少主,在下谢澜,请。”
那名试炼台上的主阵弟子,做出对战姿势,谁能在他手下走过十招,就算通过了入门试炼,他腰带上的那个“四”字,代表他和白旬逸一样,已到四级武境。
“谢?”华长歌调整一下听到铃声后的难受感觉,望着面前这个彬彬有礼,英朗潇洒的青年,重复了一遍他的姓氏。
谢澜不语,蓦然出招。
人家不爱说话,华长歌也不能追根究底,见他使出全力攻击,退了几步,不紧不慢道声“请”后,猛地一顿脚步,上前一踏,身形改退为进,嗖地迎向他,同时,拳随身动,袭向他心窝。
这么多人看着,上面还有功力深厚的教席师父观战,谢澜绝不敢放水,也不会放水,从他的姓氏可以看出,他和谢家必有关系,能担任入门试炼的主阵弟子,都是颇有来头的人,除了谢家,浩苍大陆上再无哪个姓谢的广被人知!
华长歌知道谢家主谢世平是个人物,轻功绝佳,恩怨分明,而谢二爷谢世良就是个卑鄙小人,无耻之辈了,不知这个谢澜是谁的后代,会不会在这试炼台上给谢世良报那废手断臂之仇?
心中隐隐不安,总觉得选谢澜代替白旬逸做主阵弟子,有着别样意思!
天则门内有来头的不计其数,家大业大或强悍帮派出来的人物比比皆是,能够在四级武境的也是一抓一大把,为何独独是和华长歌有恩怨的谢家人做主阵弟子呢?
或许是想多了吧。
华长歌澄净思绪,而谢澜的手已拂开她的拳,比华长歌强壮了不知多少倍的伟岸身躯轻轻一撞,肩头便如大山一般压向她的脸颊!
要躲这一招不难,华长歌只需侧移一步即可,偏偏恰在此时,看起来不喜说话的谢澜声若蚊蝇般开口了!
“华少主,在下有事相求,关于我谢家上下,请你仗义相救。”
“什么?”
华长歌一愣的空档,谢澜的肩头正撞上她的脸,顿时,一种被石头砸中的痛楚从脸上传来,那张绝色容貌瞬间红肿了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