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必须死!否则麻家和这个渡城都会认她为主啊。”麻禄左右一看,小心翼翼地捏着嗓门道。
“尤其是那个代表继承人身份的百炼石琉璃坠……”麻寿忆起当日所见所闻,语气更加沉重。
“真有此物?”麻福眸光一颤,似乎闪过一缕惊怕。
“我亲眼所见,亲耳所听,绝无虚假。”麻寿一副指天誓地的表情说道。
“真的棘手了……”麻福叹道。
麻禄眼珠子一转,兄弟三人中当属他脑子转的最快:“大哥,三弟,既然如此,我们何不想个办法既能帮墨宏殿下分忧,又能解决我们兄弟的私人恩怨,还能正大光明的让麻家和渡城彻底拜服呢?”
“杀华长歌,杀麻雀,夺炼宝材料,夺家族信物!”麻寿胆大,眼睛一亮,毫不避讳地叫了出来。
“嘘!”麻福瞪了麻寿一眼,干咳两声,看看附近无人靠近,才道:“天大的好事送到门上,咱们兄弟不能不收,走,好好商讨一下。”
“走!”
老哥仨装模作样的走去可以让他们畅所欲言的地方。
渡城中的空气里开始弥散各种或香或腥或古怪的味道,淡淡的并不是很明显,但还是钻进了初入渡城首次闻到这种气味的华长歌的鼻子里。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华长歌的语气颇有点揶揄的意思,渡城的原住民可不就是日出开始一边搜集炼宝材料,一边紧锣密鼓地炼宝么,到了夜间才可以好好休息,尚不知能不能睡个安稳觉。
“女侠说的半点不假,这就是我们的生活。”带路的那位回头笑着接道,不知怎么,他的笑容中带着苦涩,眼神微闪之际,他又开口:“本来我们的生活不是这样……”
“哦?”华长歌感兴趣了。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为哪个,只为自己。”难得一路沉默的麻雀突然喟叹般张了张嘴,却也是接着华长歌的话尾道出这样一句话。
麻雀的话和那带路的人几乎是同时落音,她说的声音又是极轻,好像自言自语,还是被华长歌耳尖地听到了。
“丫头,脸色不太好喔。”华长歌拿走麻雀怀里两囊袋兽血,帮她分担一些负重,果断放弃之前的话题,关心地望着麻雀略显苍白的小脸。
论年纪,麻雀只比华长歌小上两三岁,怎么着也不该受华长歌叫她“丫头”两字,但就是这两个亲昵的字眼,令得麻雀心中一暖,眼睛居然顿时湿润起来。
“怎么了?”华长歌吓了一跳,上次麻雀大哭,弄的人肝肠寸断,可别有什么事再惹这丫头哭的昏天暗地了。
麻雀吸了吸鼻子,硬把快要溢出眼眶的晶莹逼了回去,沙哑着嗓音道:“或许遇到你不是我流年不利,而是命遇贵人。”
“这么荣幸啊……”华长歌打趣地笑了笑,却见麻雀幽怨地瞪她一眼,泪水再次有要肆虐的先兆,忙机敏地改口:“我哪是什么贵人?我是你姐,不是吗?”
算你转的硬!麻雀脸色阴转多云,蓦地停下脚步,低着脑袋沉道:“所以,姐,我可不可以请求你帮我一件事。”
华长歌还在向前走着,听到身后传来这么郑重其事的话语,她不禁也停下脚步,转头的时候,看到麻雀消极地垂着头,一副被抛弃的丧家之犬的可怜状,不由得心中一痛。
麻雀本性不坏,只是为了生存干些偷窃之事,小小年纪就学会摸爬滚打,其韧性堪比野地里的杂草,而她开朗活泼,苦中作乐,从不妄自菲薄,自怨自艾,谁看到过她那坚强的外表下有一颗非常脆弱柔软的心灵?
华长歌看到过!
静静望着麻雀垂头杵立在人群最后面那块冷冰冰的小空间,仿佛她自己的内心其实就是搁置在一个无人问津的角落,这个瞬间的认知,让华长歌抬步折返回来,站在了麻雀身前。
“什么事?你说。”本来有很多安慰的话,本来想给麻雀一个温暖的怀抱,可华长歌却是淡淡地问了这句话,因为她知道,麻雀之所以请求,一定是这件事对麻雀非常重要。
帮人帮在刀刃上,远比任何安慰和拥抱都管用。
“我……我想回家!”麻雀把头垂的更低,回家,多么温暖的词汇,在她这里却是一种奢求,还要请别人帮忙,不是太可笑了吗?
“我送你。”华长歌一叹,她早就知道麻雀是有家的,没有哪个人是凭空生出来的,而麻雀一直流落万毒森林,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听着麻雀说想回家,华长歌自是欣然相送,只是……她眸光跟着一沉,麻雀的这个家想必不好回,否则麻雀还用这么卑微地请人帮忙吗?
不管用什么手段,她也要麻雀回到属于自己的家!
只要那是麻雀的家,麻雀就有资格回去!
“你……不问问我家的情况吗?”麻雀没想到华长歌这么干脆地答应她了,惊诧地抬脸,脸上不知何时已滑落了两道泪痕。
华长歌将两囊袋兽血交到走过来的花斑的怀里,然后,手掌一抬,重重地压在了麻雀头上,轻轻揉弄两下,没有多余的话语。
只这一个动作,竟让麻雀一下子丢掉手里的所有炼宝材料,嗖地扑进了华长歌的怀里,把脸深深地埋在了华长歌的颈间,颤抖的双肩说明她在忍着激动和悲恸。
“回家不该哭,傻丫头。”
“我……高兴……”
“那你高兴一会儿。”华长歌伸开手臂,拥住了麻雀瘦小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