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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论酒

说着话,丹丘康抓起近前的一个小坛子,打开后,为唐林倒上一杯,递到他面前。

“唐兄弟,你再尝一下这杯酒。”

“好。”唐林答应一声,将面前的酒杯端起,放在鼻翼下轻嗅一下,不由赞叹一声,“好酒。丹丘老板,这是兰陵美酒吧。”

丹丘康不住点头,“唐兄弟果然是大师,只是闻其味,就能知其名。佩服,佩服。”

汪明在旁边也端起杯子,学着唐林的样子,也放在鼻翼下闻一闻,果然有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忍不住就说了一句好香。

唐林笑道:“当然,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这千古诗句能够流传,以诗所夸的美酒又怎么会差得了。”

汪明虽然时常到丹丘康这雄踞山庄来,但是他每次也只能喝到一种好酒而已。像今天这次,丹丘康一次性拿出七八种好酒,让他尽情品尝,还是头一次。

“丹丘老板,快点再打开一坛,今天我们一定要喝个尽兴。”汪明不住地催促着丹丘康。

“那好,请二位再品尝这种。”丹丘康答应一声,干脆地又打开一坛,为唐林和汪明面前的酒杯倒满。

“这个我知道,这是塞外的葡萄酒。”汪明看着面前酒杯中那暗红色,如同血液般的酒汁,再闻到那有些酸涩的独有气味,赶紧开口说一句。

“不错,确实是葡萄酒。”丹丘康点头说道。再看着唐林,问他,“唐兄弟,这葡萄酒有什么点评呢?”

唐林没急着回答,将面前酒杯端起,嗅一口那葡萄酒独特的香气,回味一会,仰头将杯中酒饮尽,这才说道:“所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这葡萄美梦,是属于勇猛战士的酒,以夜光杯相盛,在流光中,将这如血液般的酒汁点燃,将战士的热血点燃,饮此酒后,专心杀敌,勇猛直前,为祖国民族奉献此身而终不后悔。”

“好,好一番点评!”丹丘康听得热血沸腾,不由得就击掌相庆。

一旁的汪明对唐林所描绘的那副画面也是颇为向往,将杯中酒饮尽后,再递到丹丘康面前,“丹丘老板,如此美酒,怎能不饮个尽兴,再来一杯!”

丹丘康哈哈大笑,“汪老板,不用如此着急。这余下还有几种酒未曾品尝呢。等我们将这些一一品尝过后,汪老板还想再喝哪种,就尽管饮个痛快就是。”

听到丹丘康这么说,汪明又开始催促他,“那你还在等什么,快点再打开一坛,让我们再来品尝。”

这次丹丘康端来几个大碗,再拿起那个最大的坛子,将坛口的封泥拍开,顿时一股香辣的酒气便从坛中冲出来。

“好酒!”唐林鼻子在空气中轻吸几口,赞叹道,“丹丘老板这坛酒,应该就是关外香吧。这关外白酒,酒味极好,酒性也烈,倒是颇符合白山黑水间汉子们的性格,只是这酒性一烈,将这甘者香芳冽之气给冲淡了不少。英雄聚会,倒是适合大碗喝酒,或以酒囊盛之,在寒风中猛灌一口,可将那肃杀之气放之体外。如果要品,则是更适于以犀角杯相盛,那就醇香无比了。”

本来汪明还觉得丹丘康刚刚打开的这坛酒有些冲,便在那小口地喝,慢慢地适应,突然听到唐林的点评后,却是有一股豪气自心底升腾起来。

英雄聚会,适宜大碗喝酒,这不是跟今天的情景极其相似吗。

想到这,将大碗放到嘴边,猛灌一大口,顿时就觉得如同有一团火自自己的腹部升上来,浑身也有了暖洋洋的感觉。

“好,好爽快的感觉!”

汪明将整碗酒一饮而尽,大碗重重地向桌子上一放,只觉得胸中有一口气,随着那碗落地的声音,冲出体外,那种感觉,仿佛就是多年的积郁都随着这酒而散去,剩下的,只有那火热的血液在畅快地流淌。

再打开最后一坛,却是一坛清水。

汪明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这杯清淡无味的清水,好奇地问道:“丹丘老板,这是什么讲究,不是让我们品酒吗,怎么你要端上来一杯清水呢?”

丹丘康只是微笑,却不解释,眼睛看向唐林。

唐林知道丹丘康这一次,是有考校的意思在内。前面说了那么多,虽然也获得了丹丘康的认可,却还是不够,最起码丹丘康自己也能讲出许多。

到现在为止的话,自己所表现出来的水平,只是比他稍微高一筹。虽然自己有年龄优势,只这一点,也可以让他敬佩,但从知识方面,还不足以让他心服口服。

端着面前的水杯,唐林再拿起旁边的一只大碗,将整个水杯放到里面。又看了看还摆在桌上那几杯酒,唐林将他们一一倒入那个大碗中。

旁边的汪明看得眼花缭乱,根本不知道唐林这是要做什么。

“唐兄弟,你这是要玩什么花样,这些酒掺到一起,那味道还会好喝吗?”

“哈哈,汪老板不用着急,你耐心看着。过一会,会给你一个惊喜。”唐林没有直接回答汪明的话,手上的动作不停,继续做着自己的事。

旁边的丹丘康已经是满脸的惊诧之色。不过,他只是睁大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唐林的一举一动。

将酒倒入大碗后,唐林将大碗放到早就摆在桌子上的一个小酒精炉上面,然后点燃了酒杯炉。

时间不长,大碗中的酒液开始沸腾。接着,就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大碗中的酒液不断地减少,直至变干。

“咦,这究竟是玩得什么花样,难道说把这些酒给熬干了,会有什么异常发生吗?”汪明奇怪地问。

唐林仍然是不回答,只是将炉子给灭掉,然后将那个水杯给取出,倒出一部分,倒在汪明面前的一个空杯子中。

倒完后,唐林笑着说道:“汪老板,你可以品尝一下。”

“这里面有什么古怪吗?”汪明诧异着端起杯子,没有急着喝,只是拿在手中,有些奇怪地问唐林。

旁边的丹丘康却是着急了,见到汪明还没有喝,他一伸手从汪明的手中将杯子抢过去,“哈哈,汪老板,既然你不急,就先把这杯水让给我,先让我来品尝一下。”

说着话,丹丘康就将水杯放到嘴边,轻啜一口,品味一番后,终于是没控制住,仰头将整个杯子的水给全部喝下去。

汪明终于是从丹丘康的表现中发现异常,不由得大叫后悔。

“唐兄弟,是不是这水已经变成琼浆玉液,我怎么看着丹丘老板喝得那么兴奋。第一杯让他给抢了,你还要给我再倒一杯才行。”

唐林看着汪明的急迫,一阵好笑。刚才给他时,他在那儿犹豫,结果,等到失去之后,他才觉出珍贵来。

“汪老板别急,我这马上就再给你倒上一点。”

说是倒一点,倒的真是不多。主要是因为唐林手中那个水杯中剩下也不算太多。

倒完之后,唐林将杯一举,向汪明示意一下,“汪老板,来,一起品尝一下,这可是难得一见的美酒。”

听到唐林说出美酒两个字,汪明就知道自己丢失了第一个品尝到的机会。不过好在还能马上接着喝到。

一口酒入喉,汪明就感觉到有数种对立而又统一的味道在他的口中徘徊。有绵软,有猛烈,有清香,有浓郁,有英雄豪迈,有儿女情长,这种种味道混合在一起,在各自的区域中让度出一块共同的地盘,也正是这种酒的主味道,那是一种难以一次说清楚的味道。

回味着那种味道,汪明只是想起了在传说中提过的琼浆玉液。

“唐兄弟,这究竟是什么?又是如何做到的呢?”好半天,汪明回过神来之后,向唐林追着问道。

“刚才汪老板提到过啊。”唐林答道,“这就是琼浆玉液。”

“什么?”虽然想到过,汪明还是不相信地惊叫一声。

要知道,琼浆玉液酒只是存在于传说之中,还没有人知道它要如何配制而成。

就算是丹丘康,世代相传都是酿酒大师,家中存下的配方无数,也不能配制,因为他们也没有琼浆玉液酒的准确配方。他只是知道几个简单的步骤,依靠这几个步骤,还不足以让他酿出琼浆玉液酒。

“没错,这就是琼浆玉液酒。”丹丘康这时的脸上仍然是惊喜与惊诧相融合。唐林的这次表现,他实在是想不到。因为就算是他自己,缺少了步骤,也无法做到。

“唐兄弟,我现在才算是真正佩服你。没想到,在你的手中,能够有着完整的琼浆玉液酒的配制方法。”

刚才,唐林在配制琼浆玉液酒时,丹丘康和汪明两人就在旁边,他也没有刻意去隐瞒两人,整个过程自然就被他们给看到眼中。

“唐兄弟,这琼浆玉液酒的配制过程,已经被我们看到,你看这件事该如何处理为好。”

江湖中,对于自家的技艺,向来是保存的严密。非给人同意,偷学他人的技艺,那是犯大忌的行为。丹丘康和汪明两人虽然有正经的职业,但他们本身,也算是江湖中人,当然也知道这个规矩。

“二位不必在意,这只是我偶然间得到的一种方法。二位想学,尽管去学就行。倒是用这种方法配制的琼浆玉液酒,还不是最好的,只要二位不怪我只能配制出低级的琼浆玉液酒给你们喝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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