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带着异域色彩的脸就这么不期而遇,梁景妍趁他没看到自己,立马关上了窗子。
徐文正看着自己所处的地方,是御医署,若是没有听错,这个声音该是从御医署传出来的,只是那笛声已经消失,徒劳无功。
正待走,一盆温水就这么从天而降,将他浇了个湿透。徐文正立马抬头,却是不见人影。正想将此人揪出来,却又止住了脚步。半夜三更,他非宫里之人,若是问起来,他也百口莫辩,只能先回去,明日再来。
徐文正气匆匆地回去了。
他前脚刚走,梁景妍后脚便开了窗子,心里根本不解气,恨不得那一盆不是水,而是毒药,最好还是化骨水,连渣子都不剩。
梁景妍起了个大早,开了小灶做了些粥和馅饼,欢欢喜喜地等着福靖康起床,心情大好,“福大人,吃早饭吧。”
福靖康点了点头,见她脸上带着愉悦的神色,定是因为昨夜整了徐文正的缘故,“今日我要去给贤妃请脉。”
“那不是正好。”梁景妍的眼里忽然迸射出锐利的光芒,“这出好戏,一定要演的漂亮,耍的好看,还要让她们措手不及。”
“是不是要告诉玉兰?”福靖康接过她递来的粥,粥里还掺着些山药,怪不得问起来有股山药的滋味。
梁景妍踌躇片刻,“随你吧。”
福靖康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私心里竟是不愿意让玉兰知道这件事。
吃罢早饭,福靖康被派去处理其他的事情,最近来了一批新的草药,倒是要好好打理和盘算,虽说能进入皇宫的都是上好的药材,但是难免会有人想要浑水摸鱼捞点好处,会把萝卜当人参运进皇宫,若是出了事,御医署难辞其咎。
福靖康就是坐着那些繁琐的、危险的、又极容易出事的活儿。
灵儿一早就来了,这丫头早已成了皇后殿的一号监视人物,一有风吹草动立马就来告诉梁景妍,似乎也想让梁景妍也跟她一起高兴高兴。
“据说昨日皇后殿有个宫女疯了,冲进了父皇和皇后的寝宫,父皇当即就走了,任皇后怎么挽留都无济于事。我就说皇后殿煞气太重了,皇后也该好好管管这些个宫女太监,不然真会失宠的。”灵公主绘声绘色地说道,好像她亲临过现场。
“竟然有这种事?”梁景妍津津有味地听着,看到灵公主那滑稽的模样,不由一笑,“未免也太夸张了吧。”
灵公主见梁景妍来劲,立马揽住了梁景妍的胳膊,“连姝儿姐姐也觉得好玩是不是,现在所有的人都在说这件事,今日皇后还没出门,不过她哪里还敢出门呢。”
“公主,在我这里说说也就罢了,可千万别到外面去说,知道吗?”梁景妍立马提醒她道。
灵公主照旧点了点头,却不以为然,“知道了,知道了。”忽然想起了什么,“哎呀,今日贤妃娘娘还让我去坐坐,我差点忘了,我这就去了。”
正要离开,却见一人从她面前经过,穿着代表着丞相的朝服,器宇轩昂。锋眉冷峻,浓而黑。湖水蓝的眸子似一泓清泉,滴入心里,漾起波纹。薄唇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让人想要亲近。他的出现,好像吹起了一阵微风,暖暖的,带着阳光的味道。
灵公主忽然就被眼前的男子愣住了神,瞅着那男子看着,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暗想天底下竟然有这么好看的男人,而且还是不同于李楚歌不男不女的妖孽气息。
“他是谁?”灵公主忍不住问身边的一个御医。
“回公主,他便是当朝右相,徐文正。”那御医恭敬地说道。
灵公主抿起一个笑意,“原来他就是徐文正。”
梁景妍正要出去,还没开门,门却是自己开了,门外,一双湖水蓝的眼睛,满含笑意,玩味地看着她,如此哪里有半点君子之风,倒是多了几分登徒子的浪荡形骸。
梁景妍呼吸一滞,没想到大早上就跟徐文正碰了个正着,难道竟是昨日他知道是自己泼了他一盆水,这会儿来算账来了。
“怎么,见到本相傻了不成。”徐文正见她愣住了,顾自进了屋子,因为要隔离出一个屋子给她修养,福靖康便派人将屋子里的草药都搬走了,梁景妍又是和极为爱安静的人,屋子里早已被打扫的干干净净。
徐文正顾自坐在了唯一一张床上,床上有着属于女儿家淡淡的清香,那是闻着让人极为舒服,更能提神的薄荷香味,还夹杂了一些香草的味道,着实好闻。
“过来坐。”徐文正毫不掩饰对梁景妍的兴趣,眼前的女子有着浑然天成的妩媚和妖娆,只是被她的谨慎掩盖了七分,眸子如皓月星辰,看得见却摸不得,让人很想融化在她的眼波之中,仿佛那便是永恒。
梁景妍请了安,却是不动。徐文正对付女人很有一套,这一点她之前一直不信,但是重生之后,她却不得不信,“奴婢站着就好,也好静听丞相大人的教诲。”
徐文正忽然就笑了起来,“果然有趣,那过来站着。”
梁景妍不明白他要做什么,此刻她的心里七上八下的,饶是做了十年的宫女,早就有了极高的应付主子的能力,但是在徐文正面前,她无法平衡自己的心绪,那种爱恨交织的感觉,几乎要把她逼疯。
她不想承认,她对他还是有爱的。
走到离徐文正一米远的地方站住了脚步,徐文正似乎不大满意,“何必站的那么远,难道还怕本相会对你怎么样。”
梁景妍有走近了些,忽被他的手一拉,她已然跌进了他的胸膛,那熟悉的味道钻进了鼻子,恍然如梦。
见她乖巧而识抬举,徐文正似乎很受用,深呼吸闻了闻她发丝上的香味,“果然是女儿香,这后宫之中,竟然还有你这等尤物。”
腰间一紧,他的手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揽住了她的药,她的腰肢纤细,竟是不堪一握,往上游移,饶是隔着衣服,也让他忽然有了想要她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