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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神功初成

燕武颇感失望,正想放弃。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心想:我虽不能移动巨石,何不让巨石自己移动?只需顺着地势在巨石之旁凿出一条沟壑,再在巨石后面用力一推,巨石就会沿着沟壑自己滚下来,那不就成了?想到这里,燕武四下寻找起来。既然独孤求败曾经在此居住过,那么这里一定会留下一些可用的工具。但是燕武找了半天,什么也没有发现,只找到一根细长的石柱。燕武回到巨石之旁,就用这石柱在地上开凿起来。没想到,地上竟是一层厚厚的尘土,所积虽厚,开凿起来却并不难,想是长年累月的山风把灰尘带到洞中堆积下来的。凿下去尺许来深,燕武突然觉得石柱似是触碰到了硬物,发出尖锐的声音。燕武微感奇怪,用石柱把周围的尘土凿松,双手把尘土刨开,展现在眼前的却是一块暗黑色的光滑的岩石。燕武一阵欣喜,继续把周围尘土凿松,刨开,直花了一个多个时辰的功夫岩石才完整地露出来。只见这岩石约一丈见方,占了小半个山洞,但表面甚是平整光滑,上面还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严整有序,看起来倒像是一篇碑文。

仔细看时,碑文的开首却是:“其心明明,其用纷纷。其神冥冥,其体安敦。是以古人直取不神之神为神。……”

燕武少时虽以读儒家经典主,但也曾涉猎道家著作,知道这乃是道家言语,似乎是教人无所作为而气自凝的内力修习之法。往下看时,却有:“行内功,呼吸丹田。守真息,清净自然。钻杳冥,引出祥烟。……”等句,燕武乃知这其实就是独孤求败所刻武学。碑文甚长,燕武直看得眼睛又酸又涩才看完。原来,独孤求败年轻时是剑术高手,四十岁后弃剑不用。因此,他的武学也分为三个境界:

第一层境界,照碑上所述,乃是“剑术千变万化;其精微奥妙,达于极点。又仗兵器之利,曾以之大败河朔群雄。”

第二层境界,乃是“功力日增,不求剑术的繁复变化,而以平平无奇的剑招破无数奇招。”

第三层境界,乃是“四十岁后,不滞于物。手中无剑,亦发剑招。随心所欲,意气合一,当者披靡。”

燕武只感到又惊又佩,心想:独孤前辈天纵奇才,武学高深莫测,叫人好生佩服!转念一想:独孤求败当年天下无敌,而今也不过化为尘土,世人不复得知;若非自己机缘巧合进此山洞,独孤求败的绝世武功只怕再过一千年也不会有人知道。想到这里,心下又不禁怃然。

此时天色早黑,只怕已是深夜。燕武感到甚是疲倦,就在洞中寻些枯草胡乱铺在地上,躺下就睡着了。也不知睡了多少时辰,次日醒来时,阳光已自洞**入,映得整个山洞明晃晃的。燕武站起身来,伸了伸懒腰,舒展一下四肢,精力恢复连许多,却觉得又饿又累。但是这山洞悬在山腰,下面是万丈悬崖,距离崖顶也有十余丈距离,崖壁上只有稀稀疏疏的从岩缝中长出来的的松树,又都是幼小细弱,却去哪里找食物?

燕武只感到十分失望,又躺倒在枯草上,呆呆地看着洞顶出神。心想:我虽然侥幸一时不死,但终究要困死在这个山洞之中。早一些死,晚一些死,又有什么分别?崖壁上那些小松树本可以长在平坦肥沃的土壤里,但不知是无意的鸟还是风,把他们的种子带到此处,掉落在崖缝里,虽然也生根发芽,长出树来,但是没有泥土雨露的滋养,他们又怎能生长得好?它们命运的不幸和我实在也可说有相似之处。我此时被困此洞,也只有它们在洞外相陪。

燕武只想睡去,因为睡去就能忘记烦恼。却听得几声清脆的鸟啼,燕武心中一动。翻身站起。心道:我何不把鸟引到此处,捕鸟为食。燕武流落江湖数年,行乞为生,没有食物的时候,往往捕鸟为食,或者捉青蛙剥了皮烤着吃。燕武听得鸟啼就在四近,于是撮唇作哨,吹了几声。此处没有捕鸟的器具,燕武进到洞深处,找到了几只石碗模样的东西,倒盖在洞口,碗沿下塞一根小木棒,铺些枯草在碗上,然后用枯草搓成几条小麻绳,系在小木棒上,再用自己随身带的绳索系在小麻绳上,右手握着绳索的另一端,悄悄躲在洞中的避光处。燕武撮唇作哨,又吹了几声,只见有两只鸟飞到洞口,青灰色的翅膀,腹部却是暗红色,也不知是什么鸟。两只鸟似乎对洞口的几只碗颇为好奇,小心地踱进碗里去。燕武看见两只鸟已走到了碗的中心,趁机迅速地一拉手上的绳索,几只碗立即就盖上了。燕武大喜,小心翼翼地把鸟拿出来。依样画葫芦,燕武又捉了两只麻雀。看着四只活生生的鸟,燕武心下颇感歉仄,但想到自己的处境,只得狠心把鸟杀了。燕武把鸟雀拔去羽毛,剖去内脏,也无水可以冲洗,就用枯草擦干净。生起火来,用枯枝把鸟串了,放在火上烤起来。虽然没有调料,鸟肉也洗得并不干净,但燕武却吃得甚是美味。

吃过鸟肉,燕武心想:时日无聊,我试着习练独孤前辈的武学便了。燕武小时候虽曾习过几年武功,但是根基甚浅,独孤求败的武功高深莫测,他如何能懂?无法,只能照着碑文所载习练剑招。这路剑法虽只七式,但每一式均包含七七四十九种变化,每一种变化又有若干延伸演绎出来的招数,而一招一式的变化又没有定则,所以招式之间的组合运用极其繁复;确是精微奥秒变化无穷。绕是燕武记性甚好,直花了大半个时辰,也只练熟连七个基本招式,至于演绎而来的变招,却总是互相混淆,记不清楚。

燕武以棒作剑,一面演练剑招,一面思索着各招之间的联系与变化以及出招与收招之际的窍门手法。这时,只听得一阵“哗哗哗”的声音,燕武朝洞外看去,见已下起大雨来。燕武欣喜异常,立即抛下木棒,取下两只捕鸟的石碗,一手拿着一只,趴在洞口,接起水来。燕武被困洞中,虽然凭借其聪明机智捕鸟为食,但却没有水喝。这场大雨,可说是雪中送炭,燕武自然要欣喜莫名了。接满了两碗水,雨势还未减小,燕武赶紧把两碗水在洞里放好,又取了剩下的一只碗,不多时,又接连满满一碗水水。

就这样,燕武捕鸟为食,接雨以饮。闲时则钻研独孤剑法,习练招式。转眼过了三个月,燕武悟性极高,进步甚快。这套独孤剑法中的许多精微之处虽未融会贯通,但于招与招之间变化的窍要却已了然于胸。每当燕武在洞中习练剑招时,所持虽是木棒,但所发剑风往往激得地上尘土飞扬,就连山洞内壁上脆薄的岩层也为剑气所激而掉落下来。燕武心想:这区区一根细木棒而有如此威力,自是凭借了我手上劲力,将来内力大成,功力日增,再来施展这套剑法,威力与今日又不可同日而语。

燕武再往独孤求败所刻碑文看去,却有:

按摩导引术,易遇而难成。

金丹大道法,难遇而易行。

……

劈破泥丸顶,逍遥上玉京。

似乎是内力修习的心法,燕武的剑术虽已有相当根底,内功底子却甚薄弱,一时间哪能领悟诗中所含的修习之法。幸而心法之旁竟有几幅图谱,看样子似是真气运行的线路以及身体各穴位的图解。诗意难解,图示却十分明了。燕武年少之时习过武,对人体经脉穴道的指认还颇熟悉,对照着图解修习内功,自是易如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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