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岛观察团的一行人一共有12个人,洪丰带着团员们陆续走下舷梯,来到了栈桥。在栈桥两边,荷枪实弹的兰芳国防军士兵站得笔挺,象一棵棵紫檀树。这把洪丰吓了一跳,这是要闹哪样?我们没得罪你们啊,干嘛一上岸就来这个?
洪丰吃了这一吓,硬是愣在了栈桥的那头没敢走过来。远处马云飞一看,赶紧过来打招呼,“您就是宝岛观察团的团长洪丰主任吧?我是兰芳共和国外交部副部长马云飞,恭候大驾多时~”
“嗯,我是洪丰。”洪丰还是有些紧张地看了看周围的士兵,
“哦!”马云飞笑了,说道:“这次我国举行开国大典,有敌对势力蓄意破坏,象打各路观察团的主意。我们总统说了,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保证国际友人和国际观察团的安全。诸位在兰芳期间,这些士兵会寸步不离的保护诸位。”
听马云飞这么一解释,洪丰这才放心了不少,不会辨了辨这番话的味道,又觉得似乎这些士兵根本就是以保护为名,行监视软禁之实。不过,洪丰转念又一想,这穷乡僻壤的,自己也没打算到处转悠,赶紧把委员长交代的事情办完,早点回到宝岛去才是真的。
马云飞安排了一辆卡车,赤道大酒店的员工带路,把宝岛观察团的成员们运到了赤道大酒店。赤道大酒店是眼下坤甸室内最好的酒店,不过在洪丰他们看来,这也就是一家普通旅店,和燕京、申城比起来,完全是一个天一个地。
宝岛观察团到达坤甸不到1个小时,美国白宫就得到了消息。约翰逊总统找来他的亲信麦克纳马拉,“这个常凯申又想干嘛?”
麦克纳马拉说:“肯定和他的反攻华国计划有关。”
新元60年代中期,宝岛白党视越战升级为游说美国支持其“反攻华国”计划的良好时机,通过各种渠道向美国灌输越战是一场“代理人”战争的理念,强调只有对华国大陆发动进攻才能从源头上切断北越的生命线兵纾缓越战困局,向美国提出“炬光五号”等对华国大陆的军事进攻计划,希望在华南开辟第二战场。约翰逊政府却力图避免另一场“韩战”,屡次拒绝白党出兵南越的要求。
随着越战升级,美国国内对华舆论发生转变,出现“遏制而不孤立”等观点,官方也展示出对华国大陆缓和的姿态。宝岛当局千方百计加以阻止,它“绑定”美国的主要方式是在不直接出兵的情况下,对美国在越行动给予支持,以期阻止美国对华政策的可能转变。本可给白党“反攻华国”带来一丝曙光的越战,却促成了美国对华政策的新动向。为遏制这种转变,宝岛当局又不得不协助美国在越南的行动,这不能不说是历史的悖论。
虽然自新元60年代初以来,华国和苏联的分歧已由意识形态之争逐渐扩展到国家利益的对立,但华盛顿却一直担心华人红白两党的冲突将可能促使华苏之间逐渐扩大的裂痕走向重新弥合。因此,只要美国继续将分化华国和苏联关系作为其对华政策的根本目标之一,华盛顿决不会允许常凯申充当搅局者。随着美国在越南军事干涉的升级,华盛顿对台湾当局在东南亚的动态愈加警惕。加上美国由于在越南泥足深陷,国内又开始兴起反战运动,约翰逊政府希望获得亚太盟友的支持,以分担美国在越南的沉重负担。因此,美国也不敢对宝岛太过于打压。
另一方面,常凯申自己也不争气,这年6月,常凯申在宝岛陆军官校召集军方基层以上干部,以官校历史检讨会为名义进行精神讲话,预备发动反攻,所有干部都已预立遗嘱,军方同时选择最适合发起登陆战的D日(D-Day),一周后(6月24日),军队在左营桃子园外海实施模拟登陆演习,但不幸五辆两栖登陆车(LVT)被浪打翻,数十人殉职。
8月6日,宝岛白党海军剑门、章江两艘军舰出海执行海啸一号任务,运送特战人员,侦测宝岛军在大陆沿海实施反攻计划所需的情报。两舰在福建东山岛附近遭华国大陆鱼雷艇伏击沉没,均被击沉,第二巡防舰队司令胡嘉恒少将及170多名官兵阵亡,剑门号中校舰长王韫山等33人落海被俘,史称八六海战。
美国情报机构显然没有将“八六海战”和常凯申反攻华国的企图联系在一起。海战的第二天,中央情报局认为,该海战只是一个“孤立的事件”,其原因是宝岛海军“误入华国大陆领海”,而且没有引起华国军队的“激烈的军事反应”。但对宝岛当局而言,“八六海战”再加上11月13日另一场海战失利极大的打击了他们的信心。
事后,宝岛军方检讨海战失利的原因,得出一个主要结论是军舰从高雄离港出海,即被华国大陆雷达测知,海上动静皆为其掌握,华国大陆海军力量已今非昔比了。惨痛的海战教训,让常凯申终于明白在丧失制海优势的情况下,对华国大陆发动渡海登陆战至为困难。
最后,麦克纳马拉命令已经查到柔佛境内的情报组织再次返回坤甸,这次他们的任务除了调查兰芳国防军武器来源之外,又多了一个监视宝岛观察团行踪的任务。这批人一回到坤甸,就受到了凯瑟琳的嘲笑,尤其是站长。每次凯瑟琳见到他,总要调侃他一番。
赤道地区白天时间长,虽然宝岛观察团到达坤甸时已经是下午了,经过简单的休息洗漱之后,天还是很亮。于是洪丰决定尽快去见周文。台湾的天气已经很热了,可赤道的天气更热,洪丰走出装着空调的房间,没走几步路就满头大汗。
接待他们的还是马云飞,送他们去总统官邸的还是那辆卡车。临时总统官邸其实是一幢华人富商的别墅,后来被满者伯夷商人霸占,再然后兰芳政府把这桩别墅收回,发还给原来的主人,再以市场价收购,作为临时的总统官邸。
“欢迎你!”周文在官邸门口迎接洪丰,周文穿着当地华人最常见的打扮,白衬衫,蓝青色的裤子。,很友善的主动和洪丰握手。
“你好,总统先生。”洪丰觉得这个文质彬彬的年轻男人和自己想象中的区别很大。
见面虽然友好,可两人会谈的内容却又有些南辕北辙,宝岛方面的意思,是想从南海方向包围华国大陆,把兰芳作为从海南岛方向反攻华国大陆的基地和跳板。可周文想要的只是宝岛方面能和兰芳通商以及一系列经济合作而已。
常凯申常校长和白党败退宝岛之后,致力于巩固“反红阵营”。越南战争中,宝岛曾以选派军事顾问、派遣运输机、赠予武器等多种形式援助南越政权。新元60年,吴廷艳访问宝岛,“目睹官兵战术精良,士气高昂,且获悉****官兵待遇不及越军一半,感到十分高兴与惊异”。吴廷艳请宝岛派遣一名将军到南越,协助整军。宝岛当局命政工干部学校校长王升为团长,率“奎山军官团”赴越。为防止美国干预,宝岛军官在南越一律着便装。
王升制定了“奎山军官团工作预定计划”,创办政治作战研究班,进行干部培训。吴廷艳亲自主持开班仪式,越南文武官员、各国使节都来祝贺。研究班除王升讲授人位主义外,还开设有政治作战研究、**战略研究、政战参谋业务、保卫工作、政训工作、监察工作、心理学、心战工作、**工作、福利工作、演讲技术等课程,总计440课时。王升接受西方媒体采访时,以越战结束前几年,南越投降人数极少,而很多军人战死为例,说明宝岛在南越建立的政战制度“可谓十分成功”
另外宝岛在武器、飞机、舰船、医疗等方面对南越提供了大量援助,几乎包括了作战所需的方方面面,但是直接的武器援助则微乎其微,只有2万枚手榴弹。南越方面虽然欢迎宝岛白党的种种援助,但对其军队的直接介入仍然心存疑虑。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小股宝岛白党军队曾在越南驻留以协助盟军抗日,但却在越南留下了军纪败坏、腐化堕落的恶名。虽然时过境迁近20年,但南越各界对宝岛白党军队的劫掠与骚扰仍然记忆犹新,故对宝岛白党军队保持高度警惕。
此外,南越当局与宝岛白党曾一度因吴庭艳政权的排华政策而关系紧张。新元55年,吴庭艳政权成立后,以反红为名发动了一些反华排华的事件,其中最突出的就是强迫当地华侨加入越南国籍。部分不愿就范的南越华侨向宝岛当局求助,希望宝岛白党能为越南华侨争取到自由选择国籍的权利。虽然宝岛当局曾希望抓住此机会彰显其代表全球华人的“合法地位”,但出于联合南越共同“反红”的目的,宝岛当局不作为,转而屈就南越政府的强硬态度。虽然如此,白党在南越华侨问题上的立场并未完全解除吴庭艳当局的戒心,以至于当王升初次赴台与吴庭艳见面之时,吴开口便问其“对越南的‘华侨政策’有什么高见?”
吴庭艳政权倒台后,南越政府和民众对华侨的疑虑和排斥情绪并未随之烟消云散。新元64年8月,越南一些大学生发起“反华人奸商运动”,令宝岛当局甚是诧异。宝岛当局质问“深受共党祸害的越南,正在急需反红盟友的强有力的援助之际”,竟会出现如此“逆流”?
经过多方协调,南越的反华情绪稍有平息,但南越民众和政府始终对白党保持警惕。如新元67年宝岛白党曾向南越政府提出一个旨在湄公河三角洲地区推行稻谷发展的项目计划。“经济部长”李国鼎对该项目抱有极大兴趣并加以推动,但南越“农业部长”却予以一口回绝。在越方看来,这个项目与南越政府正在进行的项目相比毫无创意,却需要大量增加宝岛白党技术人员。
同样的,洪丰这次来兰芳,本意也是打算在南越没能成功的计划转移到兰芳来。因为常凯申校长觉得大家都是华人,应该好沟通多了。但是,周文感兴趣的,只是宝岛能在兰芳的工农业发展计划和基础设施建设中能为兰芳提供多少帮助,所以,周文觉得自己和洪丰谈了半天都没有能够达成什么实质性的内容。
但是洪丰觉得还是有所收获的,只要兰芳同意和宝岛在婆罗洲合作开发计划,宝岛的人员就有机会大批进入兰芳。人一旦来了,还怕没机会做工作?
洪丰自信满满地说道:“总统先生,你放心,我们都是华人,同文同种,岂有不守望相助的道理?我一定尽快把你的意思传达给委员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