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8日凌晨,泰国商船大城号在坤甸港靠岸,内政部部长陈嘉桦亲自到码头迎接。船长苏帕和大副洪查猜心情复杂而忐忑的走下船桥,就见到陈嘉桦已经站在栈桥上等候,身边两侧都是荷枪实弹的人民军士兵,一个个站得笔直,任凭海风吹打就是纹丝不动。
苏帕心里有些紧张,陈嘉桦带兵来,是不是要对自己来硬的。如果是这样,自己绝对不会放开,那怕你陈嘉桦把整船粮食都白拿了去,只要不伤害自己和自己的穿越,把自己的船放回去就可以了。
苏帕和华人打了很多年交道,知道华人好面子,就赶紧挤出要多灿烂就有多灿烂的微笑迎了上去,双手拉住陈嘉桦的手不停地摇了起来。可还没说两句话,苏帕就又哭丧起了脸,“陈先生,我还能见到你,真是多亏了佛祖保佑啊!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陈嘉桦笑了,说道:“满者伯夷政府封锁了通往西婆罗洲的航线,这我知道。可你是泰国商人,他们不至于伤害你吧?”
苏帕一脸的委屈,就把如何在海上遭遇满者伯夷船阻截,改变航线前往塞拉桑岛,又如何在半路遇到巨型乌贼出现,再次改变航线来到坤甸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再加上大副洪查猜在一边添油加醋的附和,硬是把这狗血无比的剧情说得和辛巴达纵横七海差不多。
“有这样的事?”陈嘉桦当然是不相信,你说被满者伯夷海军扣留以至于耽误船期,陈嘉桦绝对认账,而且还不会追究苏帕违约的责任。可你说被一条几层楼那么高,眼睛比车轮还大的巨型乌贼鱼弄得人仰马翻,陈嘉桦怎么都接受不了。你当那是拍电影呢?
无论如何,眼下兰芳国面临的形式很严峻,不是和苏帕按照合同咬文嚼字的时候。陈嘉桦心里犯嘀咕,可嘴上还是不断地安慰苏帕,然后表示不追究违约责任,穿上的大米按原来说好的价格成交。
苏帕一听很高兴,陈嘉桦便提出让苏帕继续往西婆罗洲运送粮食。一听这话,苏帕又为难了。他说道:“我从总公司接到的电报,满者伯夷外交部已经照会我国,所有驶往坤甸的商船全部转到马辰港去。”
“……”陈嘉桦眉头紧皱,“这事我们再商量。”
这船泰国大米的到来解了周文的燃眉之急,山口洋、坤甸的粮价有了小幅下降,市面上关于粮食告罄的传言也渐渐平息。可是,就长远来看,周文面对的形式并没有得到本质上的好转。
这时,胡大林到给周文出了一个主意,他告诉周文,以前满者伯夷和柔佛敌对时,曾经在西加里曼丹省和柔佛的沙捞越之间开辟过一条秘密通道,专门用来向柔佛沙捞越的柔佛红党游击队提供武器和物资支援。
周文完全可以设法让商船驶往沙捞越的古晋,然后从那里走陆路把粮食运到西加里曼丹。柔佛虽然现在和满者伯夷的关系趋于缓和,但是只是桌面上不打架了,桌子底下互相踢脚的小动作还是不断的。
周文笑了,说道:“这个办法我已经想了,只是没有这么周密,我已经让柔佛商盟会长希沙姆丁想办法从柔佛为我们买粮。”
胡大林说道:“那最好了,据我所知,西加里曼丹的柔佛商盟和沙捞越的柔佛商人关系很好,只要他们愿意合作,这条粮道就问题不大。只是~~”胡大林在地图上点了几个地点,“这里——孟加影,还有这里——东万律,这两个地方我们必须尽快拿下。孟加影随时能威胁到古晋——山口洋的粮道安全。而东万律在坤甸上游,一旦满者伯夷政府军顺流而下,对我们防守坤甸很不利。”
“我明白你的意思。坤甸被万喇河分成南北两部分,发电厂、自来水厂和几处主要的工厂都在万喇河南岸,一旦满者伯夷政府军用军舰封锁万喇河,坤甸就有可能断水断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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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喇河上游的港口万喇港在满者伯夷官方的称呼名叫默拉威港,是万喇河上游通往东万律的一个交通要道,因此在这里驻扎着满者伯夷政府军的两个步兵连——满者伯夷陆军第42步枪兵营一连和二连。一连驻扎在万喇港西面1公里的纳贡高地,这块高地西坡平缓东坡陡峭,最高的地方有15,3米。
每天早上6点,太阳准时升起,阳光把笼罩在高地周围稻田里的雾气冲散,到了中午,明晃晃的天幕下,这块高地光秃秃的,没有什么植被,炽热的阳光直射高地,只要十几分钟就可以让人脱水。偶尔刮过一阵风,也是热烘烘的。而且更要命的是,只要一起风,必定会把高地上吹得尘土飞扬。别小看了这些尘土,在潮湿的空气中,这些细小的尘土碰到什么就沾到什么上去,不管是人还是枪,即便你一天擦4次,结构精密的M16步枪里总有你擦不到的灰尘。而在激烈交战的关键时刻,这些灰尘很可能要了你的命。
一连的士兵们为了抵挡高温和灰尘,几天前在高地上修筑了一串沙包木板垒起来的工势,厚度据说可以抵御M72火箭弹的正面轰击。因为根据情报,万喇河下游的华人叛军装备的主要是这种火箭筒。
可士兵们废了好大力气搭建起来的工势才竣工不到3天,就从营部来了命令要求拆除这些工势。理由是营长努皮里斯认为躲在工势后面会消磨士兵们的战斗意志,削弱他们的攻击性。
命令一传达到纳贡高地,一连的满者伯夷兵们就把努皮里斯的女性亲属问候了一个遍。甚至有人叫骂让努皮里斯到自己面前来,自己现在攻击性十足,足到不能在足了。
为了防止驻地官兵懈怠,满者伯夷军连长马奎阿迪亚每次巡逻都要对士兵们说敌军随时来犯,要是不打起精神来,随时会没命。但是10多天过去了一直平安无事,士兵们也就真的开始懈怠起来。
10月新元日中午12点30分,太阳火辣辣的,纳贡高地上的大部分满者伯夷兵们正在和往常一样擦枪,枪械零件和子弹到处都是。没办法,M16结构复杂且娇气,不拆得散一些很难把一些缝隙里的灰尘清除掉。
连长马奎阿迪亚照例派出一个班的侦察兵往下游去巡逻,10分钟之后,就听西面的灌木丛里传来密集的枪声,不久之后就看到几个身穿满者伯夷兵军服的士兵狼狈地从丛林里窜出来,边跑边叫:“敌军,敌军。”
似乎是为了印证他们所言非虚,从他们身后的灌木丛里还射出来两枚火箭弹,在距离他们很远的地方爆炸了。
“敌袭~~”连长马奎阿迪亚赶紧大叫,“各就各位,准备战斗。”
正在擦枪的满者伯夷兵们慌忙加快了速度,拼命地把拆成零件的M16步枪重新组装起来。M16哪里是能那么快速组装的?当兰芳人民军冲到满者伯夷军防线前100米左右时,还有一半以上的满者伯夷兵手里的M16还是零件状态。
而兰芳人民军手里皮实耐操的AK47则不断地喷吐火舌,把满者伯夷兵打得血肉横飞。战斗只持续了不到10分钟,纳贡高地上就升起了兰芳人民军的军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