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刚出门,迎面就遇到了宋嘉诚,宋嘉诚见到周文赶紧跑了过来,“周长官,可找到你了,有急事。”
周文忙问:“是不是满者伯夷政府军又打过来了?”
宋嘉诚摇头,说道:“比那麻烦多了,城里断水断电,工厂停工,要是你再不处置,恐怕城里的华人都要反对你了。”
“怎么会这样?”周文大感意外
宋嘉诚是为数不多的几个队周文提供的公职比较热心的当地华人,虽然没有市长的头衔,但实际上相当于市长。
周文接管山口洋还没几天,就把城里的满者伯夷人杀了一大半。虽然在山口洋满者伯夷人不占人口的多数,可他们大多占据政府以及一些重要部门的主要职位,比如自来水厂、发电厂、广播站、电话局等等,华人在里面只能打下手。现在他们被杀了,职位虽然空出来了,可新提拔的华人职员平时听吩咐办事习惯,也不掌握主要的技术,现在甫一让他们自己来做主,有些手足无措。再加上部分满者伯夷人职员不配合,于是自来水、电力供应都受了影响。造成断水断电,工厂停工,许多包括华人在内的工人没法上班,不满的情绪也在渐渐滋长。
“缺乏技术人员吗?”周文说道:“这到不难,我马上可以派技术人员来。你要对那些华人同胞说,要对兰芳有信心,要对我有信心。”
于是乎,原本打满者伯夷土豪,分满者伯夷浮财的计划变了,周文带着金水亮和宋嘉诚回到西郊军营里,车里拉上十来个安全帽之后按照发电厂、自来水厂、电报局、电话局的顺序一家一家的去修复设备恢复生产。
这些安全帽们也没有辜负周文的期望,他们拿出工具箱里的工具一通捣鼓,长则一个小时,短则十几分钟,不管损坏多严重多老旧的机器设备立刻运转如常。在旁边观摩的华人职员各个竖起大拇指,“真是能人啊。”
宋嘉诚对这些华人职员说:“咱们华人都受过良好的教育,人也聪明,以前是被满者伯夷人硬压着,现在咱们自己当家作主了,就应该拿出一点精气神来,不能让满者伯夷人看扁了。”
好不容易忙活了一上午,总算是把供水和供电的问题解决了。可军粮和军服的问题还是没解决,金水亮巴巴地望着周文,“长官,总不能让我空着手回去吧?”
这时候宋嘉诚无意中看到了那份林邵阳列出的名单,他对周文说道:“简单,咱们去这些人那里走一趟就能解决。比如这家卡瓦米粉厂,据我所知是西加里曼丹最大的米粉厂,我们在坤甸的时候买的都是他们厂出产的米粉。”
开车的司机是克隆人,不认识路,可宋嘉诚认识,据说他以前还来过山口洋,从这家卡瓦米粉厂进过货。于是,宋嘉诚做带路党,花了不到20分钟,就来到这家号称西加里曼丹最大的米粉厂大门口。
到了大门口一看,大家都愣了,只见工厂大铁门歪倒在一边,厂区里面一片狼藉,地上到处是散落的米粉和稻米,还不断有满者伯夷人和华人从工厂里往外搬装满米粉或稻米的麻袋。
“这是怎么回事?”周文问道
宋嘉诚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还是金水亮反应最快,他喊道:“这是老百姓抢粮食呢,得赶紧制止,要不然我们的军粮怎么办?”
“没错。”周文立刻命令卡车上的士兵们下车,自己从一个士兵手里拿过一支AK47,对着天上连打几枪。
呯呯呯
枪声一响,把抢粮的满者伯夷人和华人都吓一跳,下意识的扔掉手里的麻袋就地卧倒。
周文大声喊道:“我是兰芳人民军总司令周文,我宣布,山口洋市所有的工厂都由人民军接管,工厂里的东西都是军用物资。谁敢抢夺,一律严惩。”
金水亮带着一队士兵端着枪往工厂门口一站,“放下手里的东西,马上走。”
刚才还闹哄哄地工厂顿时安静下来,那些趁火打劫的满者伯夷人和华人都赶紧走了,只留下二十多个华人还是站在原地。
“你们还愣着干嘛?”金水亮端起手里的枪朝他们一指。
“长官,别误会。我们是这个厂里的工人。”一个黑黑瘦瘦的华人男子赶紧高举双手,生怕一不小心就被金水亮当成暴民击毙。
金水亮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二十多个人都带着统一的蓝色围裙,确实都很像是同一个工厂的工人。
“你是谁?这里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人来抢粮?警察呢?警察都哪里去了?”周文问道
为首那个黑黑瘦瘦的华人男子苦笑道:“我叫曾大力,是这里的工头之一。城里华人的工厂都有警察巡逻,这家厂是满者伯夷人的厂,所以就~~~再说城里都在疯传,说要打仗了,所以就有人来抢粮食。”
周文问道:“那你们的满者伯夷老板呢?”
曾大力说道:“那天晚上之后就再没见过~这工厂也是半停工的状态。”
“那你们怎么不回家?”周文问
曾大力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才来婆罗洲没两年,还没有自己的房子呢。本来想苦上几年,然后再在这里落地生根,谁成想~~”曾大力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周文听了这话觉得心里挺矛盾的,自己的所作所为,出发点都是为了改善华人的处境,让华人扬眉吐气,怎么却适得其反了呢?难道是自己错了?不会啊,自己的大方向肯定没错,可怎么会弄成现在这个局面的呢?
周文想了想,说道:“那这样吧,反正眼下这座工厂由人民军接管了,我会留下一个班的人把手,谁再敢来抢粮,就地正法。你暂时当厂长,原来怎么干,现在还怎么干。”
曾大力先是大喜,可立刻又开始皱眉头,他说:“我就是一个干活的工头,我可管不来一家工厂。我们原来的经理到是个华人,听说就住城里,要不还是让他来当厂长吧?”
“也行。”周文问道:“他叫什么名字,住哪儿?”
曾大力说:“我只知道他叫唐文炳,住哪儿就不知道了。”
周文想了想,山口洋就这么大大点地方,既然知道这个唐文炳是卡瓦米粉厂的经理,就应该不难找。
寻找唐文炳的工作就交给了对山口洋市熟门熟路的现任警察局副局长林庆丰。林庆丰和山口洋工商局的人都熟悉,一听说找唐文炳,立刻就带上两个警察直奔唐文炳的家里。
唐文炳一见警察上门,吓了一大跳,“我只是给满者伯夷人当经理,没坑害过华人同胞啊,也没克扣过华人工友的工钱啊。林少爷,我上有老下有小,你饶我一条活路吧。”唐文炳吓得差点没尿裤子。
林庆丰乐了,笑道:“你小子胡说什么呢。我告诉你,你交好运了。周总司令现在接管了卡瓦米粉厂,继续工厂正常生产,所以让你当这个厂的厂长。生产出来的粮食统统卖给我们人民军,我们按比市场价高出10%的价格收购。”
“真的?”唐文炳的心情就好像做了一趟过山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