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戚继光调任蓟州镇总兵的消息后,杨紫嘉又惊又喜。喜的是戚继光北上蓟州镇,王红玉等一干高级将领的家眷也将离开新河北上,自己在新河的一系列行动便更加不易被外人察觉了。惊的是担心戚家军北调,把自己所部的人马调去,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工业革命即将开始,正是用人之际,杨紫嘉可不想把宝贵的武装力量消耗在北疆无尽的沙漠里。思来想去,杨紫嘉向张居正送了一份厚礼,请他帮忙关说兵部,让自己长期驻防浙江。
张居正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很快兵部调令到来,调胡守仁、吴惟忠、陈大成三人部属八千余人随戚继光北上,移镇蓟州。杨紫嘉所部五千余人依旧驻防浙江,王如龙所部三千余人调往福建听用。
陈禄、丁邦彦、丁茂、楼楠、楼大猷、叶大正、冯子明、杨文通、朱珏、金福等人各自跟随主将或去蓟州,或去福建,叶邦荣依旧作为杨紫嘉的副将留守浙江,陈阮君辞去了四品游击将军的官职,由杨紫嘉主婚,嫁给了陈文定为妻。
陈文定苦苦追求了她四年,今日终能得偿所愿。
陈阮君,陈阮君,几度梦里空相会。未曾忍心搁下笔,满纸都是血与泪。
陈阮君,陈阮君,一草一木皆憔悴。闻说灵山高千尺,难觅一朵红玫瑰。
陈阮君,陈阮君,多少情系天涯内?日日空见雁南飞,不见故人心已碎。
陈阮君,陈阮君,一年一度寒星坠。遥望去年星在北,今年寒星又是谁?
陈阮君,陈阮君,灵山何处无血脉?且听夜半松涛声,诉说昨日功与罪。
陈阮君,陈阮君,独上九天遨太虚。本欲带下花一朵,无奈百花皆不语。
陈阮君,陈阮君,群仙为谁来盗竽?遥闻天边鼓瑟声,疑是霓裳羽衣曲。
陈阮君,陈阮君,从此相伴鹤与鸡。昔日骏马与良弓,化作无边滴泪雨。
古往今来,单单一个“情”字,困住多少英雄豪杰!女人,当真这么重要吗?君不见,“沉鱼”西施大脚,“落雁”昭君斜肩,“闭月”貂婵小耳,“羞花”玉环狐臭。这些个女人,有甚好处?偏偏引得无数文人骚客百般遐想,愿化作她身上的衣,愿化作她手中的线,愿化作她头上的钗,愿化作她脚底的袜,真是匪夷所思之极。人,是真聪明,还是自作聪明呢?这个问题,留待后人去解答吧!
戚继光移镇蓟州后,开始训练蓟州兵。很快戚继光发现,蓟州兵贪生怕死,风纪糜烂,简直是不堪一击。戚继光左思右想,终于琢磨出来一个对策。
这日,蓟州大雨。戚继光严令麾下所有将士冒雨出操,蓟州兵心里一百个不情愿,东一堆西一堆歪歪斜斜不成队列。而义乌兵在雨中肃立,军容齐整。初时蓟州兵并不在意,但过了整整一天,义乌兵仍然纹丝不动,像钉子一样戳在地上。此番景象极大的震撼了蓟州兵,他们纷纷感叹道:“今始知军法之严也”,从此皆洗心革面,彻底听从戚继光号令。
在此之前,只有“义乌兵”才能成为“戚家军”。
在此之后,地不分南北,凡是华夏子民,皆可成为“戚家军”!
戚继光的军事思想,也在此时绽放出了耀眼的光芒。“制度建军”、“国家军队”,正是他戎马倥偬一生所得经验的总结与升华!
李成梁靠卓越的个人魅力带兵,除了他自己,“李家军”谁也指挥不动。这是一支“私家兵”。
戚继光靠严格的军事制度带兵,无论由谁指挥,“戚家军”都是一柄削铁如泥的苍穹之剑!这是一支“国家兵”。
孰优孰劣,一目了然。
但是,以往的历史经验告诉我们:为国为民者,必须先为自己留下后路。不然,下场是非常凄惨的。
戚继光万般聪明,还是忘了这一点。
狡兔尚有三窟啊!
练兵之余,戚继光开始修缮蓟州段长城。他上任之后,发现蓟州长城不但低矮,而且大多倾圮,连忙上疏请求拨款铸城。经张居正斡旋,户部很快应允,戚继光开始筹建墩台三千座,后因经费问题改为一千座。在征用民夫的同时,他将八千义乌兵与两万蓟州兵全部用于铸城,戚继光之弟戚继美也带七千沂州兵相助。不久之后,东起山海关,西至昌平州,整个东段长城,尽成铜墙铁壁。
城防修好,兵员练成,戚继光的红衣大炮也造得了。
当时塞北明军皆使用产自佛郎机的佛郎机(前者国名后者炮名),戚继光认为此炮后膛无法闭锁,膛压不足,射程太近,威力太小,遂弃之不用。而戚家军制式装备三眼火铳装药量太少,准星太差,不适应塞北狂沙暴风的天气,也不予采用。经过仔细思考,戚继光决定花费重金聘请能工巧匠,仿造佛郎机的红衣大炮。
炮身造成,炮车很快装配到位。炮车是杨紫嘉专门设计的,此车两侧各有箱板,共长十五尺,平时平放在车辕上,作战时打开一侧,使得战车可以并肩衔接,形成圆形车阵,因此戚继光将其命名为“偏箱车”,不过杨紫嘉更喜欢叫它“车载移动火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