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芳阁头牌妙音的房里,两具赤条条的身影在如烟如霞的罗纱帐里拼死纠缠。不断晃动的纱帐里,传出了阵阵女人的娇/吟和男子的闷哼声。上方的男子一阵急纵,嘶吼着瘫软在女人身上。
那女人嫣红着脸,露出一副餍足的表情,微微泛红的玉臂攀在男子脖颈上,腻声说道:“爷还是这么威猛,奴险些承受不住。只是爷平日里极少来找奴,害得奴整日里愁肠百结,寝食难安。”
那男子“啪”的一声打在女人光洁的臀上,邪邪笑道:“爷今日不是来了吗。怎么,你还会断了顿?有这么想爷吗?嗯?”
那女人娇笑一声,小腹一紧。那男子便闷哼一声,哑声说道:“妖精,爷还没喂饱你吗?”说着,身下一挺。那女人“啊”了一声,说道:“爷不要说些让奴不喜听的话,奴对爷的心,可是天地可鉴的。”
男子笑道:“好,爷知道你的心。不过今日爷还有事,改天再好好喂你这张怎么也吃不饱的小嘴儿,怎样?”他哈哈大笑着,赤条条地坐起来,就那么大喇喇地站在地上。
那女人两眼冒光地看着男子精瘦却有力的身体,妖妖娆娆地坐起来,披上一件纱衣,站到男子身边,抚着他的胸膛说道:“好,那奴可就盼着爷的怜惜。”说着,拿起男子搭在一旁的衣物,服侍他穿上。看着男子重新跳上榻,掀开纱帐,推开后面一道暗门,走了进去。
隔壁夹层暗室里面,一个二十来岁的年青男子皱着眉头,用手指抠了抠耳朵,对着旁边的人说道:“四公子真是龙精虎猛,瞧这声音,都能传出几里地去了。”旁边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有一男子带着笑意地声音说道:“好了,等老四进来,我们还有大事要商量。”众人又说笑了一会就静了下来。
“怎么?可是在我说什么坏话不成?”刚刚走进来的男子便是刚才妙音房里的那一个。他顺着暗道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一张空着的椅子上,端起旁边的茶盏,轻轻吹了吹,大口大口地喝了下去,满足地叹了口气。
刚刚说话的年青男子笑道:“我还以为四公子沉迷女色,忘了我们在这里候着呢。看样子可是出了不少力,怎么样?感觉如何啊?”那被称为“四公子”的男子笑道:“不错,够味儿!一会你可以试试。”
“哈哈,四公子若肯割爱,兄弟倒是不客气了。”
“女人而已!长亭若喜欢,等改天哥哥再介绍几个更好的给你。”四公子笑着说道。
一个大约二十四五岁的男子,坐在正面首位上。只见他两道入鬓眉,一双丹凤眼,笔直的鼻梁下一张稍稍显薄的唇微微抿着。
头发向上拢起,被一玉冠束住,更是显得器宇轩昂,仪表不凡。一身玉色暗纹茧绸交领直裰,衣边用淡青色丝线绣了华丽的纹案。一条同色镶金嵌玉带紧紧束在腰间,系着一块青白带绿的古朴玉佩,用墨绿色的丝绦系了穗子,垂在一边。
那男子把玩着手中的玉质酒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偶尔抬眼望向下首坐着的几人,眼中便有一丝精光闪过。他见人已经到齐,便轻咳一声说道:“好了!既然人已经都到了,本王有几件事要跟大家说。”
所有的人都静了下来,拿眼睛望着上首坐着的那人。
“近日皇上已经提及出征之事,大约定在明年春日。诸位都有何看法?”
“哼!他算得什么皇帝,不过趁人之危,窃了国器的贼人而已。当年太子中毒昏迷,谁知道他从中耍了什么手段才得了皇位。这位子本该二哥坐才对!如今倒落在他的手里,小弟有一万个不服气!”那个被称为长亭的男子满脸通红,激动不已。
“好了,此事本王自有成算。如今咱们的人已经准备得差不多,只等他出征之后便可趁机行事。若等他羽翼渐丰,只怕我们会功败垂成。所以,还要请诸位多多联系那些站在我们这一边的人,让他们在朝堂上把住言风,占稳脚跟。如能拉拢更多的人,那就再好不过了。这个监国的位子,一定得本王莫属。
四哥你跟舅舅说,让他做好准备。万一事有不成,便沿东线北上,到达望江行宫。就算老三侥幸从网中逃脱,介时父皇那边,他也定然不敢不去。只要他敢在行宫现身,本王……”那男子手下一用力,手中酒杯轻声脆响,化为碎片,“必让他有来无回!”
那四公子迟疑问道:“太上皇那边……”
“无妨,那边先不要下手,毕竟……”那男子顿了顿才说道:“有母妃在他身边看着,不会误事的。”
如果旁人在坐,定然会惊得一身冷汗,如此大逆不道的话,竟被他们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那男子,赫然便是太上皇之二子,齐王冷攸君。
齐王母妃便是傅太贵妃,其外家舅父为广阳将军傅铭卫。傅太贵妃一直最得太上皇宠/爱,其兄又是戍边重臣,朝中很多将士都曾是他的麾下。
又有一个拱手说道:“殿下,那个姓罗的……”
“嗯,已经将他送出周朝边境。上次的事不能怪他,谁知道老三竟会舍那女人于不顾,故作吐血昏迷,使计划差点全盘落空。前段时间他将那个女人废黜冷宫,本王还以为……没想到竟这么快就又恢复了那个女人的妃位。虽说那女人是他的软肋,却也只能让他暂时乱一下阵脚。轩辕郡王是站在他那一边的,还有丞相。”齐王微微眯起眼睛,转头对那个长亭说道:“长亭,你告诉宫里咱们的人,让她继续挑起皇后与贤妃的矛盾。只要老三站在贤妃这一边,冷落皇后,曾家父子必不会冷眼旁观。”
“是,不过二哥,您可真舍得?”长亭揶揄地笑着,向着其他人神色**地挑挑眉。
“成大事者,不可拘泥于儿女情长。日后本王再补偿她便是!”齐王目光有些淡淡地哀伤,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长长地叹了口气。其余的人见他兴致不高,也都沉默了下来。
室内静默了片刻,齐王又开口说道:“粮草、装备不可出差错,让他先替本王把庆国解决掉。本王已经联系好了那边,西线这件事,就交给他们去做。还有,从太祖一辈开始,都有一股暗中的力量,专属于皇帝一人,这股力量便是暗夜。”
他看了看一个坐在阴暗处,没有任何存在感的黑衣大汉道:“亚翁想办法查清暗夜的首领是什么人,重点监视。等老三出征后,隔开他与老三的联系。
还是罗无应说起,本王才知道,原来贤妃竟是暗夜的人。她手底下功夫本就不错,又得逍遥子楚秋水指点过。如果能提前将她除掉最好,如果不能,便将她交给血刺来解决。莫要因为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众人面面相觑,又齐齐答应下来。
“明卿,禁卫军那边,廖若晨现在怎样?”
“回殿下,廖若晨武功高强,为人还不错,在禁卫军中倒是赚了一点人心。”一个长相粗犷的中年男子起身回道。
齐王抬手向下压了压,示意让他坐下说话,“这次他有很大可能会随驾出征,不足为虑。而新上任的陆天佑……”他笑了笑道:“他应该也是暗夜的人。此人之前曾是贤妃青梅竹马的恋人,被老三强夺心中所爱,想必不会对他有多少忠心。如果不是兵部尚书马云海的六小姐看上他,托其父为他谋职,他也进不了禁卫军。不过此人也不可不防,让他做一些边缘的事就好,莫要接触权力中心,并派人监视他的一举一动,注意莫要惊动他。”
他说完后看看下首的人,问道:“诸位可还有其他的问题?”
“殿下,属下听闻那庆国太子与血刺总舵主为同门师兄弟之谊。为何那罗舵主却选择与我们合作,欲灭庆国?如果他日太子登基,那血刺必定是庆国第一权势,为何却舍近而求远?”那四公子不解地问道。
“呵呵,是做第一权臣好?还是做高高在上的皇上好呢?”齐王笑呵呵地说道。“纵然是附属国,也强过为人臣子吧。就算日后他有异心,本王还怕他一个臣国国君不成?”
见众人再无异议,齐王便让他们都散了去。他在密室中静静坐着,半晌,自言自语地说道:“你的一切,都是我的!我曾失去过的,也一定会亲手将它夺回来!”他嘴唇微微开阖,似是念着一个人的名字,却听不清,到底念得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