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禁的日子清静得让人崩溃。雪怜一整天一整天的不要命似地练着剑法。每次累得虚脱过去,稍微喘口气又接着练,几乎不停歇。晚上又整夜打坐调息,直到天亮。
采屏看着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瘦下去,只急得流泪,却没有办法。她有时候也真是不明白皇上,贤妃为了他,连命都可以舍弃!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她?!
永福宫里的其他人也被调离,只留下了采屏一个人。膳食越来越差,渐渐地竟是些剩菜剩饭。后来连冷的馊的也不见了,似乎宫里的所有人都已经忘记了她们的存在。没办法,采屏只好拿些首饰之类地贿赂守门的太监,让他们给带一些食材进来。
永福宫也有自己的小厨房,里面锅碗瓢盆、油盐柴薪之类的也还有一些。采屏虽为宫女,却也不会做饭,直急得团团乱转。
雪怜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笑笑说道:“好了,我来做就行。”
采屏回道:“这可怎么行?娘娘……”
“别!别叫我娘娘。我喜欢别人唤我的名字,你就叫我怜儿好了。怎么样?妹妹亲自为姐姐下厨?”雪怜开玩笑地对采屏说道。采屏听了,哭得更凶了。雪怜哈哈笑道:“好了,采屏再哭一上午,咱们的盐就够用了。”
采屏哭着说道:“娘娘,不如,您给皇上上一道请罪折子,跟他解释一下,求求皇上……”
“不!”雪怜冷声拒绝,“两个人之间,如果需要天天这样解释来解释去,那在一起还有什么意义?乞求来的爱情,如同嗟来之食。我不愿意,为了爱情,让自己低到尘埃里……”她叹了口气,语气黯然地道:“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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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雪怜刚刚躺下,突然一只银镖飞射进来,“夺”的一声钉在殿内柱子上。
雪怜急忙爬起,柱子上银镖下钉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欲救陆,三更之前到城西城隍庙。若告知其他人,陆必死!”
采屏听到声音,忙忙过来查看。她见贤妃站在那里,浑身不住地颤抖着,泪流满面。慌忙问道:“娘娘?”
“天佑被人抓走了,一定是血刺!一定是血刺!”雪怜语无伦次,惊惶失措。
采屏一把夺过雪怜手里的字条,飞快地看了一遍后说道:“娘娘,或许这……”她语音未落,雪怜已经失去了踪影。
采屏追出门去,哪里还有人影!她心里一阵不安,这会不会是……
雪怜一路飞奔,很快到了城西的城隍庙。她推开门便走了进去,里面有一个白发黑衣的男子站在那里。那男子听到声音,转过头来,是陆天佑!
雪怜无比震惊地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男子,他真的是天佑吗?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样子?!她忘了来这里的目的,脚步虚浮,如梦游般走了过去。
她伸出手,颤抖地抚上陆天佑的头发,忍不住哭出声来。陆天佑抓住她的手说道:“怜儿不必如此,不过一副皮囊而已。”
听了陆天佑的话,雪怜哭得更凶了。她抱住陆天佑,喃喃地说道:“天佑,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
陆天佑红着眼,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推开雪怜问道:“你不是被抓了吗?为什么……”说到这里,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惊骇地看着雪怜。
雪怜还没有反应过来,仍然懵懂地看着他。
陆天佑觉得自己浑身一阵燥热,一股热流向下腹涌去。他暗道不好,忙推开雪怜道:“我们都中计了!我收到了一张纸条,说你被抓,要我独自一人前来。”他困难地咽了口唾沫说道:“这里有古怪,似乎有**香的味道。”
雪怜听了他的话,也觉得头晕晕的,又热又渴,心里充满了一种莫名的渴望。她一惊,抬头看着陆天佑,心里顿时慌乱起来,怎么办?
陆天佑道:“快走……”雪怜刚要走,脚下一软,倒在地上。陆天佑急忙去扶她,触到她手的时候,却再忍不住心中的渴望,猛地吻住了她的唇。
本就对雪怜爱恋极深的陆天佑,再加上**香的摧动,让他不顾一切地,深深地吻着,用力地抱着,呼吸越来越粗重,心跳也越来越快。
雪怜满面通红,气喘吁吁,瘫软在地上任由陆天佑将她覆在了身下……
突然,门“砰”地被撞开,一个女子猛地冲了进来。她伸手扯开陆天佑,又狠狠地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陆天佑一痛,人也有些清醒了过来。
他晃了晃头,看到马舒渝站在自己面前,脸色煞白地看着他:“你们怎么回事?活得不耐烦了吗?”说着便拿出一个小瓶儿,在他鼻子下面晃了晃。
不过几个呼吸,陆天佑眼神慢慢地变得清明起来。
他惊骇地看着马舒渝,马舒渝也不理他,又拿小瓶儿在雪怜鼻子下晃晃,站起身来对他说道:“快离开这里……”
“你们在干什么?!”马舒渝话音未落,一个狂怒至极的声音已经在门外炸响……
冷敏澈脸色铁青,睚眦欲裂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看看半躺在地上,头发散乱、面色仍有红晕的雪怜,又看看一旁神色慌乱的陆天佑。
他的手不断颤抖着,眼睛慢慢变红,眼泪一滴滴落下来,喃喃地说道:“好!好!好!真好!真好!!好一对奸/夫/淫/妇!好一对情深意浓的狗/男女!”
雪怜连忙爬起来,扑到他的面前扶着他的胳膊说道:“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冷敏澈一下甩开她的手,大声怒吼着。他瞪着血红的眼睛,扭曲的表情像疯子一样,高高地扬起手,狠狠地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
雪怜眼前一黑,已经被他打飞了出去,重重摔倒在地上,嘴角也渗出血丝来。
陆天佑心一痛,急着就想上前扶起她,被马舒渝用力扯住。
冷敏澈血红着眼,冷冷地看着陆天佑,微薄地嘴唇冰冷地开启:“陆天佑**皇妃,罪该万死!来人!……”
“不!”雪怜猛地爬起来,扑到陆天佑面前,张开双臂,像只护仔的老母鸡一样,挡在他的面前,“你问都不问,就定了我们的罪,这不公平!天佑他是无辜的!你不能抓他!”
“哈哈哈!”冷敏澈仰头大笑着,说道:“还说没有什么!你如此护着他,还说没有什么?!朕今天,一定要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身后侍卫腰间的配剑被他抽出,持剑向陆天佑冲过来。
雪怜泪流满面地大声喊道:“好!你杀了他!他死,我死!”
冷敏澈呆呆地看着眼前的雪怜,似乎不认识她一样。他自嘲地笑笑,无力地掷下剑,转身往外走去,佝偻的背影给人一种苍老颓废的感觉。
走到门前,冷敏澈站住,挺直了腰背,头也不回地说道:“楚氏,未经许可私自出宫。举止不端,不守妇道,有失为妃之德。着黜其封号,即日起打入冷宫。”最后,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钦此!”
马舒渝死死抱着陆天佑,避免他再冲动误事。陆天佑红着眼,挣扎着、眼睁睁看着被人押着渐离渐远的雪怜,眼泪汹涌而下。他无力地跪在地上,呜咽地不断哭喊着:“怜儿!怜儿……”
马舒渝半蹲在他的身边,含着泪,轻轻地拥住他,说道:“你不要这样,你不能这样!你应该想想是怎么回事,快点去找门主!让他将事情查清楚,还你们一个清白。不然,贤妃就真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