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怜在回永福宫的路上就已经醒了过来,她将头靠在冷敏澈肩膀上,任由冷敏澈将她抱在怀里。周围静悄悄的,只听到御辇轻轻颤动带来的细微的咯吱声。
到了永福宫,进了殿,冷敏澈令殿内侍从全部退下之后,对雪怜说道:“怜儿,不是朕不让你报仇。皇后虽是主使者,但她罪不至死。而且,你若持剑杀了她,便是以上犯上!触犯了国法!纵有几百个可以杀她的理由,也难保自身的安危。母后也不会坐视不理。青荷虽是从小服侍你的人,但她毕竟只是一个奴婢!”
见雪怜又要急,忙安抚道:“别急,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不能义气用事。凡事太过冲动只会让自己陷入被动之中。真正的凶手是明珠!朕答应你,一定抓住她,让你亲自杀了她为青荷报仇,好不好?”
雪怜轻轻“嗯”了一声,冷敏澈扳过她的肩膀说道:“其实怜儿勿需自责。青荷是你的奴婢,她知道你太多的事,这就注定了会被你的仇家拿来利用。怜儿想要保护自己的亲人,先要学会控制、保护自己,不要给别人针对你的机会。”
雪怜看着冷敏澈的眼睛,轻声问道:“我是不是特别笨?什么都不会,总是闯祸!还要连累其他人。”
冷敏澈呵呵地笑了起来,他用手指轻轻地刮着雪怜的鼻子,说道:“嗯,你是很笨!”
怎么说话呢?!雪怜猛得坐直了身子,不满地瞪着他。冷敏澈又接着说道:“可是朕就喜欢你的笨,和你在一起总是特别轻松,特别开心。”
他又将雪怜拥入怀里,抚着她的脸说道:“这个世间没有那么多的公平。就如同几年前你去黑虎岭救出的那些女子一样,弱者永远都是被欺凌的一方。要想自己不被欺,只有让自己变得更强,武力是最下乘的方法。”
他点了点雪怜的头,“这里,也不算是最上乘。”又抬起手臂,指着殿内说道:“权势,才能让你站在世间的最顶端。”又收回手臂点点雪怜的头,“权势,再加上头脑,和武力,你才会天下无敌!知道吗?”
雪怜点点头,却突然感觉不对劲,问冷敏澈:“你怎么知道我去过黑虎岭?!”
冷敏澈呵呵一笑说道:“朕若想知道的事情,就一定会知道!”
听了冷敏澈的话,雪怜心里突然间充满了感动。她何德何能,被一个优秀如斯的男子关注爱惜。她的脑海中不期然又浮现了陆天佑的影子,不禁无声叹道:自己已经负了天佑,难道还要再负冷敏澈吗?不论她如何选择,总是会伤害到另一个。而且,事已至此,不如,就这样吧!
她轻轻靠在冷敏澈怀里,犹豫地,缓缓地伸出手,揽住了他的腰。
冷敏澈感到雪怜的动作,惊喜莫名,他更紧地拥住了雪怜,低头吻住了她。雪怜难得的温顺,让冷敏澈难以自已,他不断地加深着这个吻。直到她气喘吁吁,呼吸有些困难方才放开她。看着她嫣红的脸,冷敏澈心里全是满足和幸福!
考虑到今日雪怜身体不适,冷敏澈并未再做它想。看到惜云端药进来,忙接过药,亲自喂雪怜喝下。
等他看着雪怜喝过药睡下之后,才去了凤仪宫。
皇后已经醒来。沐浴更衣过后,她抱着双臂,蜷缩在凤榻最里面,瑟瑟发抖。看到冷敏澈走进来,她飞快地跳下榻,扑到他的怀里,紧紧抱着他哭喊道:“她要杀我!她要杀我!我不想死!人不是我下令杀的!我没有!”
“朕知道。皇后可还记得朕说过,贤妃是朕的底线!皇后又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为难于她?其实怜儿她并不是嗜杀成性之人,她只是太在乎自己的亲人!皇后为何能容忍别人,却唯独对怜儿苦苦相逼?”冷敏澈推开皇后,冷冷说道。
“因为皇上的心在她那儿!皇上如此在乎贤妃,可曾想过臣妾的感受?!臣妾对皇上的心思,并不比您对贤妃的少!皇上为何从未将臣妾放在眼中?那个女人有什么好?!
皇上将她放在心尖上,可她的心尖上却放着别人!哈哈哈,皇上,不知对此您做何感想?有没有觉得痛?有没有想要杀死那人的想法?”皇后笑着流着泪,大声喊道:“臣妾有!”
“臣妾恨不得将那个女人远远的赶出去!永远不见才好!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烧成灰烬!因为她占据了皇上全部的心意!”皇后拉过冷敏澈的胳膊,抬头看着他的脸,“您看看臣妾,臣妾是皇后啊!她拿着一把剑,就那样架在臣妾的脖子上,让臣妾日后如何做人?如何在这宫中立足?如何母仪天下?臣妾成了一个笑话!被天下人耻笑的笑话!”
“皇后!”冷敏澈厉声喝斥道:“这一切,如果不是你苦苦相逼,又怎会发生?”他缓了缓道:“朕给你尊贵的身份,给你无上的权力,不是让你来滥杀无辜!”
他转身面向皇后,说道:“作为皇后,应当淑慧晓理,和睦宫人,统御后|宫,以襄内室。方能母仪天下,为天下女子之表率!而你,阴狠善妒,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要以为朕不知道宁嫔的孩子是怎么没的,这两年你都做了些什么无需朕一一跟你挑明!”看着皇后煞白的脸,他冷笑一声说道:“朕不挑明,是给你留足了脸面,当朕如此好欺吗?”
冷敏澈居高临下,看着缓缓跪倒在地的皇后,冷声说道:“看来皇后真应该好好反醒一下,想想以后该如何做才是。”说罢,甩袖离去。
看着皇上渐离渐远的身影,皇后凄厉地大喊了一声,喃喃地说道:“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我又何苦要这样做?谁天生就是阴狠恶毒之人?你以为我愿意吗?!”
有一宫女欲扶起她,被她狠狠推开,大喝一声:“滚!”见那宫女不动,又厉声喝道:“滚啊!滚!”那宫女慌忙退下。皇后流着泪,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在乎她,我偏要毁掉她!我也要让你尝尝求而不得的滋味!让你尝尝失去心爱之人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