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的时间过去,爹爹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是很快,雪怜便知道自己的学武计划要临时泡汤,因为娘亲告诉她,准备五天后起程去西北舅舅家。
好吧,虽然学武时间延后,但是能出门去旅旅游,还是很惬意的哦!如果忽略这炎热的天气的话……
想到明日便启程去西北了。这天夜里,兴奋过头地雪怜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想起了白日里跟冷元澈告别时的情景:
小胖子听见雪怜要出远门,又是羡慕又是不舍,胖脸上满是矛盾。拉着雪怜的手一个劲地嘱咐:妹妹路上要注意身体,可莫要受了寒,要好好吃饭,多多休息,不要到处乱跑,要听爹娘的话云云。
雪怜看着小胖子真诚的眼神,感动不已。又见小胖子支支吾吾,欲言又止,雪怜鼓励地看着他,问他可有事要说。
小胖子半天说了一句:“妹妹,我听说西北有好多好吃的好玩的,我们这里都没有。妹妹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可要想着把那些好吃的好玩的给哥哥带一些回来才好。”
想到这里,雪怜不由地扑哧笑出声来。
脚榻上奶娘翻了个身,迷迷瞪瞪地说道:“小姐,明日还要早起,早些睡了吧。”雪怜答应一声,打个哈欠便翻身睡去。
第二天天尚未破晓,雪怜在睡梦中被奶娘从床上拉起来,穿衣洗漱喂过几口粥后,又迷迷糊糊地被奶娘抱到了马车上。在马车摇摇晃晃中,再次沉入梦乡。
同行的有十几个劲装男子,加上爹娘和雪怜,丫环紫鸢、绿萼和惜蕊,还有奶娘王氏,四辆大马车和十几匹马浩浩荡荡地向前开去。
一路上晓行夜宿,雪怜以为西北地就像前世自己的国家一样:有黄土高坡,高原沙漠,有异族风情的。
谁想走走停停的一路,基本和周朝京都相似的城池,相似的城镇,一样的黑头发黄皮肤的人。
雪怜从开始的兴奋好奇到后来的索然无味,大部分时间便在马车里晕晕欲睡。
要说当今皇上自弱冠之年登极为帝至今已近三十载,还真是个难得的明君。
听说因周齐两国连年战事,致使国力疲软难继,民困兵乏,国库空虚。当今圣上继位后便下令开海通商,大力发展海商贸易,并减轻农民税赋,颁布了多条令臣民休养生息的旨令,国力几年之间便强盛起来。
一路上走来,很少见到衣衫褴褛之人。地里麦子已到收割的时候,金黄一片,四处可见忙忙碌碌却一脸满足的农民百姓。
民安则国安,民富则国强,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就这样走了一个半月,天气越来越热,雪怜终于在一次睡醒之后听到闵氏说道:“到了。”
她一骨碌爬起来,掀起车帘向外看去:便见前方是一座高高地城墙,厚重的土黄色的城墙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正面城楼上旌旗招展,兵士持械林立。
只听得闵氏轻轻呢喃道:“阿昕!”雪怜闻言顺着闵氏的眼神看去,见前方二三十米城门处,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站在那里向这边看来,身后偏右站着一个年青男子。两人相貌有八九分相似。
爹爹已经打马向前,与两人寒暄几句后三人回头向马车走来。
雪怜看看闵氏,只见她抬手轻拭眼角,转头对她笑道:“怜儿,这便是你舅舅,年少的那个是你大表哥。”
三人走到车前,闵氏已经带雪怜走下马车。中年男子也就是舅舅走向前,轻声唤道:“阿姐。”年青男子走过来,揖手低头行礼道:“侄儿见过姑姑。”
闵氏点头从身后拉过雪怜,道:“怜儿,快来见过你舅舅和表哥。”雪怜乖巧深蹲道万福:“甥女雪怜见过舅舅,舅舅万福。”又微微曲膝向年青男子福礼:“见过大表哥。”
男子微笑点头回应。舅舅弯下腰抱起雪怜:“这便是我那甥女儿了,真是又乖巧又伶俐。阿姐,天太热,这里说话也多有不便,不如我们这就回家吧。”
这时,有仆人将三人的马牵了过来。雪怜一看,便对舅舅说道:“舅舅,我可以骑马吗?”
舅舅笑道:“当然可以。只是现在太阳正毒,可别中了暑气。等到了家,舅舅择日带怜儿去马场骑马可好?”
“那好吧。”雪怜无奈,只好又跟着娘亲坐上马车,一行人缓缓向城里走去。
在城里拐来拐去大约走了一个时辰那么久,马车才停了下来,舅舅家终于到了!
看着眼前的豪宅大院,雪怜心里不住声地“啧啧”惊叹,原来娘亲还是富二代?!呃,应该是豪门千金白富美!
站在大门口,左右院墙都看不到头,整座宅子几乎占了大半条街。马车进了门,又走了一刻钟才停了下来。接着又乘上青帷小车,叽哩咕噜走了半天,才有老妈子在外面禀道:“禀姑奶奶,可以下车了!”
随着一声“阿姐”,帷布被拉开,一个圆脸大眼、满脸带笑的妇人出现在眼前。闵氏笑着点头,扯过雪怜说道:“怜儿,这是你舅母。”
“舅母好!”雪怜大方地打着招呼。
“哎哟瞧瞧,长得多好的小人儿,这小嘴儿甜的。来,舅母抱你下车。”舅母大声笑闹着,将雪怜抱了下去,闵氏也跟着下了车。
舅母身后一大溜锦衣华服的妇人也都纷纷敛衽下拜:“姑奶奶安好、表小姐安好!”雪怜不解地望着闵氏,闵氏却没有替她介绍,想来,应该是妾室之类的人吧。
舅母身边一个挽着妇人发饰的年青女子走上前来,福下身去:“侄媳见过姑母。”
闵氏笑着忙忙将她扶起来,“好好好。你身子重着呢,快起来!”她转头对雪怜说道:“这是你表嫂。”
雪怜忙忙上前又与表嫂见过礼。听闵氏话里的意思,表嫂应是有了身孕,可她看起来也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雪怜心里暗暗叹道:“早婚早育,早婚早育啊!”
寒喧过后,舅母携着娘亲的手,顺着大红色的抄手游廊往正房走去。两人在前面说着贴己话,雪怜则被表嫂牵着手,紧跟在后面。
左右张望的雪怜耳尖地听到娘与舅母的谈话中提到了她:“还得阿惠多多照应着怜儿……”
自己又不是没有父母,为什么要舅母照应?听起来实在太不对劲了!雪怜心里忍不住“砰砰砰”地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