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看清眼前的人时,顿时像被人扼住了脖子,哑然无声!雪怜一身杀气如有实质,眼里竟也冒着幽幽的绿光,如同一匹凶残的恶狼,狠狠地盯着皇后。
皇后只觉得自己如同寒冬腊月被浸在了冰水里面,连血液都被冻住了!她颤抖着蜷缩在那里,牙齿“得得”地打着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雪怜咬着牙,阴涔涔地问道:“皇后娘娘深更半夜,到臣妾宫里滥用私刑,责打臣妾的宫女,到底是何居心?”
皇后这才反应过来,这个可怕的人,正是她心心念念想要对付的贤妃!她又恨又怕,死死拽住明珠的手臂,指甲深深地掐进了肉里。
明珠痛得直冒冷汗,恨不得将这个没用的皇后甩出去!她硬着头皮,微微福身回道:“回禀贤妃娘娘,皇后娘娘听说……”
话未说完,便听“啪——”的一声脆响,巴掌已经落在了她的脸上,将她打的一趔趄。
明珠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疼,鼻腔酸酸的,一股热流涌了出来,滴落在衣襟上。她用力咬住唇,压下心中的暴戾,跪了下去,并借机抽出了被皇后死死掐住的手臂。
“贱婢!在皇后娘娘和本宫面前,哪有你一个奴婢说话的份!”雪怜厉声喝斥道。
她转过头,看着皇后,阴森森地说道:“臣妾知道皇后想做什么!但是皇后娘娘,您是六宫之主,身份尊贵,高高在上!和一群身不由己、位卑命贱的奴才较什么真置什么气?皇后娘娘不觉得有**份吗?娘娘若对臣妾有什么怨气,只管冲着臣妾来就好了。”
她只手提起那昏倒在案几上的宫女,掐住她的脖子,手下轻轻用力,只见那宫女嘴角流出一丝血液,瞬间便没了呼吸。
雪怜手一张,将她丢在一旁,她转头看向皇后,“哧”地一笑,“这个奴才狗仗人势,着实该死!臣妾便替娘娘料理了,也省得她给娘娘再惹麻烦。臣妾对皇后娘娘一向敬重有加,不敢稍有违逆。只是臣妾这性子实在不太好,怕不小心失手还会伤了人!还望娘娘管好自己宫里的下人,莫让那些不开眼的狗东西做了什么错事,为娘娘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臣妾言尽于此!还望皇后娘娘念在臣妾对娘娘一片赤诚,原谅臣妾情急之下不小心伤了您的人!”
她笑了笑,龇着雪白的牙齿,似是一只嗜血的野兽,“唉!臣妾最大的缺点,就是太过护短,最是见不得自己的人受委屈。”
皇后胸口剧烈起伏,说不清楚自己是气得还是吓得。她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前的这个女人,太嚣张了!太……太无耻了!太……可怕了!
得福从未感觉贤妃娘娘如此可爱!不,是可敬,可亲!他转头看看永福宫其他的人,每个人眼里都含着感激的热泪。
冷敏澈紧赶慢赶,等他步入殿中的时候,虽然早已经有了一些心理准备,却仍然被眼前的一切惊得目瞪口呆。他情不自禁地咧了咧嘴,感到头大无比,心里哀叹不已!他轻咳一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皇后一见到皇上,立刻连滚带爬地扑到他的身边,抱着他的腿失声痛哭。边哭边说道:“皇上,请皇上为臣妾作主!臣妾听人回报说贤妃身体不适前来探望。谁知到了永福宫里,这些奴才一个个拦着臣妾不让进,甚至不惜假借圣旨也要将臣妾拒之门外。
正值这两日宫门未上锁,臣妾也怕贤妃有所闪失,情急之下就闯了进来。谁想到进门一看贤妃竟然不在!臣妾也怕贤妃会有什么不测,无法向皇上交待。或是……或是贤妃嫌深宫寂寞,自行出宫了,岂不是负了皇上对她的一片真心!
臣妾一片好意,本不欲大动干戈,谁曾想这些奴婢如此顽固不化,怎么也不肯说出贤妃去了哪里。皇上,臣妾作为**之主,难道想要知道一个宫妃深夜离宫去做什么也是不能的吗?”
皇后喘了一口气,又哭诉道:“臣妾也实是担忧妹妹,便教训了这几个奴婢。谁曾想,谁曾想……”她又长长抽噎了一下,哽咽地说道:“臣妾差一点……便死在了她的手里!皇上,永福宫的奴才是人,难道臣妾宫里的,就不是人了吗?她……贤妃她草菅人命,一冲进来不问青红皂白就杀了臣妾的侍女!
皇上,臣妾如今威信尽失,又如何统领六宫?贤妃未经许可私自出宫,如今又滥杀无辜!皇上!臣妾想请问皇上,若人人都似贤妃这样,宫中怕是再无宁日!法纪政令不通,这天下如何能够安定?朝庭法度如何能够得以执行?!”
今晚怎么回事,冷敏澈清楚的很。其实皇后也没有说错,贤妃确实嫌深宫寂寞,私自出宫了。但这话能说出来吗?若真的说出来,那雪怜就死定了!他抬起头,狠狠瞪了雪怜一眼。
雪怜心虚,眼神游移不定,又觉得自己也没做错什么,复又瞪了回去。
冷敏澈看她的样子,差点笑了出来。他清咳一声,弯腰将皇后扶了起来,温声说道:“这件事是朕的错。昨日朕就答应了贤妃,今晚带她出去游玩。因为议事太晚,朕便没有惊动其他人,让贤妃换上侍卫的服饰,随朕出宫了。贤妃出身江湖,性子本就不够稳重,又江湖义气颇重。见皇后惩治她的宫女,情急之下一时失手也是有的。皇后大人大量,莫与她一般见识。”
皇后一听,顿时急道:“皇上……”你不觉得你心偏得太多了吗?
“好了!”冷敏澈一抬手,打断了皇后的话,“朕知皇后心系后/宫安危,处处为朕着想,朕心里明白。皇后受委屈了!贤妃!”他厉声喝斥道:“你冲撞了皇后,还不快快过来向皇后赔礼?!”
雪怜顺坡下驴,走到皇后面前跪了下去,“皇后娘娘,臣妾知错!还望皇后娘娘消消气,莫再怪臣妾了吧?”
皇后又待说些什么,冷敏澈接口说道:“贤妃失手伤人,又冲撞了皇后,着禁足十五天,静思己过,他人无令不得探视。抄……嗯,贤妃,如此惩戒,你可服气?!”
“是,臣妾心服口服,臣妾遵旨!谢皇上恩典,谢皇后娘娘恩典!”
雪怜磕头谢恩后,冷敏澈又对皇后说道:“夜已深了,朕送皇后回宫吧。”皇后虽有百般不甘,却也只好随皇上离开。
一场轰轰烈烈的闹剧,就此惨淡收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