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敏澈一进来,便看到门口站立的雪怜,她的表情落莫,身影寂寥,好象一只笼中的小鸟般望着天空,眼中是无尽的向往。他心里“咯噔”一声,感觉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可是转念一想,只有把她困在这里,她才会真正属于自己,她会习惯这样的生活的!
雪怜看到冷敏澈进来,笑笑说道:“你来了。”
冷敏澈轻“嗯”一声,伸手揽住她的腰,向殿内走去,笑着问道:“怎么样?还满意吗?”
“谢皇上,臣妾很满意。”雪怜轻声说道。
“哦,这么快就臣妾了?”冷敏澈笑笑说道:“在这里,你不必如此,就你我相称即可。”
“那怎么行,礼不可废。臣妾也不能恃宠而骄。免得被人抓住了把柄,说三道四。”
冷敏澈听了呵呵地笑起来,“看,还是这么牙尖嘴利。有朕在,你怕什么?朕会给你撑腰!”
雪怜笑笑,并未吱声。她想起什么似的又抬头问道:“皇上无事吗?”
“是啊,怎么了?”冷敏澈奇怪地问道。
“皇上也不去皇后娘娘那里看看吗?不去看看你那些望眼欲穿的妃嫔们?”雪怜歪着头,笑着问道。
“那爱妃呢?有没有望眼欲穿地盼着朕?”冷敏澈笑着扳过雪怜的脸,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问。
雪怜撇撇嘴,没回答,冷敏澈不禁讪讪地笑了笑,两人之间的气氛顿时冷了下来。
采屏在后边,一个劲儿地干着急。自己这位主子,真是拿她没办法,别的主子都恨不得皇上一天十二个时辰呆在她们身边。她倒好,可劲地往外推!唉!
突然有宫女进来禀道:“启禀皇上、娘娘,媛贵人来给娘娘请安。”
雪怜忙说道:“快快请进来!”她边说边向门口迎去。
媛贵人进门便矮身下福,“婢妾给贤妃娘娘请安,娘娘吉祥!”
“姐姐快快请起!”雪怜忙向前扶起朱媛儿。
朱媛儿微笑着抬头看向雪怜,又似乎是突然才发现皇上也在这里,忙忙地再次跪下,“婢妾不知皇上在这里,婢妾失礼,请皇上恕罪。”她含羞带怯地说道:“既然皇上在娘娘这里,婢妾就先行告退,改日再来给娘娘请安。”说罢,风情万种地看了皇上一眼。
冷敏澈伸手,扶着朱媛儿的柔夷让她起身,顺势用大拇指在她的手背上抚了一下。
朱媛儿满面含/春,嗓音儿甜腻地说道:“谢皇上!”说罢,如弱柳扶风般地退了出去。
冷敏澈盯着朱媛儿的背影,眼里露出一种男人对女人的欣赏之意。雪怜看在眼里,忍不住恨恨地在他脚上踩了一下,又使劲捻了捻。
冷敏澈俊脸刹时青了起来,狰狞着,扭曲着,青筋也都崩了出来。他刷地一下抱起脚“啊啊啊”地直转圈。雪怜看着他的样子,解恨地笑了。
冷敏澈受伤了,他的脚被雪怜踩青了一大块。
看着“咝咝”直抽冷气的冷敏澈,雪怜隐隐有些后悔,她用手轻轻地揉着他的脚面儿,将涂上的药酒揉进去,好将淤血散开。
冷敏撤看看差不多了,一把将雪怜拽了起来,拉着她坐在自己腿上,双手揽着她的腰,问道:“怜儿心疼了?”
雪怜翻个白眼道:“才没有。”
冷敏澈又低声说道:“看到怜儿为朕吃醋,朕很高兴。”
雪怜立时瞪大眼睛,扬声说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吃醋?我哪有那些狗屁倒灶的工夫?”
“好好好,看你急什么,没吃醋就没吃醋。”冷敏澈好脾气地说道,真拿她没办法。
好容易能有个这么轻松的时候,冷敏澈享受地一会儿扯扯雪怜的手指,一会儿轻吻她的耳垂,满殿都是浓浓地温馨。
突然,门外传来争执的声音,接着有人大声喊道:“皇上,奴婢是玉华殿的宫女,我们宁嫔娘娘身体不适,想请皇上过去看看。”
听到这个声音,冷敏澈的身体便散发出了一种冰寒,他冷着脸,厉声喝斥道:“何人在此喧哗?滚进来说话!”
一个小宫女满脸泪水地碎步走了进来,跪在了殿下,泣声说道:“皇上,我们娘娘自早起身体就有些不适,早膳都没进多少。这会子腹中疼得厉害,还请皇上能够怜惜,过去看看我们娘娘吧!”
雪怜早在争吵声响起的时候便起身坐在了一旁的锦凳之上,闻言忙说道:“既然是宁嫔身体有恙,皇上就过去看看吧。”说罢起身为冷敏澈穿好鞋袜,准备恭送皇上了。
冷敏澈无奈地看看雪怜,低声说道:“晚点朕再来看你。”未等雪怜有所表示,便快步走了出去。
雪怜如被抽走了力量般,软倒在座位上。她累极了,这才不过一个时辰,你来我往地就这般热闹,以后的日子不会清静了!
一直到掌灯,冷敏澈也没有出现。雪怜知道,他忙得很,忙着安慰那些久旱失甘霖的女人们。忙着如穿花蝴蝶般,从这个宫室,到那个宫室,被一个个荒谬无聊的理由,从这里扯到那里!
一连三天,雪怜除了晨起去给后/宫两位大腕儿请安,然后回殿发呆,晚间便在自己的后殿拿着一根树枝练习剑法。
得福发现雪怜其实平时的时候脾气挺好的,也没说是瞧不起他们这些人的意思,而且对他们也极是照顾,慢慢地对她也没那么惧怕了。
一连几天冷敏澈不出现,其他宫里试探的、监视的人慢慢少了。渐渐地,对永福宫的人也轻慢起来。
雪怜为这种情况感到无力,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可她如果不给他们撑腰,以后如何让他们为她做事?为她效命?并为此感到十分地烦燥不安。
如果在以前,她拎一把剑,杀上门去也没什么,可是现在……她忍耐着,每天的心情都低落到了极点。
直到第五天,太监小成子鼻青脸肿地从殿门口走了进来,一进来就跪在了雪怜面前,呜呜地哭了起来。
雪怜忙问怎么回事,小成子边哭边道:“娘娘,这些日子皇上一直没来咱们永福宫,外面那些个小蹄子一个个都轻狂地不知什么样儿了。今日奴才从御花园路过,碰到了玉华殿的几位宫女捧着几匹软烟罗和云绫锦,说是皇上赏的。
瞧那轻狂样儿!奴才不忿,说了几句,那几个小蹄子非说奴才弄坏了皇上赏得布匹,不由分说就打了奴才耳光。呜呜呜,奴才没什么,左不过几个耳光罢了,可是她们分明是不把娘娘您放在眼里了!”雪怜顿时头大无比。
她知道小成子说的话有夸大的成份在里面,可也不排除那些人真是在向她挑畔。她无力地说道:“本宫知道了,你去找得福,让他给你些伤药。本宫会把这件事查清楚的。”
小成子没再说什么,眼睛里却流露出了失望的目光。他下去后,雪怜用手支住头,头疼不已。她该怎么办?
采屏在一旁轻声说道:“娘娘,奴婢可以替娘娘去问宁嫔,让她查清此事,给娘娘一个说法。”雪怜点点头,任由采屏走了出去。
为什么在前世她看过的小说里,女主一个个都在宫廷里混得风声水起,游刃有余,处理起宫/斗来老练无比。到了她,除了无力还是无力!
她不懂怎么去维护自己身边的人。甚至除了暴力,她不懂怎么去和她们转圜。她前世就是一个极本份的女人。到了今世,父母早逝,自己也随之去了五独峰。五独峰的师兄师姐们,虽然有矛盾,却没有这么多心计,这么多冷刀子。他们热情且团结,就连当初的花朵儿,也比她们可爱了不知道有多少倍!
采屏回来只是说宁嫔会查,却没说什么时候查,怎么查。雪怜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主子不硬气,奴才也会跟着受气,在这个跟红顶白的地方,这是一种自然现象。
到了晚间时候,冷敏澈终于出现了,满永福宫热闹的好像要过节,人人脸上喜气洋洋的,有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