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国京都皇宫内,听到国舅被杀的消息,苏皇后一下子跌座在凤座上。她就这么一个嫡亲的弟弟,虽然不争气,可自己也十分疼爱他。因为前段时间在京都闯了祸,她才将他送去了那里。谁曾想,竟就此让他送了命。
她冷冷地看着跪在那里的宫女,轻轻说道:“那些人是怎么说的?都给本宫细细讲来,不要漏掉一句。”
那宫女知道,娘娘越是生气,声音越轻。听到皇后娘娘几不可闻的声音,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战战兢兢地说道:“回娘娘,来人说,半个月前,一伙周国的探子闯进了密城。因为国舅爷起夜,恰巧碰到了刺客,被刺客杀死后扔到了城外。刺客被发觉后逃走,城内的人追出去后才发现国舅已经遇害了。”
苏皇后铁青着脸,双手不住的颤抖,她问:“皇上怎么说?”
“这,皇上说要全力彻查。”小宫女浑身不住地颤抖着,战战兢兢地回道。
“全力彻查?哼,谁知道得查到何年何月去?你去,宣苏大人进宫来见本宫。”那宫女忙忙应是退出。
等宫女退下后,苏皇后面色渐渐狰狞起来!她大力地呼吸着,猛地站起来,将身前凤案上的东西全部扫了下去,阴冷地咬牙切齿说道:“无论是谁,本宫一定会抓到你,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半个时辰以后,便有人来回禀说苏大人到了,苏皇后忙命宣他进来。那苏大人走进宫,未曾行礼便被苏皇后急急阻止:“父亲,弟弟被害,难道咱们还这样忍气吞声不成?!”
苏大人,便是上次出使周国的使臣。他面色憔悴,神色凄然,狠声说道:“娘娘莫急,你舅舅他已经准备多年,不能因为懋儿的事情打草惊蛇,因小失大。周国,迟早是我们的!等你舅舅日后登极当了周国的皇帝,这小小的刺客,还不是手到擒来?”
“可是舅舅只是说时机未到,时机未到!何时才是时机?”苏皇后一甩袍袖,一脸得不耐烦。
苏大人摇摇手,轻声安慰道:“娘娘莫急!时间不会太久了,等过些日子,臣再派人去摧摧他便是。”
苏皇后冷声说道:“也好,那本宫就再等等。本宫定要亲眼看着,将那刺客凌迟处死,用他的血,祭奠懋哥儿在天之灵。”
因为沙城的戒严,雪怜他们一直呆在营地,没有出来。
不过短短的几天,城中不断巡视的燕国兵士不见了踪影,城门口加派的人手也都撤了下去,沙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雪怜他们又接到了一项命令:燕国都城和其他几个大城中,监视一些重要官员的举动,探知情报。雪怜被派往都城,目标是礼部尚书苏锦书。
这天晚上,雪怜悄悄潜入了苏府。外院书房尚亮着灯,雪怜无声无息地靠近书房,到了窗外的花丛中,她静静地潜伏下来。
书房里有人在说话,声音不大,是两个男子:“派去的人已经潜伏进去,成为他的心腹之人,只等万事俱备,便可按计划行事。”
“嗯,这次一定要成功。等那几人一死,周国必然大乱。介时,我们的人可趁机将军政大权握在手心。等朝庭都换成我们的人,大事可成矣。”
雪怜心内大惊,不小心碰到了花枝,花枝一阵乱晃,接着就听到有人大喝一声:“什么人?!”
雪怜一跃而起,飞檐走壁一路急驰而去。后面“呼啦啦”冲上来十几个人,紧追着她到了外面大街上。
那屋内也冲出两名男子,其中一个便是苏尚书。他沉着脸大声喝道:“一定要将那人抓住,不能让他逃了。若不能抓活的,便就地格杀!”接着,有更多的人应喏追了出去。
雪怜刚逃到大街,后面的人便将她围了起来。她一看逃不掉了,只好抽出剑,准备战斗。
没有什么废话,那些人冲上来提刀便砍,雪怜也挥剑而上,杀作了一团。
她旋身而起,手中利剑“刷”地挥过一个人的脖颈,带出一溜血光。随即飞起一脚,那人的头颅带着呼啸之声,猛地击向旁边一人的前胸。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那人惨呼着被头颅向后带去,胸部已经完全陷下去,口吐鲜血,眼见已是毙命。接着回手一剑刺入身后一人的腹中,拧身抽剑,飞起一脚将此人踢飞出去。
转瞬之间雪怜已是连杀三人。
那些人戒备心起,持武器将她围在中央,停止了攻击。不远处已经传来了喧哗声,越来越多的追兵也往这边赶来。
雪怜毕竟是女子,若是与这些人周旋下去,定会体力不支而被杀或被俘。她背靠着墙,稍作喘息,趁人不备,提足腾空而起,向远处一路飞逃。
几个起伏之间,便落在一处民房后面。她躲在暗处,缓慢而悠长的调整呼吸,以便尽快的恢复体力,好迎接接下来的大战。突然,她觉得一阵悚然,刚要提气离开,一柄寒凉的匕首贴在了脖颈上。
雪怜顿觉血液刹时冰凉,身体缰在那里动弹不得。身后有人贴近她的耳边,低声警告:“别动!”声音有些熟悉,却想不起在哪里听到过。
那人缓慢地转到她的面前,扯下了她的面巾。原来是上次在京都时遇到的银质面具的男子!
那男子眼中略带笑意,低声戏谑道:“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雪怜撇了撇嘴说道:“那又怎样?反正被你逮到,要杀要剐随你便!”
男子并未接话,收起匕首,抓住雪怜的手,说道:“随我来!”说罢便不由分说半搂半抱地带她穿街过巷,熟门熟路地闪进了一座府邸。
那男子一进门,门内闪出一人对他抱拳行礼:“大人!”
男子点头道:“无事,你下去吧。”说完便带着雪怜进了一间书房。看样子,这里应该是这男子的居处。
他将雪怜放开,单手负后走到一旁矮榻坐下,斟了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才又说道:“姑娘不必担心,也别想反抗。老实讲,再加上一个姑娘你,也不是在下的对手。在下在贵国京都初遇姑娘,对姑娘印象深刻,颇为好奇,不如姑娘是哪里人氏?”
雪怜正抬头打量房内摆设,闻言便一翻白眼道:“当然是周国人氏了,难不成还是你们燕国的?”
男子呵呵一笑,声音低沉且磁性,“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丫头。好吧,那么,姑娘可否告知在下令尊是何人?今年芳龄几何呀?”顿了顿又说道:“姑娘莫要误会,只因初次见姑娘时,便觉得姑娘像极了在下的一位故人。那位故人也有一个女儿,跟姑娘一般大小。在下想,姑娘莫不就是那位故人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