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留在乾城的廖若晨突然病倒,腹泄不止,高热不退,被白洌锋大将军派人送回了云天城,让他在云天城里休养身体。
与此同时,周庆两国边境的密探也回到了周国京都,将皇上重伤失踪、搜寻无果的消息报给了齐王。
冷攸君脸色铁青地看着下方跪着的男子,手紧紧的攥了起来,微微地颤抖着。这群没用的蠢货,布置了这么久,出动了这么多人,竟然还是让那两个人从眼皮子底下溜了过去。
天下这么大,再去找两个人无疑是大海捞针,人手不够,又不能大肆搜索。一旦让他们回到京都,自己所有的一切努力都会付诸流水,还会搭上自己的命!
他站起身来,在地上走来走去,凝神沉思片刻吩咐道:“来人!请亚翁火速来见本王!”
门外有人应是后快速远去。冷攸君冷哼一声坐下来,眼神如有实质,如刀子般割在男子身上。
男子心跳如擂鼓,汗水不断地涌出来,滴落在面前的地上,却也不敢抬手去拭。他还有个消息没敢说出来,嚅嗫着不知道该怎么张嘴。
“说!还有什么事?!”冷攸君一声冷喝,顿时吓了那男子一大跳。那男子抬头看看正在饮茶的齐王,吱唔半天方才说道:“王爷,卑职接到报告……俞长亭俞将军……殁……殁了!”
“什么?!”冷攸君手一抖,茶盏掉在了地上,猛地站了起来,“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王……王爷,卑职也是刚刚得到消息,那日在断崖山,血刺围攻皇……那人之时,俞将军被那女人……”
“哐啷——”一声巨响,冷攸君一把将面前的案几掀翻在地,面目狰狞、咬牙切齿地说道:“楚雪怜!又是这个该死的女人!”
他眼睛血红,如一头暴怒的狮子,“咻咻”地不住喘着粗气。空气中的暴虐因子猛然上升,沉甸甸地压在整个大厅上方,让人喘不过气来。
“王……王爷,韦先生到了。”侍从颤抖着声音,诚惶诚恐地回禀,打破了大厅内已经到了临界点的紧张气氛。
“嗯!请他进来!”冷攸君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大踏步走了进来,一直走到冷攸君近前才拱手道:“王爷!”
“嗯,亚翁请坐!屠唯,将事情跟亚翁再说一遍。”
等那跪着的男子屠唯将事情再叙述过一次后,冷攸君转头向亚翁说道:“亚翁怎么看?”
亚翁沉思一番后,沉声问道:“王爷,唯今之计,是要阻止他们回到京都,加派人手,在他们可能出现的路上,拦住他们……”他五指相并,在颈前狠狠一横,作了个“杀”的动作。
冷攸君眯起眼睛,微微点头道:“据罗无应说,暗夜的总部应该在我周国西南一带,估计老三会就近沿西线去那边。可也不排除他会孤注一掷,直扑京都而来。老三一向狡诈,本王不相信,他会不留后手。
西线交于罗无应,传信于他,找不到人,谁也别想过安稳日子!亚翁,你把人集中起来,将重点放在周国境内从庆国至京都这条线,一寸一寸给本王搜,一定要在老三赶回京都之前,将他找到。还有,联系其它城池我们的人,外松内紧搜查一切可疑的男女,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
他紧紧咬着牙关,脸上一片狠戾,“还有那个女人,定要不惜一切代价,将她除掉!庆国那边不能放松,要注意那个姓廖的有何异动。还有,告诉明卿,派人盯紧轩辕郡王和禁卫军中的那几个人,注意他们的动向。”
那亚翁一一应下之后,冷攸君又继续说道:“此事要注意保密,在解决掉老三之前,千万不可泄露出去。”
两人起身,郑重应是。
冷攸君幽幽长叹一声道:“至于长亭的事,能瞒多久算多久,一旦被王妃和俞大人知道了,唉!……”
俞长亭,本是冷攸君妻家姨表弟,自幼便与冷攸君关系交好。一向嘴甜乖觉的他很是得齐王妃的青睐,一直将他当作自己亲弟弟一样。且俞长亭亲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过世,更是被齐王的岳母视作了眼珠子一般。
如今长亭遇难,先不管王妃和她母家如何,单是俞大人那边,他就没法交待。冷攸君紧紧的皱起眉头,烦燥至极地长叹了一口气!
门外有个侍从探头探脑,一副想进不敢进的样子,惹恼了冷攸君。他大喝一声:“干什么?!”
声音之大,让本就心怀忐忑的屠唯猛地抖了一下,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冷攸君厌恶地看了他一眼,对连滚带爬进了大厅的侍从说道:“没用的东西,何事?”
“回王爷,明大人有事求见王爷!”
“嗯,请他进来!”冷攸君声音缓了下来。不多时,明卿大踏步进了门,迅速扫了一眼大厅,拱手说道:“王爷,太后那边可能得了消息!”
“哦?”冷攸君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她的消息倒是灵通。不过,就算她得了消息又怎样?现在望江行宫都在本王的掌控之中,她一个女人,还能翻得了天?她若是回宫那就更好,会省本王很多事。”
“王爷,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明卿一脸忧心忡忡。
“严密监视太后那边,防止她递出消息去。哼,太后老奸巨滑,手里不会没有底牌。”冷攸君冷冷一笑,“看紧了她,再将老三受伤失踪的消息让她知道,如果她想回宫,不要拦着她。”
明卿拱手一礼称是。冷攸君又说道:“刚好你来,本王也有事要嘱咐你:派些人盯着轩辕郡王和禁卫军中那几个人,还有,加大皇宫的防卫部署,出入皇宫者要仔细搜查,不要让任何消息从宫中泄露出去!”
明卿再次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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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断崖山正南方向几百里的小镇上,一身农妇打扮、长像普通、挺着大肚子的妇人和一个满脸胡茬、长相粗犷的男子住进了一间规模极小的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