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夏得意洋洋的举起手中的绣图,“如何,漂亮吧?”
那绢帛上花花绿绿一大团,草一抽了抽唇角,谄媚的笑道:“小姐你绣的荷花真好看!”
仪夏顿了顿,抬起眸子:“老娘绣的是鸳鸯!”
草一:
“王妃?”
恭敬而沉稳的男声。
仪夏欢喜的回头:“梅叔来了?梅叔你坐,草一快倒茶!”
草一忙忙又去倒茶!
梅生有些不自在的坐了,恰逢草一奉上茶水,忙起身去接,结果拿在手里的剑“哐当”掉到了地上!
梅生立马脸红耳赤起来!
仪夏“咯咯”笑欢了,眉眼里的疑惑一闪而逝,支使草一帮忙捡起剑道:“梅叔怎么这般人物竟也有这样可爱的一面?”
梅生的脸立马红到了脖子底下!
草一瞪了仪夏一眼,仪夏调皮的吐了吐舌头,虽还笑着,却不再打趣这个老实人了!
“梅叔你坐吧!”
梅生尴尬的坐了:“让王妃见笑了。”
“无碍!倒是仪夏调皮,梅叔千万别生气!”
“属下不敢!”
仪夏莞尔:“不知梅叔有什么事儿啊?”
梅生还是很拘谨:“王妃……王妃身子可好?”
仪夏挑挑眉梢:“甚好,梅叔挂心了!”
“王妃身子……身子虽重了,也四下走走的好,可别闷坏了。”
梅生迟疑着,手只管抠着剑鞘,一副憋着什么的样子,忒是别扭!
看的仪夏好笑又不便笑的:“梅叔说笑了,冥儿正被王爷禁足呢!不敢乱走。”
梅生一愣,继而更是手足无措的,支支吾吾急出一脑门子汗水!整个人一副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的!
仪夏有种错觉,梅生如今是宁愿去登天也好过坐在这儿!
不由淡淡一笑,仪夏也不开口,任老实人憋在那儿!
倒是草一忍不住问:“梅侍卫素日见小姐也没这样的,好似叫人逼着来的,这样不乐意?”
梅生闻言忙忙摆手:“没有没有!我自己来的,没人逼我来!”话音未尽,就涨红了脸,懊恼的望着仪夏。
仪夏再忍不住“扑哧“笑了,细眉儿微微展开,淡淡道:“梅叔是来陪仪夏解解闷的罢了,草一休要胡说!”
草一“哦”了一声,乖乖的坐到一边儿去了。
梅生感激的向仪夏笑笑,不动声色的擦了擦脑门上的密汗。
“梅叔,给仪夏说说五国宴的事儿如何?”
梅生立刻如解脱了般,搁下手中的茶:“此是五大国每百年一次的盛典!自先祖皇帝开国以来,五个国力最强大国家的帝王做下一个约定,由各国轮流每百年举行一次盛典,取“四海升平,睦邻友好’之意!
先祖们本意是要求一个和睦的未来,但各国为了自己私利,是不可能永远和谐共处的。
在第一次五国之乱后,各国君主将此规定改为“逢盛典之际,各国不得兴兵,即乃是交战双方,此期间也不得兴兵器,违者众击之。’意为盛典之时,不容许任何一个国家交战,哪怕正在战场上交战的双方,一逢盛典之日,就必须放下兵器撤兵,违背者,其余国家有权利一起推翻这个王朝。”
仪夏道:“可是谁能如此清楚的记得日子?要知道一百年时间,极有可能先帝驾崩,新帝即位!”
“这便是先祖的智慧!”
梅生淡淡一笑,“千百年前,谁也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样,好比桃城的桃花,永盛不败,传说“桃花残,紫湘乱’,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不过这五国盛宴却是个奇妙事,便是每一百年,天象就会异变,二十八星宿皆比往日离地面近了些般,又亮又大!各国司仪看见了,便会通知君主,今年便是百年盛典!”
“如此神奇?”仪夏目光灼灼,太息道,“怪道今年觉得星星明亮异常!而且天气颇是古怪,深秋的天儿还打那么大的雷,它怎么不六月飞雪啊?”
草一却笑了:“小姐又说笑呢,六月怎会飞雪?”
“有冤情呗!”女子慵懒的在榻上翻了个身,略显圆润的白嫩手指抚上小腹,“这孩子真不安分,总是踢我!”
梅生一惊,忙起身:“梅生叨扰了王妃许久,王妃好生歇着吧?”
仪夏也不留,挥挥手露出小猫般懒洋洋可爱的小表情:“草一送送梅叔!”
草一“哎”了一声:“正好去厨房给小姐熬碗小米粥来,今儿个叫小主子闹腾的早上几乎都没吃。”
梅生本已经走到了门口,闻言回头:“王妃没有胃口吗?”
“哪儿的话?梅叔休听这丫头胡言!”
仪夏趴在榻上笑,一脑乌黑的青丝自榻畔泻下,绸缎般丝滑。
梅生也未多言,告辞出去。
只是不到午饭时间,便有宫女送来许多蜜饯、酸果子,以及许多补品等等!
仪夏不过怔愣一会儿,继而抱着一怀的蜜饯,幸福的搂着小腹:“宝贝儿,老娘当真托你的福,竟赚了这么多好吃的!”
看得草一目瞪口呆的,摇着头道声:“奸商,贪小便宜的奸商。”直接无语去了!
永氏二十七氏十五年十月,百年一次的五国会首。
此次正值轮到紫湘,故而自九月,其余四大大国:西羌、边国、沧国和卫夫的国君便早早的做好准备,共赴此百年盛宴,取睦邻友好之意!
前一天,君影便带着懿旨,亲自屈尊静王府接身怀六甲的静王妃去皇宫。
当时仪夏正在花园里,荡着秋千,吃着蜜饯,看四妹和雪顷上次给弄来的那堆东西。
林翼和君影远远的自花径那头来,老远就看见桂花飘蕊之下,菊花繁盛之间,有宽衣广袖的鹅黄衣着女子坐在秋千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晃荡着,身畔是端着蜜饯的窈窕侍女。
朝晨的薄雾未散尽,阳光温柔的打在女子那泛着象牙光泽的无暇侧脸上,勾勒的那张玉面更加柔和美丽……
只待侍女叩拜声响起,一脸满足笑意的女子这才抬起脸,眉眼之间的笑意未散,称的女子精致的五官盈盈的清亮,好似一潭清水,干干净净。
“皇兄!”
仪夏忙将手头的书册丢给草一,欢喜的下来秋千唤道。
君影含着笑意,忙扶住要行礼的仪夏:“休得胡闹,你这身子如何行礼?”
“皇兄前来,竟是为了冥儿腹中胎儿的?”故意一撇嘴,“还只道你大方了,邀请我吃珍馐,喝美酒呢!”
“哈哈哈……”
君影开怀大笑!
“珍馐吃得,美酒就罢了!”
仪夏直接无视林翼,热热闹闹的缠着君影,当真将一个淘气的妹妹演绎的精彩极了!
连仪夏自己都觉得没去当演员那是暴殄天物啊!
“此次朕奉了太后懿旨,先接冥儿去宫中,免得明日杂乱,叫冥儿动了胎气。”
君影向着林翼:“二弟是否陪着冥儿先行一步?”
林翼恭敬有礼:“恕臣弟不能,听歌儿近日不太舒服,臣弟要陪陪她。”
此言一出,仪夏不觉似笑非笑的瞟了君影一眼!
却见这人波澜不惊的莞尔:“如此方不负母后一片心意!”
仪夏翻了个白眼,心底暗暗鄙视他:口是心非,帝王无情!歌儿,你真该扒了这人裤子,然后……狠狠的打他屁屁!